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自献元神

“若尘你先别沮丧,总会有办法的”秦莫羽安慰道

楚若尘抬了一下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先尊,我知道这双眼睛是没办法医治了,您不用担心我…”

青月刚要进屋内,便听到他的话,双手紧握,怎么也移不开脚步。总觉的有一口气提不上来,压在心尖上,很重,很重…

楚若尘感觉到青月在门外轻声唤道:“丫头”秦莫羽转身看到门口的青月面露不悦“你好好休息,你去看看你娘”

楚若尘回道:“好”

秦莫羽走到门口又看了一眼青月,表情依然不悦,然后轻哼了一声,拂下长䄂而去。

青月看着他走去的背影,低头想了半响便进了屋内

楚若尘听到青月的脚步声便又往床边移了一下,轻声细语解释道:“丫头,你不用理先尊,他…他就是不了解你…”

青月低声回了一声“嗯”然后又看着他。楚若尘感觉到青月在看自己,虽然双眼相蒙,但依然可以感受到她的一举一动。

“少主,该喝药了。”承影端着托盘轻声说道

青月转身上前接过药碗说道:“给我吧”

承影见之便行礼离去。

青月用汤匙将药汁舀之,刚要递到楚若尘嘴边,担心会烫到他,又低头替他轻轻的吹了一下,才放心的递入他嘴中。楚若尘也顺着她的意,未推辞。

“丫头……我的眼睛不是为了你,也为了我母亲,所以.…你无需太过自责…你还是做你自己,莫要为了我。做一些勉强自己的事,这里有承影照看我,你若是…若是想回魔界,你便回去,不要担心我”楚若尘温柔地说道

青月未回应只是继续给他喂着药,“你为了说我心里好受一点,故此说是为了秦夫人,可我又怎会不知你是何意,无非是想让我少些对你的愧疚,为我,让你受苦了……”但这些话青月怎么都说不出口。只是又伸手将他嘴角的药汁用指尖轻轻的擦拭。

楚若尘轻声笑了一声

“为何笑?”青月问道

“以前我是喂你汤汁,给你擦汤渍,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反过来,这真是做梦都不曾想到的事,楚若尘轻笑回道

青月也跟着笑了一下

楚若尘听到她的笑声楞了一下,收了笑容问道:“丫头,你是在对我笑吗?”

青月收了汤碗放置桌上,又坐回他面前认真的回道:“嗯”

楚若尘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见过你笑的样子,很好看,但没有只为我笑过,如今为我笑了,我却不曾看到”说完面露伤心之情……

青月看到眼前比自己大十岁的少年如孩童般为一笑而现伤情,不由得又笑了一声,握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轻柔的说道:“感觉到了吗?”

楚若尘被青月的动作明显的一惊,但又很快掩过自己那一丝波澜,轻抚着她的脸庞轻轻地说道:“真好看”

青月被他的大手捂在手中本来就比较热,又听他这么夸她,脸通红到耳根。

楚若尘也感觉到她的不安问道“丫头,脸怎么这么烧烫?是不是着凉了?”说着想伸出另一只手摸她的额头

青月缩回脸,伸出左手将他的手从空中拦下说道:“没有.…没有着凉,你要不要睡一会。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

楚若尘收回手立即回道:“不要!”

青月无奈地笑笑说道:“我就在这里,不离开,你睡一会,待会我们一起吃晚饭?”

楚若尘听到青月像哄小孩一样哄自己,心中难以自掩的高兴,笑的嘴角扬起。回道:“好”自己又躺好,左手一直没有放开青月的手。

临云阁

“悦儿,你当真认那魔女做儿媳?”秦莫羽质问着秦悦

秦悦笑着说道:“叔父,我认不认无妨,只要尘儿喜欢就好。他们二人本来就有婚约在身……现在只要他们平安就好。”

“若是以前我是不会阻拦,可如今她是魔界的尊主,他们若是在一起,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秦莫羽面色不悦地说道

“叔父,那孩子您也见了,若是在这整个天下去找的话,怕是没有一个女子如青月的相貌的修为与尘儿相配的。您是担心天下人笑话,那丫头可不一定会屈身于这各种门规条例的仙门之中……”秦悦轻淡地说道

“哼!一个区区魔尊,还看不上我们若尘不成?这整个仙门将来都是若尘的,若说相配,也数她魔界高攀我仙门”秦莫羽不屑地说道

“对了,待若尘休养几日便可授接封仙尊之仪了。到时候还怕那丫头看不上?哼!”秦莫羽盘算着说道

秦悦忧心的说道:“叔父,封仙尊之仪会不会太早,尘儿他眼睛…怕是…”

“无妨,有瑾轩辅佐他,若尘他可以胜任的!”秦莫羽肯定的说道

秦悦还想再说什么,但想到师兄现在金丹已毁,叔父已耄耋之年,这份担子也应该由楚若尘担了。

青月照看着楚若尘用过晚饭,看着他入睡。

“丫头,假如没有发生这些事,你们我们会如何?”楚若尘平躺着轻声问道

青月坐在床头对着他深思道:“若是没有发生这么多的事,我爹娘,祖母大哥他们都在身旁,我可能会肆无忌弹的生活,高兴时笑声不断,悲伤时哭声不断,不用顾及所有。或许我们也会早早的成婚,生活在一片桃花林中,我们的房屋周围种满着鲜花。一生一世,相爱相守。我们一起看日出日落,我们一起弹琴笛箫,一起舞剑看花,一起品茗饮酒。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情…”青月轻声说着看着楚若尘慢慢熟睡中。小心翼翼地起身离开

“什么?你以元神为代价才唤出烛龙真身的?”秦瑾轩吃惊的看着青月

“仙尊,青月前来有两件事想请你助我”青月俯身行礼说道

秦瑾轩疑惑地问道“何事?”

“我想将魔界众弟子托付给仙尊,景爷爷他已是耄耋之年,不忍他再为族界所扰,二来想让仙尊待我贡出元神后将此物转交给楚若尘”青月拿出一个木制锦盒递予秦瑾轩

“你…你当真要如此…”秦瑾轩接过锦盒问道

“有劳仙尊了。”青月又作揖道

秦瑾轩看着青月远去的背影无奈叹道:“这世上是真无两全法…”

此时的青月已赶往魔界将一切交待于魔弦后轻笑道:“景爷爷,待我换一身衣服,我们便可以开始了。”

魔弦已是心疼不已,明明月丫头除了楚南阔毁了阴柔刀,明明一切都会变好…可如今…如今”

“景爷爷,我贡出元神后,为我举行一个葬礼吧,让世人知道,我这女魔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青月换得一身女装,浮碧身着似玉,月光下婉若仙子。

青月双手奉上断刀,烛龙悬空在半空。她打坐席地,全身奋力将心脉穴位相封。魔弦在旁将青月已逼出的元神归至到烛龙刀中,只见浮光显现,元神与刀合二为一。为了护好青月的元神魔弦又将所有修为注入刀身,以便青月若是自修成功,归肉身时可助她。

此时的青月已剩一具肉身,面色苍白而无半点血色。就如深睡去了一般。

“如今已是六月天,今天怎会这么冷!”

“你是从外地来的吧,你不知,今天是魔界尊上发丧……”

“魔界尊上?你说的是那个唤出上古神刀烛龙真身的古青月?”

“你一介平民怎敢直呼尊上的名讳?你怎可这么胆大妄为!”

那天后连数月整个南湖万里乌云,阴雨连绵,像被惹怒的孩子一般在肆无

忌惮得哭泣,仿佛永远不会停止。

楚若尘将青月的肉身带回仙门放罢寒霜洞内。日日夜夜都照看着

他将青月给他的锦盒打开,是那半截玲珑笛。“丫头,你把玲珑笛留下是给我留个念想吗?你若真放不下我,那你便早些回来寻我…”

“仙尊,有弟子来报河西处有邪祟出没,江仙师要下山去,他想请您一同前去,他在前殿等您。您若不想去,我去回了他”承影询问道

楚若尘将玲珑笛收好,起身说道:“一同去吧,我已有一年未曾下山了……”

“好”

“师兄,现在可真是太平安稳,那邪祟就是一小鬼,出来闹腾一下,我又将您扰下山,真是让您浪费时间了…”江子义装模作样地说道。

楚若尘自然知道江子义此举何意,自从青月离开后,他便应允坐了仙尊之位,白日里与往常一样,可夜夜都将自己封在寒霜洞中不肯出来,仙门平日里也都未有大事,他便在里面可以待数月…江子义已叫过他无数次下山都被他拒了,今日之举也令江子义比较诧异。

“师兄,今日为何想着下山来与我一同除祟”江子义问道

楚若尘双目用仙带蒙着,一身白衣,如修身万年的仙者,他低头说道:“我梦见濗河了,想去那待几天。你先回吧。”

“您一个人可以吗,要不我陪你吧”江子义问道

“不用,承影过半响应该就会到濗河,这几日仙门就交给你了。”楚若尘回道

“嗯…那您小心点,不然师尊又要罚我了……”江子义说道

青月离开的这一年里南湖平静而安稳,仙中秦莫羽已闭关不问世事,秦瑾轩与江子义一同帮楚若尘打理着仙门事务,慕云与慕崇言重新将剑仙庄打理有序。年末江子义与慕云要举行婚礼。

青泽与赵译依然生活在云吾后山的幻境中,平淡安稳的过着余生

魔弦与秦瑾轩达成共识,二人将魔界与仙门同制化,从此再无偏见。

豆子又长高了一点,每日下学后都会坐在门口等着初一与尊主姐姐回来,仿佛这已是他每日要做的事情。

楚若尘的眼睛一直没有医治好,与其说没有医治好不如说他不愿医治。他执意的认为他的丫头还会回来的。

他走在濗河的街道上,“这里与当初一样热闹,听声音街道两旁的商贩都未曾变过……”变化的只是如今自己走在街上人们都认识他,因为他如今是仙门的尊仙,掌管整个南湖。来来往往的人都向他行礼:“楚仙尊”

“见过楚仙尊”

“仙尊要吃糕饼吗.刚出锅的”

“仙尊要喝点茶酒吗,自己酿的桃花酒”

楚若尘一一回绝后继续往前走着。承影在街道另一头等着他,见到他走来,快步上前:“仙尊,院落已经备好,在街南桃花林中,是您说的那一片桃林”

“好,走吧”楚若尘轻步上前,承影跟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