柳一九九二年的春节在幸福和愉悦中渡过了,一家人对他的爱和忍让,可惜这个儿子和小弟看来是真的不懂,傻逼的分不清楚,竟用面向外的赖痞用在了对内的亲人身上,让家人无所适从,柳不懂得有多少关心就会有多少反噬和伤害。世间有些道理一定是在经历了之后才会懂得,成长必经的路,没人可以代替完成。
迟迟不见柳有把头发剪短的意向,柳的爸妈心塞的够呛,家里好歹出了个大学生本是高兴的不得了的事,可小儿子的发展态势着实让老实巴交的父母看不懂,反而越来越不像个学生样了,可又说不出问题出的什么地方,根就(追究原因)了半天还被柳的一套说词给反驳回来,反是被柳说的无言以对,终是特别的别扭和嫌弃起柳来。父母的嫌弃爱恨交加,这个爱恨交加柳可是不会去体会和理解的。心情好时柳会散一支香烟给老爸,东拉西扯不着边际的和老爸说着外烟和国产香烟味道的区别和焦油含量的问题,香烟添加的香料决定了烟味的原因,因香烟焦油含量的不同引起口痰的多与少,当然烟草里的尼古丁的危害也是会谈及的。也一再对老爸说明抽烟是为了找寻艺术里最难寻觅的灵感,也许在一口深吸或吐烟的瞬间就可以抓住灵感的小尾巴。柳的老爸被柳各种洗脑,父亲反正是云里雾里的抽着柳最爱的骆驼牌香烟任由柳去云山雾罩,老工人不为所动想忽悠老同志靠支外烟怕不得行,老工人铁了心的信仰着,咱们工厂工人只认一条理:打铁靠本身。老爸有时急了还是会把老教育柳的话又说一遍,不外乎“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人狂有祸”“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等等老生常谈耳朵起茧的话。只要发现老爸有起势谈起年青时的事时柳立马借尿急闪人,让老爸的年青留在他自己的记忆里让自己回味。
时光荏苒划溜的贼快,寒假就要结束了,返校又提到了日程上来。柳在一天晚上吃晚饭时提出要坐飞机返校,这一句出口整个饭桌上的其他人全给砸蒙了,硬是愣在饭桌上二点六三秒悄无声息和动作。老妈反应过来问道,这飞机票多少钱,柳说也就二百多。老妈一听放下碗筷数落着说:我和你爸每人一个月工资一百多,你两个姐每个月工资六十多,你每月八十元生活费,全家用度吃穿加上你的来回学校的路费,这个要求明显太过份了。柳立马截住老妈的话,柳知道如果让老妈说畅快了可以说三天三夜。柳回了老妈一句这次飞去学院下次暑假就不回来或再下个寒假也不回来也行。柳说着话看着两个姐姐和父母的表情心下大为不解,他们眼神里都透着愤怒和怨恨的表情,特别是两个姐姐更是气的直接反对柳提出的要求。飞机票实打实的贵,学生火车票半价三十多,这哪跟哪比啊这不明摆着的理。只有老爸一言不发,直到吵闹的不可开交时,老爸一声断喝“吃饭”终结了这次对话。
以后几天没人再提这个事,柳也不敢再说坐飞机的茬,再怎么说众怒难犯自己也没有必须重要的理由坐飞机,只是现下的柳不知道自己已经变得任性很多,完全活在了自己的自我里,不会去换位思考学习感恩,简单的认为这样的要求正常。当然对火车极度的厌恶和讨厌也是真的,在稳健的火车上的哐当声中经由着无数疲惫的人群,只会体验世间的悲悯和无奈,生而为人贫贱卑微苟且的活着,这绝对毫无艺术感也绝对不是美好的生活,柳憎恶这种感觉和体验。
一天晚上老爸把柳叫到自己的卧室,说已经托工厂负责出差购飞机票的同志购买了飞海南海口的机票。还说工厂里有规定处级以上的领导才有资格坐飞机出差,也算是托了人情关系订好了票,叫柳先不要声张,等要走时再和家里人说。姐姐们每月都把工资全部上交给父母,她们心里肯定有想法,叫柳以后出息了好好对姐姐。柳一直一直张着个嘴,一直一直没有合上。听完老爸说完后,柳高兴的抱着老爸拍着老爸的背,老爸没有柳高,这一抱才发现老爸很瘦很骨感也很轻,怎么一抱就抱了起来了,印象里一直都是老爸抱着自己背着自己,自己不可能抱得动父亲,没想到父亲可以很轻易的就可以抱起来了。
柳自小就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虽然童年的记忆里没有好吃好玩好穿的,但也没饿过肚子,虽是也挨过父亲的打骂但次数极少,柳也不是淘气孩子,小学常是三好学生。一定是一直被父母宠溺被姐姐爱护着,只是柳不懂不知道只当是天生就是这样似的,自己在这样的家庭里长成了一个阳光笑起来很真的男孩。当柳抱着父亲快乐的笑出猪声音时,父亲也一定是最快乐最自豪的父亲。那刻只有快乐和快乐,终于可以上天了,终于可以和众逗及昆明老乡说一说飞机上的那些事。
柳兴奋了好几个夜,老爸就是老爸真的给力,男人就是理解男人,怎么输也不能输了面子,里子寒碜点自己省省也就过了,还有谁?还有谁敢说男人没女人隐忍,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