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疯癫了,时而笑,时而哭。
其实,这就是傻了。
人们很同情她,但无能为力,只是背地里咒骂那个即将结婚的光棍,诅咒他不得好死。
虽然人们没有证据,但大多数人相信,甚至是出于嫉妒的猜测,这个女人的弟弟就是那光棍给害死的,不然以他好吃懒做的性格,哪有钱去做生意呢?
女人疯了,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开始,左邻右舍还会帮助一下她,给她送点儿吃的、穿的,不让她饿着,不让她冻着,可时间一长,再善良的人也会累,逐渐就不去管她了。
期间,有几个心怀不轨的东西,见女人姿色不错,想要欺负她,不过都让人发现,不然她的清白都没了。再后来,女人长时间不洗澡,不打扮,邋里邋遢的,也就没人惦记了。
女人在村里晃荡,饿了之后,她会找吃的,有时好心人撞见会给点儿吃的,而更多的时候她在翻垃圾。
一晃,多年过去。
小一辈人出生,一点点长大,好多小孩都知道,村子有一个疯女人。
冬天,她裹着很多不知哪儿找来的衣物,赤着脚丫,脚脏脏的,还有好多冻疮,看着好冷。
夏天,有时她会忘了穿衣服,光着屁股,每每如此,总会有小孩子看到之后嘲笑,也总会有大人追了出来,怕小孩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一些老人,看到后会帮女人穿好衣服,她是疯了,但清白还在,不能丢。
“她是谁啊?”有小孩时常问。
因为,他们也害怕,村里的那个疯女人总是说这些什么,有时还会跟着他们,一直跟着,怔怔的出神,傻笑着。
“她以前有个弟弟,丢了,她就疯了。”
对于过往的事,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知道的也不会说上太多,只是简单提及一下,一是不想小孩子接触这些不健康的事情,二是原先的那个光棍现在混的有声有色,没人愿意开罪,甚至有的人还去巴结。
这个时候,如果说在村子,谁家变化最大,那无疑有两家。
第一家,以前的那个光棍,三十岁之前心眼不正,可自从开始做生意之后,人家也是人模狗样了。
瞧瞧,人家娶了妻、还生了子、盖了房,又买了车。
变化之大,让许多人都想不到。
第二家,就是那个女人,孩子们嘴里边的疯女人。
自从她弟弟失踪以后,父母相继过世,她也疯了,好好的一个家垮掉了,每每提及,很多人惋惜,尤其是那个女人,年轻是真漂亮,可谁知会落的这般模样。
不知不觉,近二十年过去,有的人死的死,老的老,有的人走的走,过日子的过日子。
人们已经习惯了,村里有个疯女人,但近乎都忘了,为什么村里边会有个疯女人。
直到前天,她死了,病死了。
这时,一些人,一些比女人大一辈半辈的老人,一些与女人同辈或是小半辈的人才恍然想起当年一事。
有人感叹:“那一家子团聚了。”
其实,到了现在,没人再相信她弟弟活在世上,没人还相信她弟弟当年是离家出走。
因为要二十年了,只要不死,就回来了。
女人死了,样子很凄惨,她衣不蔽体,让人发现时身上已经发臭了,还是村里人出钱,给她打了一口棺材,找人埋了,埋在她父母的墓穴一旁。
有人说:“给她弟弟也立个碑,意思一下。”
但只是有人说说而已,因为立碑是要花钱的,没人愿意管这闲事。
最后,如此这般,她出现在十一区。
唉。
一声长叹,郝知除了怜悯,找不到第二个词组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当然他可以为这个可怜的女人做点什么,比如还她一个迟来的公道。
这时候,郝知不急着愤怒,不急着妄下结论,因为在这个女人的记忆之中,她也没有证据征明就是之前的那个光棍杀害了她弟弟。
眼前这一户人家的主人就是当年的那个光棍。
顿了顿,郝知出声,道:“老爷子,我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不确定是不是这个人杀害了她弟弟,您确定吗?”
郝知认为看门老人是知道的,不然来这儿做什么呢?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看门老人也不知道,他也是根据女人的记忆来这儿,所以要先确认一下再说,毕竟这个事关系到一个人的生死。
这时,看门老人出声了,但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淡淡道:“你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哦。”
郝知感觉看门老人是知道详情的,至于为什么不说,可能是看门老人要他亲力亲为,要他亲眼看到真相是什么。
这就好比一个师傅带领徒弟,起初一切靠师傅,徒弟在一边学着就行,现在徒弟也有本事,那师傅可以逐渐放手了,让徒弟亲自来。
不知道是不是这么个情况,但郝知是有这种感觉的。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的真相。
呼!
郝知深呼吸了一口气,稍稍放松了一下心绪,然后他直接迈步,对着门就走了过去。
他直接穿透了过去。
这时候的郝知早已今非昔比,本事还是有点儿的,穿透、隐身不在话下,而他进去之后,只要找到那个男人,就可以得知真相了。
‘哒、哒’。
进去以后,郝知在客厅看了看,不像有人的样子,于是直接上了二楼。
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光棍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他有了媳妇,也有孩子。
这时,郝知穿透一扇门,来到卧室,看着床上的一幕,这是一对小年轻,两人半遮半掩的,春光外露着,想想都知道临睡时忙活了什么事。
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郝知发现不是要找的人就出来了,至于这两人是谁,他不在乎的,再说也猜得到一二。
过了一会,在对门的一间卧室,郝知找到了。
只见在床上躺着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妇女,两人都上了一定的年纪。
两人在酣睡。
这时,郝知通过女人的记忆,对比一番,不难发现,床上这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就是当年的那个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