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李映心茫然地扫视着店内，看见还可以切换别的监控就点了下去。
监控画面瞬间转化为小屏幕，一个是那个清冷的小店，一个是熙熙攘攘的大街，另一个则是公寓内部。
李映心认得出那个大街和公寓内部，这就是她附近的监控，可她很疑惑为什么这些监控会在她的笔记本电脑里。
心中觉得古怪之余，窗外隐隐传来了他人的低语声，低沉且细碎，几乎与呼啸的风声和楼下的喧嚣融为一体。
窸窸窣窣是枝叶拍打在一起的声音，可李映心却好像从这些杂音里听见了女人的啜泣声。
啜泣声如同蜘蛛吐出的白色蛛丝，一点点地从李映心的脚跟爬上脊背。
李映心僵硬着身子，整个人仿佛坠落在幽寒的冰海之下，头顶的坚冰剥夺了她逃生的机会。
冷静，深呼吸。
空气从口鼻吸入肺部，冰凉得让李映心的身体慢慢恢复了知觉。
呼呼的风声停下了，连带着那些微不可闻又骇人惊魂的人声也消失不见了。
可是蛛网是很难扫掉的，不仔细一点，蛛网就会一直在身上残留。
李映心揉了揉蹙起的眉头，为了止住脑内的胡思乱想，她关掉了监控，打开了维信和扣扣。
两个软件都忘记了登录的密码，但好在现在二维码也可以登录，李映心扫了二维码就登录了软件。
一登录，就收到了数百条消息，她一一看过去，从同学朋友之间的关心问候再看到了导师发来的消息。
【听说你出院了，请假养伤的话也不要忘记学业啊，记得把你手上的论文发给我。】
导师这条消息比刚刚要更加可怕骇人，吓得李映心当场呆住，几乎要五雷轰顶暴毙身亡。
“论文，啥论文啊？我是学什么的啊？”李映心慌乱地在笔记本电脑上寻找着WPS。
WPS里果然有未完成的论文，她仔细看了看，论我国近代史的历史必然论，很好，她看傻了。
“这是啥？这是之前的我写的？”李映心大致地浏览过这篇写了一大半的历史论文。
她搓着手指，琢磨半天还是先在书桌上找了相关的历史资料看了起来。
今夜，李映心要用一本笔记本电脑、一堆资料和一杯苦咖啡创造一个从入门到入土的历史专业论文。
可能是写不完论文和导师要求的期限如同大石头压在心口上，那些再次响了起来的声音并没有吓到李映心。
熬夜使人头秃，对身体无益，所以李映心选择通宵。
黎明的曙光透过关上的玻璃窗偷洒在她仙气满溢的脸上。
大业已成，她颤抖着手捏起了马克杯，侧过脸眺望着那缓缓升起的初阳。
李映心轻起嘴唇，气若游丝地说，“吾命休矣……”
微弱的暖光倾泻在她脸上，此刻的她一身光芒，仿佛下一刻就要当场升天成仙了。
她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六点了，现在正好可以到小年咖啡店去。
在衣柜里找了身衣服换上，李映心就踩着飘忽的脚步，飘出了公寓，神情恍惚地来到了小年咖啡店。
也许是早就说好了，罗识势很早就开了店，这会儿正撑着脸颊，闭目打盹。
“来了老弟。”听到了开门发出的铃铛声，罗识势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爸爸来了。”李映心飘到了座位上坐了下来，在瞥见座位上摆着的玫瑰花后默默地坐到了别处去。
“你这是一夜都没有睡吗？”罗识势看出了李映心眼里眉梢透露出的疲惫。
“为了一篇历史论文，爷通宵了，估计黑眼圈都冒出来了。”李映心抬起手撑着脸颊。
“你可是大学霸啊，就一篇历史论文而已，这能把你给难倒了？”罗识势挑了挑眉。
“大学霸？俺只是一个弱小无助的学废，琢磨了一夜才编出了一本小说交给了导师，”李映心有气无力地说，“我估计导师看了会想来揍我，我得想个理由糊弄过去。”
“你其实可以跟导师明说你失忆了，说不定导师心情好，给你倒一杯红茶就过去了。”罗识势开着玩笑。
“红茶？是昏睡红茶还是下了氰化钾的红茶呀？”李映心摇了摇头。
“你来啦。”罗识势笑了笑，正巧看见江知打开店门，缓缓走了进来。
“嗯。”江知打了个哈欠，声音闷闷地应了罗识势。
“你怎么看起来也那么累，也是一夜没睡觉？”罗识势打量着风尘仆仆的江知。
“你这是跟猛男玩摔跤去了？”李映心回过头去，偶然看见江知外套的衣角破了一块。
“我跟人拳交一二去了，想看看拳交是什么体位。”江知拉来一张椅子，整个人靠到了椅背上。
“巧了，我也一夜没睡。”李映心随口说着。
“看得出来。”江知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看得出来？”李映心瞥了一眼江知。
“你脸没洗，一脸油都能炸汤圆了。”江知说着话还笑了。
“我靠！”李映心慌乱地捂着脸庞，通宵修仙到她都忘记去洗脸了。
“冷静冷静，我这里有包湿纸巾。”罗识势一边安抚着李映心，一边在柜台上找来一包湿纸巾递了过去。
“谢了店长，还是店长靠谱，你这个男朋友跟假的似的。”李映心向店长道谢，顺便嫌弃江知一把。
对于李映心这句话，江知只是勾唇笑了笑，说起了别的事情，“还记得我叫你清晨六点过来的原因吗？”
“当然记得了。”李映心拆开湿纸巾的包装，“到兰宁咖啡店去看看，对吧。”
“没错，罗店长，有劳你去打开兰宁咖啡店的大门了。”江知点点头，面向罗识势。
“欧克。”罗识势走到柜台后面摸出一串钥匙，来到小年咖啡店对面关闭的大门前。
“店长怎么会有兰宁咖啡店的大门钥匙，是方稳给的吗？他也同意了我们进去吗？”李映心有些好奇地看着蹲在地上开锁的罗识势。
“没错，老方听说了江知的想法以及我的请求，立刻就把钥匙给了我。”罗识势收回了钥匙，咔哒一下把兰宁咖啡店的卷帘门推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