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
谢南嘉真想把开水泼到他脸上,看到他的脸皮究竟有多厚,念及自己如今人在屋檐下,只能忍气正色道:“二公子请自重!”
“哈哈哈哈……”赵靖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桃花眼都眯成了一条缝,手指轻勾起谢南嘉的下巴,“自重,你让我自重,你告诉我,自重二字怎么写?”
谢南嘉垂着眼帘不想搭理他。
赵靖玉突然不笑了,视线停留在谢南嘉眼睛上,缓缓道:“眼睛怎么肿了?”
谢南嘉一惊,连忙躲开。
“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赵靖玉又问。
“没人欺负我。”谢南嘉说道,“就是换了新地方,睡得不好,晚上又多喝了两杯水。”
“是吗?”赵靖玉也不知信没信,扬声叫卫钧拿消肿的药膏来。
卫钧幽灵般无声无息从门外闪身进来,把谢南嘉吓了一跳。
她以为自己给赵靖玉喂鸡蛋的事没人看见,没想到卫钧一直站在门外默默观戏。
谢南嘉何曾丢过这样的人,脸刷一下红了个通透。
“这就害羞啦?”赵靖玉双臂伸展,笑盈盈道,“过来给公子我系衣带。”
谢南嘉恼羞成怒,失控道:“你自己没手吗?”
赵靖玉眼色一冷,慢慢放下手臂,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凝固,多情公子瞬间化作冷面阎罗。
谢南嘉话一出口就开始懊悔,她如今已不是不可亵渎的世子夫人,而是供人使唤的丫头,她昨晚已经顶撞了赵靖玉一回,倘若再惹恼他,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敢再犟,乖乖上前为赵靖玉系衣带。
赵靖玉垂眸看着她柔软的小手拈起衣带,浓密的睫毛因惊恐微微颤抖,脸色方才缓和下来,笑意重新浮现:“我自己当然有手,但是我懒。”
衣带系好,卫钧拿了消肿药过来,赵靖玉这才放过谢南嘉,让她回房上药,等肿消了再过来服侍。
谢南嘉道谢,拿着药回了房间。
春芳和红杏被唤进来,为二公子净面梳头,伺候他用早饭。
厨娘知道二公子爱吃煮鸡蛋,特意为他煮了两枚。
看到那两枚鸡蛋,赵靖玉微微一怔,莫非袖儿的鸡蛋不是为我煮的?
据说热鸡蛋能消肿,他回想谢南嘉当时不情不愿的样子,自己笑了。
闹半天是他一厢情愿,误会了小丫头。
难怪她一直气鼓鼓的。
小气劲儿!
红杏在旁边见二公子一直盯着鸡蛋,便嗲着声说道:“二公子,奴婢给你剥个鸡蛋可好?”
二公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厌恶地皱起眉头:“我自己没手吗,下去下去。”
红杏顿时垮了脸,不情不愿地退出门外。
春芳心里幸灾乐祸,老老实实地服侍二公子用饭,不敢有半点逾矩。
卫钧给的药效果奇好,谢南嘉抹上之后,闭目休息了小半个时辰,肿就全消了。
她重新洗脸梳头出来,到上房去听候赵靖玉差遣。
赵靖玉也没什么正经事,见她眼睛消了肿,清爽娇俏的很是赏心悦目,便心情大好,想要出去走走。
也没让其他人跟着,只带了谢南嘉和卫钧,慢悠悠出了门。
红杏和春芳一看又没自己什么事,气得牙都咬碎了。
她们出身卑微,一辈子也没有几次接近贵人的机会,好不容易来了个神仙般的二公子,自然是削尖了脑袋想要得到二公子的垂怜,哪怕是跟他回府去做个暖床丫头,也好过窝窝囊囊嫁给一个泥腿子。
可如今袖儿一来,二公子满心满眼都是她,温存了一夜还不够,走哪都把她带着,再这么下去,恐怕二公子到走都不会多看她们一眼。
“春芳,咱们都是明白人,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再不想想办法,咱们真的没机会了。”红杏一边擦着几案,一边极力鼓动春芳。
春芳大红杏一岁,但心眼没她活泛,无奈道:“有什么办法,谁叫咱俩没袖儿长得好。”
“你这叫妄,妄自菲薄。”红杏平日里就讨厌别人说袖儿比她漂亮,摔了手中的抹布怒道,“你爹可是给大管事塞了钱的,得不到二公子的恩宠,你就等着被你爹剥皮吧!”
春芳苦了脸。
她家四个兄弟,眼瞅着都到了说亲的年龄,她爹巴望着她能被二公子带走,做姨娘也好,暖床丫头也罢,只要能多赏些银钱给她兄弟娶媳妇,日后时不时再给娘家贴补点家用,就足够了。
红杏说的没错,她若不能让二公子把自己带走,她爹非打死她不可。
“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做?”
红杏走到门口四下看看,关上门走回来,和春芳耳语一番。
春芳大惊:“这能行吗,万一二公子恼了,袖儿会死的。”
“她的命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红杏说道。
春芳吞了下口水,不敢答应。
红杏又说:“你想多了,二公子知道后顶多是厌弃她,根本不可能杀她。”
春芳迟疑着点点头:“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