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回忆与现实

“爸!你怎么把我叫到这里来?今天不是说研究楼会举办发表派对吗?”

“还没开始,我偷跑出来了。”

“这样好吗?”

“比起这个……你冷静下来听我说。今天我要去做那件事。那件事……难道是?”

“没错,我要反向利用菊水的保险……爆破研究楼。要是顺利……不,毫无疑问,建筑物里的人全都会死。也就是说,时间跳跃技术会从世上消失!”

“爸,等一下。昨天我和你说菊水……我指的是院长的儿子礼斗,会参加派对了吧?你说过会避开他的……那是骗我的吗?”

“抱歉,当时我已经决定了……为了以防万一,才没能对你说。你知道的,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绝对不能失败。我要是告诉你,你一定会对礼斗透露些什么。”

“这……确实如此。那你要连礼斗一起杀死?”

“放心……不要紧的,我绝不会将无关人员卷入其中。”

“是吗……”

“不过,其实还有一个问题……”

“问题?”

“没错。住院患者里有个叫相花葵的女孩,还有个男孩……记得是叫春人?我想你更熟悉他们吧?”

“嗯,他们怎么了吗?”

“他们现在被卷入我们的最终实验了……照这样下去,他们会死。”

“死……?”

“没错,我希望你立刻去救他们。不过其实也只是过去带走他们就行了。”

“为什么春人他们会被卷进去?”

“这是因为我……我在犹豫,才回给他选择……不……没什么。我是为了从研究楼的仓库中偷出时间跳跃需要的原料……才用他们做了诱饵……”

“所以春人他们才会……?”

“不只是这样……原本应该是明天做实验,却在菊水的一意孤行之下提前了……我也无可奈何。”

“明白了……我会负起责任,救出春人和葵。”

“好……那就准备开始吧。已经没有时间了。首先制造时间跳跃的起点……我想你应该明白,你只能在确认时间跳跃技术有外泄时跳跃回来,其他时候都不行……明白吗?”

“我明白……无论谁死了,我都绝对不会跳跃回来。”

“那你先喝下这种药,然后——”一木医生的父亲将那种药喂进一木医生的嘴里。一木医生暂时昏迷了过去。

“怎么样?”

“嗯,我想没问题。不过我还是头一次喝下这种药,所以我也说不好。”

“那下面就是……”一木医生的父亲将另外的药给一木医生服用。

“唔唔……”

“没事吗?”

“过了多久?”

“没关系,才过了几秒。”一木医生的父亲要离开,但还是对一木医生说,“好,你再醒来时,可能会记得时间跳跃的存在的本身,却会忘记其中的原理。这下世上知道时间跳跃的存在的人就真的要消失了。”

“爸……你果然你也要……”

“事到如今,你还在说什么?你一直在最近处看着我吧。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今天。好,全部准备好了。你去吧。”

“明白了……”

“你一定要回收藏匿起来的原料。而且睡前一定要去我所准备的地方……这两点你要记牢。”

“我知道……再见了,爸。”

“嗯……”

“之前对他说了不明白……可原来,就是这样的心情啊……”

一木医生赶到了我和葵所在的地方,“怎么……没有人……?春人……!葵……!”

一木医生似乎听到了一点声音,“这个房间吗……!”一木医生看到了葵进去的房间,打开了房门,“葵!”

“医生,别管我……救救春人……他在里面的房间……”

“知道了……”一木医生赶紧跑到了我所在的房间,“这里吗……!”

他进到房间,看到了昏迷的我,“春人!”我没有反应,他走到了我的身边,“晕过去了……不,睡着了吗?”

葵也接着进到了房间里来,“医生……春人……没事吧?”

“不要紧,他只是睡着了。”

“那就好……”

“比起这个,葵,你看起来也很痛苦……”一木医生发现葵的脸色不对,嘴唇已经发紫,毒已经起作用了。

“嘿嘿……我犯了个小失误……”

“失误……?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

……

“哈!”一木医生突然惊醒,“这里是……哪里?我之前做了什么……不行!想不起来!”

一木医生在房间里踱步,“不!等等!比起这个……我……是谁……?”

……

“就这样,我在七年前……那次事件第二天,失去了记忆……”一木医生讲完了他的回忆。

“一木……”

“是吗……这就是医生之前和我提到的失忆的事……”

“没错,我在不认识的地方,不认识的城镇醒来。在后来的一段时间内,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只是盲目地活着。可是,过了几年,我忽然想起来了。记忆断断续续,却的确是我的记忆。我就靠着这些找回来的记忆,回到了这个小镇上。就在四年前……对吧,菊水……”

“嗯。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像这样和你说起父亲和时间跳跃的事。”

“抱歉我一直没告诉你……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事到如今已经无所谓了。你也有自己的内情吧。”

“你变得圆润了……菊水。”

“也许吧。”

“这也是春人的功效吗?可至少四年前……当时的你不是这样的。”

四年前……

“菊水,真的是你吗?”

菊水院长没有回答。

“菊水,告诉我,为什么这个医院丝毫变化也没有?”一木医生不放松,继续追问,“你成为院长后,不是要停止不正当行为,将一切奉献给礼氏病治疗吗?”

“呵呵……没有变化?”菊水院长听不下去了,“当然变了,在这三年之中,有了不少变化……一木,你才是,这段时间在哪里做什么?我一直很担心,还以为你死了!”

“我……失去了记忆……”

“失忆?”

“是啊,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想起来。”

“失去记忆……吗?那不是你所擅长的领域吗?”

“大概是父亲消除了我的记忆。”

“一木医生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我不知道。父亲一直在准备,好随时消除我的记忆……”

“是吗,你们真是一对奇妙的父子。”

“好了,不说从前了……我们来说说当下吧?”

“那你先回答我一开始的问题……菊水,你已经失去对礼氏病的热情了吗?”

“怎么会……我现在也还在研究礼氏病。只是,我发现了更令人在意的东西……”

“在意的东西?”

“嗯,一木,我也正想问你。你知道,时间跳跃吗?”

“时间跳跃?”

“没错,就是回到过去的技术。”

“菊水……你是认真的吗?”

“我当然是认真的……其实,我父亲和你父亲好像曾经共同在研究时间跳跃。而且,一木……我认为你也参与了其中。”

“抱歉……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

“菊水!你就为了那种东西,才舍弃了以前的热情吗?”

“一木!你真的……你真的不知道吗?”

一木医生被菊水院长吓到了,向后退了几步,“不知道。”

“那就算了……”院长转了过去。

“菊水,你到底是怎么了!以前的你明明那么热血沸腾!你总是说要‘将礼氏病斩草除根’……我说,菊水,现在还来得及,立刻开始——”一木医生的语气十分强烈。

“太晚了!现在已经太晚了!你现在才回来……我这三年,我自己也知道这种行为很愚蠢!可是,当时的我却只能这么做!已经回不去了……”

“不要说那么悲伤的话……”

“我本以为……你会知道什么……不,要是你知道,你父亲肯定连你也杀死了……哈哈。”院长又看向了一木,“喂,一木,你愿意的话,可以帮我一起研究吗?在把前院长和从前的研究员换掉之后,几乎就没有人材了。明明有钱,研究却毫无进展。”

“你是说礼氏病的研究?”

“别说傻话了,当然是时间跳跃的研究。”

“那我就无法帮你了。”

“是吗……”院长又想了想,“那你就帮我消除妨碍者的记忆吧。”

“哈?”

“你不想留在医院里,就在外面开家小诊所。钱由我来出。这样如何……?”院长总要一木医生帮点什么。

“什么如何……我怎么可能?”

“怎么,这你也不愿意?要求真多啊……哈哈……”

“菊水……你……”

“好,决定了,要么就这样帮我,要么离开小镇,二选一……你选哪个?”

“好吧……我帮你……”一木医生还是屈服了。

“是吗,那就好……我很高兴隔了三年还能和你合作……哈哈……”这笑容,谁都看得出不是真心的。

“嗯,是啊。”

“哈哈……”

院长走了过去,说:“一木……这个房间里……有个保险柜。是我爸用过的保险柜,现在已经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往里放了。所以就放了我最重要的日记……我和神奈的日记。不过,从明天开始,我会把房卡也放进去。就是去第二病房楼地下的方便卡,不启动监视摄像头,也能进去。那里有包括我们写的报告书在内的,揭露医院过去的一切不正当行为的几乎全部的资料……保险柜的密码是2140.一木……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吧……”

“你是说?”

“嗯……就像我曾经想对父亲做的那样……明天就做也可以哦……哈哈……我……我已经……”

“菊水……我明白了……”

“是吗……我等着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

“其实从三年前起,几乎就没再做之前那样的不正当行为了。我所作地只是对之前的不正当行为的遮掩。和你做的那份资料还是有用的,拿它出来,人们都愿意缄默不语……哈哈。”

“我先走了……”一木医生要离开。

“一木……幸好你没事……我发自心底感到高兴。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