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的确是陌生人,还不怀好意。”塔尔自嘲的笑,自己对这个保安的确也就是个陌生人。
“金正海。”那个保安跟它报自己的姓名,对于塔尔这句的自嘲,倒是不好意思笑了下,想起来上班期间自己对它不好的态度:“对了,你今天一直在银行门口转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们说你喜欢银行的门。”
的确,当那个女工作人员进去说起塔尔看中了银行的门的时候,工作人员都哄笑,都在议论着这个女孩眼光真好,居然会看中银行的大门,实际却是嘲笑塔尔是不是大脑不正常。
“没为什么,只是好奇而已。”塔尔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不纯动机。
金正海一开始也认为塔尔可能有些神经质,但从这个女孩居然被一个看来颇有些钱的人纠缠,还有那冒认他为男友摆脱纠缠的机智,证明这个女孩完全正常,还知道自保,对塔尔己改变看法。
银行门口已拉下卷帘门,牢牢地将那个漂亮的双开大玻璃门罩在里面,看不到了。
“好奇这个门?”金正海天天上班,从来没注意看过银行玻璃门有什么漂亮的,但他还是望了眼那个卷帘门,失声笑了笑,认为可能这女孩只是天真心性,喜欢一扇漂亮的门也没什么错。
“对的。”塔尔也顺着他的话意走。
只是一个门而己,金正海想着。
“那么。”他收回目光,看着塔尔笑着,露出整齐的一排白牙齿:“如果你己没事了,那么我也该下班回去了。”
“好啊。”塔尔也笑着,但他们从彼此眼中看不到想走的决心,因为塔尔只是目光明亮,热切地看着他,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倒让金正海不好意思了,反正下班回去也没事,但这个女孩看来似乎对他有些好感了,而他也没有女朋友。
“要不。”金正海想着应该怎么开口离开。
刚为人家女孩解围,就对人家也产生了想法,这也太说不过去了,这不是趁火打劫吗?这倒有些让他不齿。
“我想说,我还能来这看你吗?”塔尔却含笑着主动先问起来。
这是金正海想不到的,这女孩难道看上他了?心里一阵喜欢,脸上不禁发热。
但金正海迟疑着,还是忍不住说明着:“上班时间,我是不能分心的。”说不出是解释还是为难,就是上班时间不能有与无关工作事情的闲聊。
“没关系,我就每天来看看你就好。”塔尔笑的更加可亲可爱,眼中闪着明亮的光彩,里面有金正海的影子。
这倒让金正海有那么一刻傻愣愣的,这么快,他人生中的爱情就这么来到了吗?
他似乎看到了一朵朵桃花正在心里开放,不禁脸上也染上了桃花红。
“你有女朋友吗?”塔尔又问。
“没有。”金正海马上回应,他从服兵役回来后,家里托关系给他弄到这个银行当保安己有两年了,一直也没有女友。
可他与眼前这女孩都不熟好吧,只不过热心了一下,但这个女孩却对他似乎很有意思。
金正海似乎也怕塔尔失望,也直接干脆承认着也是单身,也许他对塔尔也是有了些动心。
“很好。”塔尔满意地笑着,挥挥手:“那么明天见。”转身离开,并不停留。
倒留金正海傻在当地,回想着塔尔对他说过的话,句句似乎都含情有意,还有最后一句很好,又是什么意思?对他很满意?
金正海想着不禁嘴角咧开咧大,心里有甜滋滋的感觉。
当万家灯火,塔尔仍旧是去到了任小凤所在摆摊的夜市看望她,站在一个灯光昏暗的角落里,隔着十几米距离看她熟悉地招呼着每一个来客,售卖饰品,红唇灿若莲花,热心地推荐着她面前认为漂亮的那些闪亮的商品。
每成交一笔,她的脸上都会挂起的那丝满足而天真无邪的笑容,在手上数着生意进项的钱,再小心地放入她的黑色小腰包里去。
在灯光下,卖东西与收钱的任小风就有如一个梦,给人不真实的感觉,现在在这里,几个月之后她就会消逝了,会犹如被风吹走,再也不复存在。
直到塔尔身边多了个人,是安德,也在静静地看着塔尔所看的一切。
塔尔对他的出现有如对那天雨夜米达的出现,也毫不奇怪,至少面对安德,塔尔也不会尴尬。
看了好一会。
塔尔听到自己的声音:“你看,她是如此热爱生活。”
”是的。”安德声音听不出起伏。
塔尔仿佛怀疑地在问着:”所以她就会一直活下去?”活到结婚生孩子,过完人类女子的照料家庭,抚育后代的繁忙而琐碎的一生。
它似乎要在安德这里寻找肯定答案,否定米达说任小凤短命的说法。
“还有几个月。”安德的回答却是跟米达的一样,预知任小凤的选择,活不到成年。
“为什么?”塔尔仍旧不相信地问着。
“这是她想要的。”安德仍旧淡然。
“我不相信,你们肯定干预了。”塔尔执着于这个看法,渐渐有了失落与不甘心。
“我们不干预,但这次会在她离开这个物质身体之后,我们会跟她的内在真我进行一次沟通交流,给予她下次重新的人生一些安排建议。”安德平淡的解释,不接受指责。
都死了才去交流,还是跟灵魂交流,好吧,本着不干预不插手的准则,也只有是任小凤不再有物质人类身体,角色不再是活着的人类时,他们才会插手,并给这个同族妹妹下次转生之前提供一些有帮助性的针对计划。
塔尔看不出任小凤有任何不想活着的先兆迹象,至少她现在看来过的充实而忙碌。
塔尔沒说话,它不能反驳,只能继续安静的看着忙碌的任小凤。
但是安德转头看它,双眼灿若星辰,在黯然的夜灯光背景映衬下,那张极美的容颜仍是令人惊艳的炫目,只是带上了冷凝的表情。
“你想勾引米达?”安德不打算放过塔尔,转移了话题,微皱眉。
什么都瞒不过他们,塔尔尴尬地不吭声,不回应。
“为什么?”安德平心静气地问。
塔尔觉到自己正在无地自容?
安德越是平静,便越是直看到塔尔内心深处刹那起伏的波澜,极力掩饰的心虚,塔尔所有念头心机无所遁形。
“你是想在我和他之间造成分离与不合?”安德继续淡淡的质问。
说白了就是挑拨离间。
明知道他们两人如同一体,形影不离,配合无间。
塔尔却在插手,尝试勾引米达,的确有这个意图。
“我走了。”塔尔不想回复,径直要走。
“你想不想知道如何启动你隐藏的服从指令程序?”安德语气尖锐,有如一把冰刀,一下子就戳中塔尔的心结,它站住。
“你知道?”塔尔听见自己很小心地在问。
安德一直是智者。
塔尔想从安德这知道谁将会是它的主人,而它的自由自在还有多久。
“当你爱上了,这个程序就会自己主动激活启动,你将终生服从,哪怕以后你不再爱了,也没有用,程序终止不了。”安德冷冷的说。
塔尔惊震住,它慢慢转身看着安德,安德眼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嘲讽,但面无表情。
“我记得我曾问过你们什么是爱?而我现在仍旧不懂。”塔尔缓缓说,所以它是不懂爱的,它也不会如人类具有真正的感情,也肯定不会真的爱上谁。
安德冷淡地轻声说着:“爱本就是能量,平淡无奇,当它来到物质层,身为物质体的人们运用它表达,通过自身的肢体行为展示,你本身的服从指令程序也将默认这种物质结构的表达方式而启动。”
即使塔尔认为自己没有爱上,但是物质身体的肢体行动表达也会被程序归类为同意为爱激活启动。
安德实际在警告塔尔不要随意对他人滥用肢体语言动作,那会造成塔尔之芯内在编程分辩不清的误解,而强行启动为爱服从的指令程序。
他的意思就是塔尔如果继续勾引米达,则是有可能,米达会成为塔尔之芯启动服从的主人。
而他们又是不具备情感的个体,米达也不可能真的会爱塔尔,这将会造成一个严重后果。
塔尔仿佛是惊呆了,张口结舌,惊得都不会说话,也不能动弹,这种坑爹的设计特么的让它想发疯,暴走。
奥曼博士如果在这里,塔尔不怀疑自己肯定会想掐死他,它己经不再敬爱这个制造之父了。
虽然奥曼博士为它用心良苦,希望塔尔为了所爱的人服从指令,这是一种心甘情愿,但是好象其中有什么不对。
塔尔在强行克制自己的怒气,变为平静,以表示安德即使说了这些,对它影响也不大,当然也还是掩耳盗铃,因为安德已看透它的惊震过程。
但塔尔想了想,然后记得在医院时它抱过艾木石,这算爱吗?可也没启动这个服从指令程序啊,这证明安德可能只是在吓唬它?
“那不算是爱。”安德一针见血地指出。
没头没脑接上这么一句,塔尔毫不惊异,仍很自然地问着:“这个不算肢体动作吗?”
“也算,只有当爱发生才能有效。”那是说不清的悸动感觉,心念之间,刹那就会发生的。
当时艾木石心事重重,心忧家人,无心感情之事,冬夜,人又觉得比较寒冷,就偎在塔尔怀里,只能算是向它取暖而己,塔尔也并没任何其他动作,心里平静。
这个的确也无法激活内在为爱服从的指令。
“那么怎么样才会发生?”塔尔迷惑的问。
安德定定的看着它:“你的主观行为会造成爱的发生,不是必然,但有可能性,一旦发生就发生了,不管是不是你想要的。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米达当你的主人,你可以尽情去试。”他转身冷冷的走开,眨眼之间,人己消失不见。
安德的意思己很明显,他根本不担心塔尔勾引米达,会造成他们之间联系分裂。
但实际上,塔尔这么自以为聪明的做法,后果只能是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