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季丞嘉妄想倒掉热牛奶的手一顿，差一点，就倒掉了，转而视线落到了桌子上还剩一般的冰红酒，默默将杯子正了回来。
“嗯，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我。”季丞嘉问，能听见迟简这么关心他，心里如同平静的湖面落下了一颗石子，惊起片片涟漪。
对面一下子不说话了，迟简敲打键盘的手忽然停了，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太过多了。
不知道自己突然唠叨这么多是为什么，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一句话搪塞季丞嘉。
听不见对面的声音了，季丞嘉眼中微微燃起了光，虽然零星一点。
许久，迟简才开口：“我……是你同桌嘛，我以后还得仰仗你的笔记呢。”
这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把季丞嘉眼中的光亮扑灭，带来一起失望。
“哦，知道了，放心吧。”他语气故作轻松，掩藏掉了那抹失望，“我还得仰仗你的肩膀睡觉呢。”
“滚。”
季丞嘉沉沉的笑起来，在谢谨眼里看来，季丞嘉笑的就像个傻子，平时又不笑吧，现在笑起来真的瘆人。
如果不是知道电话那头是迟简，他可能会连夜把季丞嘉送进精神科检查，怕是疯了。
迟简沈默了一会：“……挂了。”
虽然季丞嘉很舍不得，可是她既然说了，也不能再强拉硬拽着人家陪自己聊天了。
“嗯，好，你挂吧。”他听着嘟嘟嘟的声音，电话在耳边放了许久，仿若对面还在喃喃说话一般。
季丞嘉许久许久不说话，谢谨知道，对面挂了，从厨房出来，回到沙发上。
“挂了的话，就把手机拿下来吧。”谢谨说，对季丞嘉的这份深情，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或许有好，也或许不好。
季丞嘉手落下来，重重的砸到沙发上，没有打电话时的喜悦，唯余的，只有颓废。
“你说，我走了，她会等我么？”他的声音沙哑，却像极了黑暗中渴望阳光的孩子。
谢谨撇了撇嘴：“不一定，四年不长，可是也不短，你没办法保证这四年会经历什么样子的变故，就算是任何一个人也无法知道，未来等着我们的是什么。”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阿丞，你才十八岁，也还是个孩子，趁早断了吧，你现在，没有能力保护她。”
断了吧……断了吧……
季丞嘉嗤笑一声，却是自讽，自己带着这份感情又有什么用呢，自己也就是个毛头小子而已。
就算再怎么样，他背后依靠的，还是他的父亲，他没办法用这座靠山去保护迟简，保护他的这份感情。
可是断了吧……
又何谈容易。
谢谨或许是感觉到了气氛太沉重，干咳两声，探身拿到了玻璃杯，作势就要喝掉：“你不喝我喝了。”
季丞嘉马上就窜了起来，夺过谢谨手里的杯子，一口闷把里面的热牛奶尽数喝掉。
然后将杯子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用手背擦了擦嘴：“你做梦吧你。”
说着绕过谢谨，兀自上楼了。
谢谨望着季丞嘉的背影，无奈的摊了摊手。
说实在的，迟简出现后，季丞嘉确实变了挺多的，话开始变多了，开始爱笑了，愿意跟同学打交道了。
或许真的没有他想象的这么糟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