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红缨没头没脑地出了个声。
要不是顾菟对她熟悉到了骨子里,还真以为她只是无意哼唧了下,而不是在附和刚才那番夸太子的话。
顾菟舔了下嘴角糖渍,甜得眯起眼,心情很是愉悦。
鱼儿上钩了,没浪费多大力气。
重活一回才发现,这些小丫头真真不简单,一个个的鬼心思那么多,胆子也大,最厉害的是,最后还都把大事给干成了!
就好像蠢的只有她顾菟一个。
死的真不冤。
上辈子她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其实也没愿意赌,只是人在局中,身不由己罢了。
不过这辈子嘛,她可就不客气了。
别跟她说什么人家还小,还没做过恶没害她的话。
还不兴她未雨绸缪了?
真等被害就晚了!
再说,谁又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这回苦心孤诣地费心搅局,才没给她们继续作恶害人的机会?
防微杜渐须谨记,姑息养奸不可取。她才不做养虎为患的蠢事。
她是用计了怎么的,用的都是愿者上钩的阳谋,怪不着她。
“多大人了,吃饭还不消停,叫人见着笑话。”
芍药捏着帕子给她擦拭嘴角,动作很温柔,话说的也不至于令人生疑。
而鬼迷心窍的红缨压根没注意到这点小破绽!
在她心里,上下尊卑的念头本就不重,她还算计着怎么翻身上位做人上人呢。
顾菟嘟嘴任擦,弯眼朝芍药笑笑,乖得像只被捋顺了毛的猫。
“你们是萧府的人吧?欧阳明大人现在有空,要见你们,跟我来吧。”
一个雄赳赳的武夫前来通传,两侧太阳穴鼓鼓的,一看就知是外家高手。
可这样的江湖好手,在药王谷里也只配跑跑腿。
“有劳。”
阿贵客气地递过去一小锭金子。
来人面上态度更和蔼了些,多提点了几句。
“欧阳大人医术不凡,在咱们药王谷也是数一数二的。你们能得他老人家接见,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包管药到病除。”
“只不过嘛,欧阳大人有个怪癖,不喜人罗唣,也不看重金银铜臭之物。你们若有心,便留下一人为驱使,替大人试药,便是极好的。”
“试药?”阿福唬了一跳,小声惊呼。“拿病人试药不好吧?”
武夫看在金子的面上,不以为忤,和和气气解释:
“大人当然不会拿病人身体开玩笑,毕竟你们都是付了诊金药费的。试药的另有其人。这也是为了检视药效好做调整,是造福天下苍生的好事,说不定受益的就是你们主家。”
顾菟抢着插话,眼睛嘴巴全张得圆溜溜的!
“要拿好人试药?这不好吧?我听说是药三分毒,真不会吃出毛病来么?”
说着她怀疑地看着武夫,不忿地问:
“大叔,你别是欺负我们小地方来的没见识吧?药人试药这个事,听着就不靠谱,你跟太子他们也提这出格的要求了?他们要是肯答应,那我们也答应。”
听着她这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语气,武夫依旧没动气,袖了阿贵又奉上的一个金锞子,心平气和答:
“你们倒有几分眼力,知道那是东宫的人。”
“也不瞒你们说,咱们欧阳大人本事大,太子殿下也极为敬服的,这规矩嘛,自然也不例外。”
“替太子试药的,也是一名女子。你们要是决定好了,还能在谷里头见着人。”
后头闷不吭声走路的红缨蓦地抬头,声音不大却坚定地说:
“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