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流水迢迢:爱似流星

我花了两天的时间看完了《流水迢迢》。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故事,一直吸引我不停地读下去。

我知道这是个悲剧,事先有心理准备,可当我看到三郎与皇帝同归于尽,葬身火海的时候,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我感觉自己的心口好紧,心好痛,为三郎而痛,为小慈而痛,为他们未出世的小猫而痛。

卫三郎,相貌天下无双,武功盖世,飞扬跋扈,杀人无数,光明司首领,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十岁被送入皇宫成为娈童,从此成为人人不耻的男宠。但他真正的身份却是月落族星月教教主萧无暇。

他这一生都在为自己的族人而活,为了让自己的族人摆脱被欺凌、被奴役的命运,他来到敌人的身边,忍受难以言表的屈辱成为皇帝最喜欢的男宠,并被委以重任。

他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挑起各种事端,让朝廷不得安宁,从而为月落族自立为藩寻找契机。他每天都会做噩梦,每天都在演戏、算计,为月落族谋划着未来。

直到遇到江慈,他黑暗的生活里才有了一线光明。

他一直隐忍着自己对小慈的感情,只想远远地看着她笑,默默地关心她、保护她。因为他知道,他给不了小慈未来。他身上背负着太多的责任,父母的血海深仇,姐姐的自杀成全,还有千千万万族人的命运。他和他的同胞为此准备了数十年,他不可能为了小慈放弃这一切。

所以,当他决定最后一搏前,他把所有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清楚,未来月落族的发展方向,未来月落族与裴琰的关系,如何让裴琰履行承诺,可唯独没有跟小慈交代。

他对小慈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小慈,等我回来!”

他知道自己很可能回不来,他知道他们有了小猫,可他还是没有告诉小慈真相。

他为了自己的民族,自己的同胞,和皇帝同归于尽。他就像一只美丽的凤凰,在人间出现一下子,然后浴火涅槃,消失在人间。

留给小慈的只有他们之间仅有的那些许记忆和快乐时光。

我特别心疼三郎,他活得太苦了。每一天的生活对他而言都是一场战争,如履薄冰。他不像裴琰,裴琰喜欢这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权利斗争,而他是被迫承受着这样的生活。或许只有死亡,才是三郎唯一的解脱。当然,那是在他遇到江慈以前。

江慈,江湖上的无名小卒,没有惊人的美貌,没有显赫的家世,是个一出生就被遗弃的孤儿。平凡的她,简单的她,善良的她,勇敢的她,就像一阵清风吹散了三郎头顶的阴霾,再如一缕阳光照亮了三郎原本黑暗的生活。

从她和三郎在树上初次见面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开始交织在一起。

为了不泄露三郎的身份,小慈被三郎喂下毒药;为了要挟裴琰,小慈又被三郎劫持到月落关了起来。她在前面逃,三郎在后面追。小慈终究还是逃不出三郎的手心。

一开始是她要走三郎不放她走,后来是三郎让她走,她自己却不想走。

那个曾经梦想吃遍天下美食,听遍天下好听戏曲的小慈,那个曾经为了自由而费尽心机想逃跑的小慈,那个曾经十分怕死的小慈,为了三郎——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她心里的人,那个别人眼里的大坏人,她屡次三番地放弃了离开纷争、回归无忧无虑生活的机会。

尽管崔亮跟她说,他不是她的良配,她跟他在一起将面对很多艰难险阻,甚至还有生命危险。小慈还是决定留在他身边,跟他说:“三爷,你还是回月落吧!”

尽管三郎总是刻意疏远她,甚至推开她,她还是在小月湖边对他说:“不管过去、将来如何,我江慈,都愿与你生死与共,苦乐同担。请三爷不要丢下我。”三郎终于再也无法逃避对她的情感,抱住了小慈。

然后她们终于有了一段短暂甜蜜的地下恋情。她受伤的时候还在梦中跟他说:“无暇,我们一起回去吧!”

回到京城,小慈躲在三郎为她安排的小院中,不敢出门,每天都在等待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当她知道三郎不会放弃计划时,她跟他说:“以后不管你去哪里,都不许丢下我!”

可是最后,他还是丢下她和他们的小猫,一个人去了另一个世界。

我很喜欢小慈。温暖如她,善良如她,乐观如她,坚强如她,才配得起如凤凰般的三郎。

再说说裴琰吧,他在权力场中如鱼得水,工于心计,擅于算计,并且乐在其中。他为了让小慈留在他身边指认星月教教主,也给小慈喂了毒药。后来在和小慈的接触中,他慢慢爱上她的纯真和简单。

可惜,与三郎相比,他还是更爱自己。小慈身染瘟疫,被隔离,裴琰很担心小慈,但终究顾虑自己可能会被传染,而没有去探望小慈。

三郎却不顾自己的安危,夜夜去隔离区探望昏睡中的小慈,给她洗脸,给她梳头,让她在他的怀抱中安然睡着,直到天快亮了才起身悄然离开。

单凭这一点,裴琰就已经输了。

三郎走了,他想让小慈留在他身边,甚至愿意认小慈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小慈还是选择了归隐山林,去过她曾经梦想的生活,只是少了那个她最爱的人陪在身边。

后来,裴琰兑现了对三郎的承诺,也实现了自己的抱负,只是在夜深的时候,他会去小慈住过的西园,怀念故人。

他给自己的女儿起名叫念慈,可他和小慈,却真的像他们初见时小慈说的那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江湖游侠生活。从此你我,宦海江湖,天涯海角,上天入地,黄泉碧落,青山隐隐,流水迢迢,生生世世,两两相忘。”

最后感慨一下命运,如果江慈当初没有偷下山跑到长风山庄的树上看戏,她就不会遇到三郎,如果她没有遇到三郎,自然就不会被他推下树,然后白白受了裴琰一掌,并被他囚在西园。

如果没有那一天,江慈不会成为他们相互利用的工具,不会经历战争,不会爱上三郎,更不会承受失去三郎的痛苦。或许她还是那个天真快乐、自由自在的小女孩,每天想着吃什么好吃的,听什么好听的曲儿。

命运的转盘往往就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彻底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如果让江慈再选择一次,她还会选择下山经历这一切吗?

可惜,这万丈红尘,没有如果,只有可是。

我想,善良坚强的小慈应该从未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她和三郎之间的爱情就像天上的流星,短暂却绚烂,不仅让她无怨无悔,也让每个看过的人永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