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回乡

所谓的山上晒太阳,竟然是真的晒太阳。虽然现在是数九寒天,帝都郊外荒山上的寒风像一把把小刀子似得。可吃过午饭后,陈羲还是被孙白原撵到后山上去了。

尽管今天是晴天,但是冬天的阳光仿佛只有亮度却没有温度一般,气温零下七八度,冷风嗖嗖吹过,吹得在山上盘膝而坐的陈羲透骨冰寒,头发丝都冻立起来了。

得亏陈羲已经身怀两项功法,自打他坐在山石上开始,体内的金色小剑便开始散发出一圈一圈的金色微光,让陈羲体内每个细胞都仿佛感到丝丝暖意。而虽然现在是寒冬腊月,满山干草枯树,但依然有丝丝缕缕的木属灵气与陈羲体内的青龙真气相呼应。

就这样靠着这两大功法,陈羲在小山上一直坐到晚上,才回去吃晚饭。

从此之后,陈羲开始了魔鬼训练的第二阶段,每天清晨起床,依然是负重越野跑,只不过距离提升至五十公里,跑步时也要穿上特制的铅衣、铅靴,负重总重量高达一百五十公斤。全程要求时间在一小时以内。饶是陈羲现在身怀两大功法,一圈下来也是累得够呛。

吃完早饭后依然是体能训练,整个上午的全部体能项目都要穿着铅衣铅靴完成。中午吃完午饭后,得去小山上晒太阳吃西北风一整个下午。然后回去吃完晚饭,晚上则是孙白原的格斗术教程。

无论是中国武术、自由搏击还是泰拳、西方拳击、巴西柔术,甚至于军方的特种格斗术……孙白原竟然都是精通。每天晚上都会将这些格斗术传授给陈羲。

而陈羲则惊奇地发现,拥有了传承功法的他对这些学得飞快,基本上是一教就会,一练就熟,想起以前上学军训时,一套军体拳都练不利索的自己,此时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每隔三天,都有一场和孙白原的对练,每次都是直到陈羲被打得重伤不起才结束,特效药蓝色胶囊都用了七八粒。

但是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经过这段特训,陈羲与刚学得功法的自己比起来,又强大了许多,五十公里负重越野跑的负重已经增到了两百公斤,时间也能压缩到半小时内完成。在对练之中也能在孙白原手下撑上七八个回合,再不是孙白原只用一只手就将他打得稀里哗啦的时候了。

而且陈羲能感觉到,自身的功法经过连番锻炼,也强大了不少。他现在能看到丹田内的金色小剑此时已变大了一些,剑刃上还多了几道精致繁妙的铭文。至于那片绿叶则由一片叶子变成了三片,且叶子上生出纹路隐约犹如一条抽象的龙形。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到了十二月末,也是快到了含辛茹苦将陈羲养大的祖母的忌日。这天训练完以后,陈羲鼓足勇气对孙白原道:“队长,马上快到我奶奶的忌日了,我能不能……回去拜祭一下?”

孙白原闻言顿时了然:“我说你这两天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是这件事,百善孝为先,当然可以去,而且必须去。正好这两天我也要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这样吧,给你放五天假,你也回家去休息休息,等过了元旦再回来吧。”

陈羲喜出望外,地道:“真的吗?队长,真太感谢你了!”

孙白原笑道:“当然了,这有什么可谢的,不过你千万记住,绝对不能在现实世界中暴露电玩城赋予的超能力,一旦被系统认定为泄露电玩城的秘密,是会立时被抹杀的。”

陈羲一听不禁打了寒颤,泄露电玩城秘密的惩罚他已经听孙白原说过好几次,所谓的抹杀就是只从肉体到意识彻底的消灭。

“当然只要小心注意一点,根本没有问题的。毕竟全世界有数千个游戏者在生存着,而被抹杀的案例基本上极个别才会发生,毕竟系统还会给予补救的时间。”孙白原见陈羲紧张起来,便又安慰了他几句。

次日一早,孙白原驱车载着陈羲又进入了电玩城,这样陈羲只要从正门出去就能回到家乡江海市,这也是游戏者的一个福利,总起码交通费和时间都省了。

临别之时,孙白原嘱托道:“陈羲,元旦过了就回来,正好咱们小队在一月五日又有一次亚瑟王传说的攻略行动。”

陈羲点头道:“队长,你放心,我一定早去早回。”

二人当即挥手作别,望着孙白原殷切的目光,陈羲心中凭生不舍之情,将近两个月的时光,是孙白原救他于危难之中,又是孙白原手把手带着在电玩城闯出一条生路,这样的恩情与情义,已让陈羲将孙白原视为自己的至亲兄长。

“保重,队长!”陈羲的依依不舍地道。

“保重,兄弟!”

道过别后,陈羲转身离去,经过一排排机台时,陈羲没有多看一眼。因为训练时孙白原说了,以他现在的水平,格斗之神一类的单机游戏还不能通关,去玩的话只是浪费不多的游戏点。亚瑟王传说则要等到一月初小队一起攻略,这次小队的目标是全部存活通关!所以他也不多看,径直向电玩城的大门走去。

路过门口服务台的时候,恰好带着小丑面具的老高与那紫发烟熏妆的小丽都在,二人看见陈羲都是一怔。

陈羲此时已经知道这二人与那店长一样,都是电玩城幕后那神秘组织的成员,便笑着打招呼道:“嗨,两位好。”

老高和小丽也笑着打了招呼,老高走了上来,低声道:“小兄弟,上次真是不好意思,我想不到乌鸦那家伙竟那么丧心病狂,被我在电玩城里制止了他,居然还敢去外面找你。这是我大意了,可是……我们有不得已的苦衷,一开始不能向游戏者如实吐露电玩城的真相……不过看你现在进步这么大,我也算是心安一些。”

如果当初不是被眼前这个老高拉入电玩城,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呢?怕是依旧穷困潦倒,甚至三餐无继吧。但是自己进了电玩城,经历了光怪陆离的游戏世界,面临了生命仅有一年的生死危机,遇到了孙白原、凤凰、坦克、小腿等朋友,由一介凡人变为一个超能者。回想起来,当真是感慨万分。

“我走入电玩城,就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虽然当初被人骗了的时候我也有过恐惧,有过怨恨,但此刻我心里只有感激,与其想从前那样在现实世界中苟活,我宁愿来到这电玩城里。谢谢你,老高先生!”陈羲望着戴着小丑面具的老高,真诚地说道。

“小伙子,加油,我看好你!”

陈羲笑着挥挥手,与二人道别,便走出了电玩城大门。

眼前的景色骤然变成了熟悉的街道,呼吸的空气也仿佛带着家乡的味道,陈羲心中顿生惆怅,想不到离家两个月,就也有几分离愁。

他在路边叫了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坐到后座,说了一声:“师傅,去市郊XX陵园。”

“好嘞!”出租车司机答应一声,立马发动了车子。

如果是以前的陈羲,要去给祖母上坟的话肯定是要坐公交去的,虽然要换两次车,颇为费时,但经济上的拮据让他不可能选择打车这么奢侈。

不过如今却不同了,陈羲卡里有自己卖命换来的九十二万元人民币。这两个月吃住都在孙白原那里,也是一分钱花不着,因此他索性奢侈了一把。

此刻是上午九点多,已过了早高峰期,出租车四十多分钟就开到了墓地,陈羲付钱下车,又在墓地大门附近的小铺内买了香烛冥纸等,提着东西步入墓地,七拐八绕地来到位于墓地偏僻角落的一处墓碑前。

“奶奶,孙子来看您了……”陈羲望着墓碑照片上奶奶慈祥的笑容,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

他由生至死在鬼门关边上打了一个转,即便此时依然半只脚踏在鬼门关内——只要在电玩城内打拼,这条命就不全是自己的。这一刻来到奶奶的墓前,心中的恐惧、委屈、哀伤再也抑制不住,全都发泄出来。

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自己被坏孩子欺负的时候,哭着跑回家,奶奶搂住自己,用温暖的手一边抚摸自己的头发,一边温柔地说着:“乖孙不哭,有奶奶在,乖孙不哭……”然而这一切都随着奶奶的过世而再也回不来了。

陈羲一边默默流泪,一边点燃了香烛纸钱,就这样跪在坟前祭拜了半个多钟头的时间。待香烛纸钱全部烧尽,他才重重地在坟前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出了陵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