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菟抱着裙子给看门婆子瞧了眼，脚不沾地地跑走。
看门婆子也没觉出不对来。
这么短的工夫能找见东西，那肯定是得了小姐吩咐的；还得跟抱琴那丫头拿着柜子的钥匙才行，是自己人没错了。
顾菟抱着衣裳，一口气跑去客院，上气不接下气地敲门闯进去。
“快关门，上门闩，谁敲门都不许开！”
顾菟冲半点防备没有的陌生丫鬟瞪眼，疾声吩咐！
“傻愣着干嘛？等人进来围观你家主子换衣裳呢？关门！”
丫鬟被吼得身子一震，慌忙照做。
“你去把窗户插上！”
顾菟毫不客气地指挥正服侍郁三小姐更衣的另个丫鬟。
“你是谁呀？这样闯进来指手画脚，太无礼了吧？”
这丫鬟倒有几分镇定，定定神反问。
顾菟快被气笑了。
“你家小姐的清白名声都快被人算计去了，这么明显的设局，你们竟然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你们家大人怎么放心你们出来的？”
郁玫丢给丫鬟一个眼神，丫鬟这才匆匆跑去关窗。
顾菟缓过口气，咧嘴朝镇定自若的郁三小姐笑笑，自我介绍道：
“我叫顾菟，算是这顾府里的小姐，不过还没认祖归宗。我听说了些不好的话，这才赶着来救你。”
她将手里的裙子一递。
“赶紧换上这套。你原先准备的裙子被人做了手脚，不能穿了。”
郁玫白着脸，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丫鬟。
丫鬟刚要喊冤，被顾菟插口打断。
“别自乱阵脚，有心算无心，自然防不胜防。赶紧换衣裳离开这是非之地，方为上策。”
她掏出怀里一张诗稿，递给郁玫。
“前头正在赛诗，你素来有诗名，挡别人道了懂吧？赶紧把这首诗背会，待会悄悄回去前头宴上默写上交，接下来等着看戏就行。”
郁玫心思玲珑，看一眼稿纸上的咏荷诗，很快便想明白其中关节。
这个字跟诗的造诣很高，不太像是她们这些学艺未精的闺阁千金能写出来的。
“顾姝作弊？！”
“聪明。”顾菟朝她比出大拇指。
不愧是被顾姝当做心腹大患防着的人，果然不是蠢的。
“你换了服色，那些得到命令要拦你的人，一时便认不出你，这便是脱身的机会。”
顾菟边解释，边对着桌上铜镜，从荷包里一件件掏出首饰往自己身上戴。
也说不好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还是人为衣裳添了颜色，总之，等顾菟戴上最后一支金手镯，眼底睥睨之色闪过，活脱脱便是一个金尊玉贵的千金，比宫中贵人也不差几分。
郁玫眼底浮现讶然之色，这份气势可非同寻常。
总不至于闲来拿她逗闷子吧。
稍稍迟疑片刻，郁玫褪下披在肩头的备用石榴红绉纱长裙，转而拿起那条清新雅致的雨过天青色裙裳。
往身上比当一下，尺寸自然不甚合适。
好在留仙裙以飘逸为要，便是稍微宽大些也不打紧，腰带一束，衣袂飘飘的更添仙气。
倒也瞧不出是穿了别人的衣裳。
俩丫鬟也过来帮忙整理衣裳妆容，便听得屋门哐地一声响，像是连门闩都要被震断！
外头传来一声男子不干不净的咒骂，似乎踹疼了脚，随即又是一阵连环猛踹。
俩丫鬟跟郁玫的脸全吓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