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了，感觉在育才怎么样？”
石哲赟用筷子尾戳了戳凌之苇的胳膊。
好像也有好一阵子没有像这样一起并排坐在食堂里吃饭了。因为论文的事经常错过饭点，吃多了外卖，突然觉得食堂的饭菜也挺香甜可口的。
“您母校真是不一般哪，不一般。”
“怎么？是什么让我们的凌大小姐发出这样的赞叹，说来听听？”
“每天课程排的那么密集就不说了，怎么那些老师，就像**一样。”
“他们欺负你了？”
“那倒没有，你看我像能被欺负的？”
“你长得就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啊，在你不露出那种灭霸的表情的时候……对就是现在这表情。”
“信不信这碗汤三秒钟后就在你脸上。”
“别……说正事。你在育才有调查到什么情况没？”
“没有，除了在师生面前大致混个脸熟，可能还需要铺垫一段时间吧。”
凌之苇这周又在黄芊芊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了几次，但是她依然没有来找自己。
这种事大概也没那么容易说出口，不过也许快了。
“育才的班主任是不负责授课的吗？”
“没错，班主任只负责管理学生的日常纪律。因为住校，平常的晚自习时间和寝室熄灯时间都有严格规定，班主任还要负责这些部分。可以说，学习之外你的所有事都把握在班主任手里了。
“经常听说有班主任故意给谁穿小鞋，我是没经历过，不过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闲得慌？看学生罚站写检讨很有意思吗？”
石哲赟一脸费解的表情。
“有些人就是喜欢这种权力在握的感觉，不管是多小的权力。甚至于，因为手头上有这一点微小的权力，就要想方设法地用滥它，以此获得成就感。”
“那我天天上课不是看小说就是睡觉，怎么都没被罚过。我倒是想让他们罚我去走廊站着呢，还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你可能是唯一一个不用给班主任送钱还有优待的学生吧，毕竟到现在育才还拿你当招生招牌呢。”
“真的假的？”
“我都在学生中间听到十几次你的名字了。”
凌之苇想到在P大学他被叫做石神，甚至考高数前会被拿出来拜。在育才的情况还要夸张许多，毕竟课堂上老师时不时就要拿起来说一下“抓紧时间多做一道题，说不定就是下一个石哲赟”。
“没想到育才一直有我的传说啊，那你有没有说是我女朋友啊？他们什么反应？”
“说这干嘛。”
凌之苇又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倒是听到有同学说，你当年为了准备数学竞赛，一天刷一本题库，刷过的数学题摞起来比人还高。”
“开什么玩笑？我是需要刷题的人吗？”石哲赟哭笑不得，“育才就这么蒙人？”
“那要是说你就算不上高中在家里躺着也能拿全国竞赛一等奖，还让不让人活了。育才也就利用这个来做广告了，说你能拿奖报送P大都是育才的教育好，其实你去哪不都一样——换个地方睡觉。”
“是啊，当初怎么想不开去了育才呢，要是去了十一中多好啊，那我们现在都在一起七年啦。”
“想什么呢你！”凌之苇端起了汤碗。
“女侠饶命！”
凌之苇斜了他一眼，然后把汤碗送到了自己嘴边。
“育才的班主任制度，等于是说，学习之外的一切都归班主任管。那么如果被同学欺负了，也应该是找班主任反映的对吧？”
“是这样，然后班主任再去处理。你是在想之前霸凌的事？照理来说，遇到这样的事，一定要向班主任报告的。但是最后丝毫没得到处理，大概是因为苏云颜露她们家里给了一些好处吧。”
“嗯，不管怎么说，当时的班主任应该知道更多才对。是班主任故意不作为，还是作为也没有用呢……”
“你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可能是反映到上面却被压下来吗？嗯，不过这也正常，学校一般懒得管这种事，除非你们家有钱有势——可那样又怎么会被欺负呢。”
“不，学校不管可能是另外的原因，毕竟当时刘甄已经被逼到抑郁退学了，这么严重不可能不闻不问。”
“抑郁退学了吗？你怎么知道的？”
“还记得苏云死的时候来的刘警官吗？她是刘甄的哥哥。”
石哲赟目瞪口呆地看着凌之苇，好像突然不认识她一样。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碰巧罢了，刘警官是我高中的前辈。”
“哦……是因为苏云的案子后来又联系你了？”
“嗯……他说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就知道我，那时候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凌之苇心虚地说。没告诉石哲赟的事情太多了，还是不要把他牵涉太深才好。
“哦，那你们现在也经常联系是吗？你去育才不会是帮他查他妹妹的事吧？”
石哲赟瞬间警惕了起来。
“你又在瞎担心什么。”凌之苇的白眼又翻了出来，“只是聊到了而已，因为你们几个都是育才的，他才和我说的。再说我去育才因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你说苏管发生的事根源还是从育才开始的嘛，而且可能还和他们四家的发家有关系。怎么，你是觉得刘甄的霸凌事件背后是因为与他们几家参与的事情有关，而不仅仅是因为送了钱？”
“很有可能。刘甄家里也是警方的背景，发生这样的事育才怎么可能不管不问呢？当时一起遭受霸凌的金佳璐，家里是特困户，可是没过多久就回复了正常的生活。这不是很奇怪吗？”
“刘警官当时应该也还只是学生吧？”
“不，他父亲是前缉毒大队的。这方面的人脉总是少不了的。”
“前？”
“因公殉职了。刘警官应该也是继承遗志才对。”
“这……也是刘警官告诉你的？”
“没有，网上查到的，对上号了而已。”凌之苇不咸不淡地说。
石哲赟又一次震惊地看着她。他知道凌之苇用这种语气说出来，就是得出了确定性非常高的结论了。
从网上搜到警察殉职的消息，和身边一个仅仅接触过几次的人的家庭对上号，这可能吗？
“你不会真的会读心术吧？”
“唔，没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