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无需外界认可

“你居然能看懂我的心。你们人类好厉害。青香,人心是复杂的,我们凤凰是动物,只对事不对人。谢谢你关心我,我可以尽情表达我自己,做我自己,真的很开心。我老爹曾经说过,出门在外,要有戒备心,才不会遭到坏人的迫害。就是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青香觉得叶唯心是一只思想单纯的凤凰,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叫做妈妈,她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这么大的女儿,她可是无福消受,服务员上了第二道菜茄鲞后,青香说:“小凤凰,你以后别乱叫我妈妈了,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我都没结婚,哪来的孩子。”

“结婚?结婚是什么。”

叶唯心从小跟着叶秋豪老爹这位光棍,还经常被人称为小傻子,对结婚这两个字都是绕着走,一点意识都没有。叶秋豪老爹被村子里的人得称为大憨憨,没有女人喜欢他。

“结婚就是……结婚就是两个相爱的人,永远结合在一起,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就是一纸婚约,要去民政局登记合法居住在一起。总之,是很复杂的关系。”青香跟她解释,把自己对婚姻的见解说给她听。

“哇,你们人类的关系真难搞懂。结婚,就是永远在一起。那爱情是什么呢?”叶唯心继续问。

小时候她其实是渴望过爱情的,叶秋豪老爹跟她提起过一些关于爱情的东西,不过那东西摸不着看不到,她从来都没遇见过,保持好奇心。

青香看她的眼睛里充满童真,一点儿都没有被情伤过的痕迹:“看来你是从来都没谈过恋爱,据说动物世界也是有爱情的。哪天你抽空去读一读这方面的书籍。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的。”

青香不愿意谈及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实际,不着边际。年近五十的她,仅仅活着已经不容易了,她快速转移话题:“别说这些了,赶紧吃完。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城池整理好思绪后,拎着蚊香笼回到房间,他取出里面的蚊香,把笼子放置书房的阳台上,复古的留声机旁碎纸片被透明塑料袋包裹着,他猜到那是青香放在那的。城池见到叶秋豪老爹后,隐约觉得他变了。

寻找断了线的风筝。这么久了,不曾有叶唯心的消息,一个孩童的爱恋,怎么会一直延续到成年还无法忘怀。他拿起那团碎纸,打开塑封口,碎纸从里面撒到他的办公桌上。办公桌的颜色是纯净的白色,他脱掉衬衣外面的灰色小马甲,搭在黑色椅子后面。认真的拼凑凌乱不堪的碎纸片。

房间里突然冒出一首悲伤的音乐,声音竟是从那台老旧的留声机里传出来的。上次已经被砸坏了的,怎么突然就像诈尸般活了。

黑猫在他的书房门口来回踱步,原来这位城池少爷从小就爱着我们家的主人,这难道就是那伟大的爱情。黑猫使用了一点儿小法术修好了留声机。

城池低头垂目,看着拼凑好的碎纸片,蓝天白云,风筝。他自言自语:“叶维心,你一心想着要当富人,你消失在哪里去了,你就这么厌恶我。我说难听的话掩盖自己的真心……我想我该对童年的美好幻想,做出一个了断了。”

黑猫在门外徘徊,城池少爷为何这么悲观,怎么告诉他我家主人没有消失。黑猫的尾巴摇来摇去。

城池两手托在太阳穴的部位,悲观,绝望,无助的情绪吞噬着他,生活在痛苦中无可自拔,没有了希冀,人就像是地狱中的寄生虫。从小父亲就教他做一个精明的商人,做一个成功的男人。他现在对成功的理解失去了概念,整日在复仇的焦灼中疲惫前行。

黑猫身为半个男人,其实很能理解他的痛苦:“哎,主人,人类真会自找麻烦。他们的想象力太丰富。喜欢作茧自缚。灾难真的来临时,人类四处寻找出口,却无能为力。或许爱情降临在一个人身上,也是一场劫难。凤凰是不可能跟人类相爱的。城池少爷,你太痛苦了。”

城池从房间里走出来,将书房门反锁。他准备去公司一趟。

书房里的百叶窗上停留着一只紫色的蝴蝶,那幅芭蕉镇风筝画碎纸片又凌乱的散在桌子上。黑猫穿过书房门,身轻自如,大摇大摆地走路姿势,如狗仗人势。它跳上桌子,又跳到黑色皮椅上,变换成人形。

它打了一个响指,变出一个长方形的木制音乐盒子。桌子上的所有碎片腾空而起,在黑猫眼前迅速拼凑成一副完整的画。黑猫把那幅画卷起来,放到木制的音乐盒子里。

黑猫打了一个哈欠,又变成了可爱的猫,用前爪挠了挠腮帮子,又窝在椅子上睡着了。

城池走出圣多菲的路口,沿着家门口的大马路上走着,他又看到那块熟悉的广告牌,这次他没开车,没有任何工具可以像上次那样砸了它。他站在广告牌下面仰着头呆呆的看着它。

他的眼神空洞,没有内容。只是因为他现在需要一个情绪宣泄口,将仇恨化作乌有。

生活并非刻薄,是我们太容易被他人情绪所感染。广告牌上的文字让他停止了思考,停止了抱怨。

他不知不觉想起灵木然,从那只凤凰身上他看到了乐观。

今天是礼拜天,他偶尔会去做礼拜,他其实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不过是因为去世的奶奶信仰基督教。他开车到离灵城不远的基督教堂,名字没什么特别的,复活节的时候他奶奶喜欢到这里来做祷告,记得他奶奶曾经跟他有过一次深入的交谈。

他们探讨的问题是如何看待恋爱关系,怎样找到合适的工作,怎样处理各种和钱、爱、性、神等有关的强大能量,将它们整合进我们的日常生活。

神父说:“你生活中所有事的发生都是完美的,它们是为了让你和所有与你相关的灵魂——以你需要或者想要的成长方式得到成长。”

神父还说:“只要你仍然担忧别人对你的看法,你就会受制于他们。唯有当你无须外界的认可时,你才能拥有你自己。”

一个上午过去了。

青香带着灵木然从灵城赶回圣多菲别墅。城池从教堂出来赶往灵城。

潮水无论多么汹涌,总会有潮落的时候。

叶秋豪在黑域神秘古寨中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有了老婆后,他淡然许多。

黑域神秘古寨的梧桐林中,叶秋豪寨主和他的夫人在新搭建的藤木桥上赏春。

“夫人,认知你以后,我才知道世间如此美妙。你比春美,比水柔,以后有你陪我走完下半生,我死而无憾。”叶秋毫搂着他的夫人,情话连篇。

在这里的生活如世外桃源,没有纷争,平淡如水。没有人指责他是傻子,他不必伪装。

“豪豪,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一个养女,下落不明。我知道你瞒着我去寻找她的下落,是怕我生气?”

“你生气了吗?”叶秋豪看着远处的在水中戏水的白鹅。

“我不生气。我希望你可以快点找到她。那是你除了我以外,唯一的亲人。”

叶秋毫有时候是不甘于这种平淡的生活的,他是在学会享受上天赐予的一切生活。这种顿悟,是从遇上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开始的。

梧桐林是凤凰栖息之地,他相信守护这片梧桐林,终有一天凤凰会回归到这里,重逢之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