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他们可能嗑药了？”
余宇庠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旋即被颜露瞪了一眼。
“这是一种可能，但也可能是别的原因，目前没有证据，我们都无法判断。”
四个人明明都心知肚明，却还是互相试探。
“你觉得会是什么？”
颜露问凌之苇。
“我怎么会知道呢，毕竟这里面我和他们的接触是最少的。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应该会比较清楚吧？”
凌之苇轻轻笑了一下，把话头扔了回去。
颜露和余宇庠对了一下眼色。
“这事我们确实不知道。平常我们是经常一起出去没错，但是真的从没听他们提起过这件事。”
凌之苇看他们的表情，不像是在说假话。
“那你们觉得他们两个如果背着你们商量什么事，会是在什么时候？颜露，你平时和苏云不是基本都同进同出吗？如果苏云有什么异常，你应该是最清楚的才对。”
石哲赟发问了。
“是这样没错……所以我也想不明白，苏云如果真的瞒着我和钱嘉鸣干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颜露眉头紧锁。
“除非……”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除非什么？”
“苏云每过一段时间会有那么一两个晚上说想出去静一静的，然后手机会关机。这段时间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去做什么。”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余宇庠又大喊起来。
颜露皱了皱眉头：“她一直都这样，又不是最近才开始的。我根本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你们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还记得吗？”
“大概上高中那会就会这样了。”
高中……
凌之苇和石哲赟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
“难道他们两个从高中就开始……”
“我不知道。她爸那事，你们也都知道，就哲赟刚回来、快上高中那会吧。那段时间苏云挺崩溃的，也经常去喝酒什么的。所以我觉得她应该都是因为她爸的事想出去自己静一静，后面慢慢就习惯了。”
“你们知不知道她自己出去的时候，钱嘉鸣有没有跟着？”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们好像没在苏云不在的时候三个人约出去过，一般那时候就去各干各的。”
四个人各自沉默了。
“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几年前一个事……”
过了一会，余宇庠突然说。
“这事过了挺久了，之前在酒吧一起玩过几次的一个人，说在城北那个零度看见过钱嘉鸣。我想说平时我们都不去那里，因为城北没有什么好玩的吧，就想说是不是他看错了。”
“零度？就那个乱七八糟的破酒吧?他会去那种地方？”
“我也觉得奇怪呢……后来和钱嘉鸣提了一嘴，他就打了个哈哈过去了，现在想来说不定真有可能，因为我们俩肯定不会去那里。”
颜露恍然大悟，然后突然警惕地看向石哲赟和凌之苇，石哲赟还是平时那样一副不感兴趣的表情，凌之苇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似乎也没认真听进去。她略略放了心。
然后她轻轻咳了一声，端起了红茶杯。
“哎呀茶都要凉了，让他们过来换一下。服务生——”
之后直到结束，都没有人再提起这些事。
***
这次约饭对于双方来说，都有了不小收获。看来从此之后，他们两拨人是不会再相聚了。
颜露提出的时间线和余宇庠说的地点，有很强的参考价值。如果苏云是从上高中之前就开始和钱嘉鸣接触毒品，并且一直持续到现在，那么其中的渠道和来源就需要去深究了。
至于余宇庠说的酒吧，虽然应该已经过了几年，现在他们未必还在那里活动。但是那里要么是他们交易的据点，要么就是和酒吧所有人有直接关系。
如果是后者那就好办，即使现在那家酒吧已经不在了，还是可以查到是否所有人有新开办的场所。
如果是前者，现在查起来会麻烦一点。但是如果得知那间酒吧当时的环境、运营情况、客人构成、选品选址等因素，可以推测他们即使更换场所，也会是模式类似的地方。找出来以后再进行排查就可以了。
这件事，告诉刘彦，他应该能够解决。
但原本凌之苇以为能获知更多关于颜家和余家的情况，这对她目前在育才的工作会很有帮助。
然而颜露很警惕，不想让石哲赟和凌之苇知道太多。她似乎一直戒备心都很重，尤其是对凌之苇，有种没来由的敌意，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看在苏云和石哲赟的面子上，颜露表面上对凌之苇也还是能保持礼貌的。但在内心深处，她一直想离这个人远远的。
也许是她的长相，就像这些年一直纠缠自己老爸的那些女学生一样，顶着一张貌似单纯的脸，骗取自己父亲的怜惜，实际上觊觎的都是他们家的钱。
虽然她是石哲赟的女朋友，平时看起来也不关心这些事，但谁知道她心里怎么样呢？那些个女的，那个不是看起来天真无邪？颜露没有办法摆脱掉心里对她本能的排斥。
更何况她还很聪明。这样的聪明，是很让人害怕的。
她的这重心思，凌之苇心里自然是很清楚的。原本她对他人对她的看法就有种本能的敏感，现在在逐渐了解颜露家庭背后的故事后，更对这份敌意的来源有了更深的了解。
要是她知道自己现在确实在接触颜国章，不知道她会怎么做？
周末很短暂，很快凌之苇又要回到育才去继续实习工作。颜国章已经偷偷要了她的联系方式，接下来应该会有更多接触。
要从颜国章那里套到更关键的信息，光靠接近他是不够的，还要获得足够的信任。况且金佳璐这些年一直跟着颜国章，她知道多少内幕？如果连她都不能知道的东西，颜国章有可能告诉凌之苇吗？
颜露最后警惕的眼神浮现在凌之苇脑海中。
她想着想着，突然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