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姜越精心照顾了史小翠祖孙一个月，二人终于痊愈，功力恢复。

三人商量接下来的行程时，姜越提出护送她们二人回凌霄城，被史小翠否决了。

最终姜越拿着史小翠给的银两包了一条大船，他们决定从江陵出发顺江而下，去淮扬一带见识见识。

大船飘在宽阔的江面上，犹如装满水的海碗上漂浮的一片茶叶。

江风吹动风帆，发出呼呼的声响。

江水哗啦啦地拍打着船舷，送来长江特有的水腥气。

姜越走到站在甲板上看江景的阿绣身旁，牵起她的手：“前面就是镇江了，船家要在那里靠岸修整几天。咱们去城里好好逛逛，怎么样？”

阿绣往姜越身边靠了靠，点点头没有说话。

姜越抬手把阿绣搂在怀中，笑着说：“说起镇江，就不得不说赫赫有名的金山寺了。”

“阿绣，你知道金山寺么？”

阿绣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姜大哥可别把我当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法海禅师伏魔降妖的故事，我可是听过的。”

“是吗？”姜越想卖弄的心思被阿绣看破，但他丝毫不觉尴尬。

“那你给我讲讲法海禅师是怎么降妖伏魔的？”

阿绣望着江水，缓缓讲述：“南宋年间，西湖边有个药铺掌柜。一次游湖时遇到了一个白衣女子。”

“后来，那个白衣女子就成了掌柜的妻子。可是结婚后，掌柜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差，于是去金山寺求佛问药。”

“金山寺方丈法海大师看出他浑身妖气弥漫，就跟他回家，发现掌柜的妻子原来是一条白蛇成精。”

“法海禅师就将其降服，救下了药铺掌柜。”

姜越听了呵呵一笑：“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我要说的故事可不是这个。你想不想听？”

阿绣欣喜地点头。

之前一个多月，姜越为了逗她开心，经常讲故事给她听。

姜越的故事都是她以往没有听过的，就是一些以前听过的，在姜越的讲述下也变得更加生动有趣。

这次，听到姜越又要讲故事给她听，她心中充满了期待。

“我讲的故事也是发生在西湖边。话说一千多年前，青城山有一条白蛇……”

姜越把后世改编完善的《白蛇传》的故事稍加改动就讲了出来。

故事中知恩图报的白素贞和义气深重的小青吸引了阿绣的注意。

游湖借伞这一段讲完，阿绣捂着嘴乐：“故事里都是这样，一个男子救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为了报恩就以身相许。白素贞一个千年蛇妖，竟然也会这么想。”

“怎么，你不这么想？”姜越眉头一挑，有些奇怪地问。

阿绣点点头道：“当然不这么想。我们江湖儿女，哪可能一生顺遂，总会遇到困难的时候。”

“如果随便哪个人救了我我就要以身相遇，我哪够人家分的？总不能一女配多夫吧？那我成什么了！”

阿绣深情地望着姜越，郑重道：“姜大哥，我看中你不是因为你救了我和奶奶，而是因为你能全心全意帮助与你素不相识的人。”

“江湖上尔虞我诈，人人都互相防备。遇到我和奶奶那种情况，不落井下石就很难得了。”

“虽然你第一次出手可能是因为看中我的美貌，但之后你却能对我们不离不弃。若是你以为我仅仅因为被救而想报答你才和你在一起，那可是把我看轻了！”

姜越用下巴蹭了蹭阿绣的耳朵：“哈哈，那怎么可能？咱们继续讲故事。”

故事继续下去，许仙和白素贞在小青暗中安排下多次相遇。

二人相知相熟最终相恋成亲，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幸福。

阿绣听到这里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然而故事总是曲折的，五月初五，白素贞误饮雄黄酒现出原形吓死许仙。

之后她为了救活许仙闹地府闯天宫，九死一生才盗得仙草。

白素贞逆天改命的举动惊出了在金山寺闭关的法海。

法海把许仙掳走，逼他出家。

阿绣皱皱眉，轻轻一哼：“这个法海，真是多管闲事！”

姜越点点头：“谁说不是呢？法海把许仙扣下，白素贞当然不答应。她带着小青一起打上金山寺，为了逼法海放人，白素贞就水漫金山。”

“法海道行高深，白素贞涨水一尺，法海就把金山升高一丈。当时白素贞怀胎十月，在和法海斗法时动了胎气，即将临盆。”

“法海看白素贞产子后身体虚弱，就趁机将其收服压在雷峰塔下。”

“这法海真是太可恶了！居然会乘人之危，还说是有德高僧呢！呸！”

这时的阿绣已经完全沉浸在故事中，为白素贞感到痛心和惋惜。

“那白素贞被捉之后呢？她儿子怎么样了？”

姜越摸着阿绣的长发安慰：“你不用担心，白素贞的儿子取名许仕林。小青在白素贞被捉后就带着许仕林逃回青城山。”

“二十年后，许仕林高中文武双状元，小青也修炼有成。”

“于是，小青就带着许仕林打上金山寺救出许仙，然后又掀翻雷峰塔放出白素贞。”

“真是太好了！法海这种破坏人家家庭的和尚，就该好好教训！”

阿绣为白素贞终于一家团聚而高兴，姜越则继续讲故事的结尾。

“白素贞一家团聚，这时观音菩萨出现了，她说白素贞历劫完毕，可以位列仙班。”

“她给了白素贞两个选择，一是抛下许仙和儿子带着小青成仙，二是放弃仙籍转身成人。”

讲到这里，姜越故意停下，问：“你猜白素贞选择了什么？”

阿绣眨着水灵灵的眼睛，道：“我猜她一定是放弃成仙的机会。她经历了那么多劫难，全都是为了能和许仙在一起，一定不会为了成仙抛弃许仙的。”

姜越点点头：“是的，白素贞放弃了成仙的机会。”

“观音菩萨问她，你修炼千年就是为了成仙，嫁给许仙也是为了了结因果成仙。为什么成仙在即却放弃了。”

“白素贞没有回答，只是念了首诗。”

“十里西湖映苍天，千丈青丝愁华年。”

“只影对月互相望，只羡鸳鸯不羡仙！”

阿绣把手放到姜越掌心，轻声吟诵：“只羡鸳鸯不羡仙，真好！”

姜越感受到阿绣的情意，捏了捏她的小手。

“你知道法海最终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姜越看着隐约出现的码头，道：“法海被小青和许仕林赶得上天入地，最终躲进了一只螃蟹里面。”

“镇江当地流传着蟹和尚的说法，就是在说当年的法海躲到螃蟹壳里，至今都不敢出来呢！”

“镇江到了，咱们上岸去吃螃蟹吧，去找找里面有没有蟹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