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精力后,把念头放到手里的桃木棍,会引发桃木棍激起一丝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电流。
这层电流,能伤到玄学意义上的东西。
随着精力刺激消耗量,电流可大可小。许宣发现,用念头导引时,只要4点的精力,就能做到电流覆盖全身,而不用像那天夜里,十几点的消耗才感应到。
许宣发现,精力受到刺激,不加念头导引时,反应是覆盖全身的,好比一阵水波,而当他加上念头时,这阵水波会集中到他念头所在。
集中到桃木棍上,就是激发电流,而身体似乎是一个整体,精力激发后无法集中到某处。而是只能短暂提升全身技能,最明显的是力气和感官。
可惜,这样的提升哪怕只能让许宣感受到些许,就要承受五次心跳一点精力的消耗。
等精力更高时,也许可以尝试更重的刺激,消耗更大的精力,提升更多的体内。
系统不愧为系统,某种意义上,许宣借此拥有了伤鬼的手段。而且,喝酒后虚涨的精力也是可以用的,这个发现让许宣立刻出门又买了个新的酒葫芦。
虽然许宣似乎有制鬼手段了,但刚才,他也只是恃强凌弱,那个阴影因为比不上渔家女让他感到威胁,所以他在那个鬼物身上释放了一直以来对鬼物惧怕躲避的怒气。
不过许宣丝毫没有因此感到羞愧,当鬼物对他释放恶意的时候,无论出于何种理由,都无法原谅。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迁连他头上算什么?
许宣只是把它揍一顿,已经很仁慈了,要是它还敢跟过来放出怨气,许宣说不得要用它试试全功率激发桃木棍能否把它打到魂飞魄散。
他从穿越第一天,就活在鬼物的阴影下,今天终于出了口恶气。许宣回去的脚步,都轻快了些。
一夜好梦。
那个鬼看来是真的怕了,连借城隍老爷托梦都不敢。许宣一早起来,便继续柔软操,喝酒,按部就班,缓缓锻炼恢复身体。
……
太阳升起,阳光普照,天气渐渐热起来。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城门。
许宣猜错了,花魁怜儿的马车载着她回来了。
城门的守卫依旧免不得对卢员外艳羡一阵。
只是没人注意到,往常守在马车边的护卫并没有回来,也没有丫鬟驾车。
终于,有人注意到驾车之人是个绝色佳人,不禁看直了眼睛。
那佳人嘴角恣意张扬,显然是遇到了令她开心至极的事。
那神采飞扬的模样,给看到的人们都看呆了。
怜儿就这样带着恣意的笑,架着马车回到城南。
直到马上驶入满香楼,人们才怅然若失。
但这对怜儿而言。
才只是开始。
马车进到楼里,门便关上了。
她没有下马车。
她端坐在车头,深吸一口气。
真是个,连空气充满恶臭的地方!
“怜儿姑娘,下车了。”
伺候马车的龟奴来到马车前,“姑娘,护卫和丫头呢?”
他是第一个发现异常的人。
“丫头啊,”怜儿露出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跑了。”
“护卫嘛,死外边了。”
她下车了。
带着剑。
砰!
还在含笑恭维的龟奴被怜儿一掌击晕。
她要杀人,但只杀,要杀之人。
在要杀之人尽灭前,她不想很快被外人打扰。
早上,是青楼最松懈的时候。
要杀之人住的地方,她都记得。
————
春姨听到惊叫声的时候,战场已经到了她的院子外。
她看到她最得意的花魁,在院子里,以一敌三,白色的衣裳吸饱了血,染的通红,像一朵鲜艳的花。
寒光一闪而过,三颗头颅离开身体,鲜血喷洒而出,将院子里修葺整齐的树木撒上一片血红。
那个已经浑身浴血的女子望向场中最后一人,咧起嘴来,美丽脸庞满是鲜血,只有一口整齐的白牙十分醒目。
她在微笑。
就像此前无数次外出回来的时候一样,她道:“姨娘,怜儿回来了。”
春姨看着她,脸上的震惊只有一瞬,春姨说道:
“好怜儿,你为什么还要回来,直接走掉,浪迹天涯,自由自在,不好吗?”
有那么一瞬间,她动摇了,但也只是一瞬。她微笑静立,撕碎一段袖子,开始擦拭染血的剑身。
最后,她提剑而立。
“姨娘,你知道的,怜儿舍不得你。你看,我今日剑法又精进了些,正要向你讨教。”
剑出如练,血衣如火。
又一次,院子里,有佳人舞剑。
只是这一次,是性命相博。
她的剑法,是春姨教的,所以春姨能轻易找到她剑舞里的漏洞,朝她左肩刺去。
然而,她并不打算躲开这一剑。
她甚至是用左肩撞上去的,当春姨剑刺中她的时候,春姨于她而言,正面已是门户大开。
她只提剑上斩。
春姨持剑的手臂便被齐肩斩断。
“啊!”
春姨那张从未变过颜色的脸终于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
这一次,是她赢了。
“不!别杀我,我让你走,我帮你赎身,我保证不让他们追杀你,”春姨头发散落下来,披头散发,因剧痛而变形的脸上充满祈求,“放过我!”
“当啷。”
她扔掉剑,蹲下扶起春姨散落的头发,柔声细语的说道:
“别傻了,姨娘,我怎么会杀你呢?”
寒光一闪,匕首朝她面颊刺去。
但春姨阴险的一刺被她抓住了,她仿佛没有痛觉,一手抓住匕首,另一只手上去掰开春姨握着匕首的手指。
匕首被夺过去,春姨面如死灰。
但她没有杀春姨。
春姨被她拦腰抱起来。
断臂冉冉流下的鲜血浸透了两人的血衣。
她把春姨抱进屋内,于准备好酒菜的榻前放下春姨,跪坐下去。
春姨发现她脸上终于没有了笑容,只剩下春姨从未见过的平静。春姨看着她平静的倒了杯酒,平静的往地上洒下,而后再倒一杯,静静地往嘴边凑过去。
“有毒。”
春姨忽然说。
但她没有停下来。
“我知道。”
她们没有再说话。
……
镇定城里很快被满香楼里的大新闻所震动。
镇定城南第一家,一个上午的时间,死伤无数。
听说,现场到处是残肢断臂,惨不忍睹。而杀人者,竟是昔日满香楼的花魁,怜儿姑娘。
传言,怜儿姑娘出行时,被妖邪附身,早上疯疯癫癫的从城外回来,一回到满香楼,就残杀无数。
很多人说,他们当时就看出来,怜儿姑娘不正常。
有人反驳,怜儿姑娘是前天就被妖邪附体,武行师傅被杀就是证据,只是当时没有人信。
真相是什么,已无人知晓,也没人在乎。
只是县里关于太湖大盗的审问终于结束,州府大人和县尊大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满香楼。
听说,只一天时间,就抓获好几批贩卖人口的人贩子,解救妇孺数十,镇定县内各个州县大帮的分势力,都被剪除不少。
而随着河源乡民的撤诉,林家的案子落下帷幕,州府大人启程回州城。
但很快,州府大人又折了回来,带头去人把林元庆一家捉拿归案。
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导致事情急转直下。
只有许宣知道,从州府对两个闯入林府,杀人放火贼人的海捕文书贴上墙的那一刻起,林家就没有以后了。
许宣的日子平静下来,还去参加了赵老太爷的葬礼,赵老太爷的死没有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葬礼没什么可说的,而许宣这样的小角色,只是过去充当背景。
后面又在城隍里住了一阵。随着身体一点点恢复,头肩终于暖了起来,只是随着精力恢复到50,无论吃药还是喝酒,都没有再往上涨,反而容易上火,增加药量只会让身体难以把持。
许宣把能想到的测试都测的差不多,不得已在50精力这个点上停下了壮阳酒。
转而去找大夫新开了一副药。
尽管能感觉到自从升至50后,各类测试的精力消耗越来越少——许宣知道这身体的其实还在一点点的夯实,身体起色明显,可到底卡在50这个位置上,十分难受。
随着几次大胆的测试,发现游荡在城里那些其实很弱,随时会消逝的几个鬼怪不再对他特殊对待,许宣想离开城隍庙下乡里测试道法修行的念头便一日胜过一日。
尽管一路看着他数日内,身体情况堪称巨变的庙祝罗文因此更加敬畏,可无论许宣怎么祈福,膜拜,烧香,城隍老爷始终没有响应过他。
而城隍老爷吸聚的灵气许宣始终不好意思去吐纳,他有次不小心试过,发现原本被染上城隍气息的灵气尽管他无法吸收,但经他吐纳,灵气上城隍老爷的气息给磨没了,城隍还得再次收束。
好比住在人家里,人家好不容易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他又给人家倒回井里去。这种熊孩子行为他实在不好意思再做。
因为和那位被定性为穷凶极恶的案犯花魁怜儿的一面之缘,许宣悄悄去过城南烟花街观察过鬼怪气息。
只是不知道是满香楼请的和尚法力高强给全渡走往生了,还是死者都没有足够的怨念化成鬼怪,许宣只看到贴满封条的满香楼门前有个怨念尽消,即将消逝的虚影。
还是个熟鬼,仔细观察后,发现居然是满香楼事件前夜,那个尾随许宣,被他揍了一顿的鬼怪。
他不来还好,来了又听说一堆的糟心事。
那些满香楼没死的姑娘,龟公和丫鬟要么被别的青楼收了,要么被低价赎走,要么失踪不知何去,要么在牙行脑袋上插根草定价售卖,那些死了的,大部分给扔乱葬岗里去了。
案犯自杀,尸体原本要在法场挂几天示众,可没想到怜儿的尸体反而听说被多方人士争相抢夺。
听说,最后尸体县衙都换了不少钱。有人说是千钱,有人说是万钱,还有人说是好几两黄金。
具体有哪些人去找县衙赎买尸体无从知晓。只听有流言说,城外卢员外暴毙,或是与武行师傅一样被怜儿所杀,卢家人想要她尸体碎尸万段报仇雪恨。
也不是没有人察觉和怜儿相关的恩客接连暴毙的事,只是牵扯到太多,相关‘谣言’终究没有酝酿起来。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尸体最后是被有怜儿身契的老鸨赎的,合情合理。
传言老鸨被怜儿斩断手臂,侥幸得活。传言老鸨是个心狠手辣的毒妇,闲人们为没有后续传闻的故事编了许多恐怖恶心的流言。
来到这个时代,在镇定城里住了半个多月的许宣,终于下决定‘回’他渔南乡北桥村的老家,以‘静心苦读’,‘研究学问’,‘备考府试’的名义去过他‘隐居’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