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孤单的心事有了伴,我的勇气也被点燃

伊人回到家里,才知道嫂子和天明的事情,暗暗自责,心想,如果不是自己贪玩,非拉着惠子嫂子去游湖,或许就不会有事了。幸亏嫂子和天明没有事情,要不然怎么面对哥哥?

回来后,伊人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彻底痊愈。

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茶馆中他的侧颜,又比如在他房子里对自己的悉心照顾,咦,奇怪,怎么思来想去都是一个人啊,不想了,不想了,可没过一会儿,那个人的笑容就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第二天又总是顶着大大的黑眼圈。

之前看小说话本,伊人总是取笑那些痴男怨女,可真正到自己头上,才发现思念的滋味不好受,坐在镜前想他喜欢什么样的妆容,吃饭的时候想他是不是也在吃饭,睡觉的时候想他喜欢穿什么样的睡衣,他已经再生活的方方面面,但他却不知晓。

“小玲,我又想出去了,就去大帅府旁边转转,就不一定能够见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呢!”

“小姐,你又做梦呢,这种事情梦里想想就好,我觉得老爷不太能同意。”

伊人趴下桌子上,无精打采的,对小玲说:“你这个坏丫头,我就去看看帅哥,我还能冲到人家家里去啊,大帅府的守卫还不把我当作靶子射杀了?”

“小姐,你可别了吧,女孩子在家一定要矜持一点,也不知道少夫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什么自由、民主,每天嘴里每没个正紧。”

“你站住,别跑,让我看看打你哪儿我会比较开心!”

直到十一月份,伊人才被允许自由走动。之前怕自己的风寒感染给小侄子,故意不去嫂子的房间,就算嫂子来看她,也是隔得远远的说句话,不感亲近。如今身体好利索了,伊人自然去找嫂子了。

惠子嫂子是哥哥去岛国留学时遇见的女人,两人一见钟情,很快陷入爱河。可是惠子家庭的骄傲,怎么允许自己的女儿与一个来自国外的臭小子在一起?惠子不顾家人的反对,远离家乡,陪哥哥来到哥哥的家乡,自己的异乡。他们之间也有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恋。

自从惠子来到华过后,再也没有回过岛国。每逢佳节倍思亲,伊人也多次看到惠子偷偷的抹眼泪,伊人问她后悔吗?她回答说:“你哥哥很好,我不后悔。”

因为伊人和惠子所受的教育不同,两人的思想观念有很大的差异。刚开始的时候两人各抒己见,谁也不让谁,到后来两个人都以包容开放的态度对待不同的文化。

伊人听惠子讲西式的教育,民主、自由、平等的观念,包括婚姻自由的理念。惠子听伊人讲华国的历史,讲《红楼梦》中的姐姐妹妹,讲穿着打扮的讲究。两人关系也在一次次的交谈中变得更加亲密,两人不是亲姐妹,却更胜亲姐妹,又是就连孟子阳也会打趣“你俩在一块,完全忽略我的存在了。”

伊人找到了接受新知识的渠道,而惠子也在异国他乡不再那么孤单。

这日,伊人来找惠子说话,又央求着惠子给自己讲他们的爱情故事。惠子笑话她:“怎么,大了,想谈恋爱啦!那就去谈啊,我又没拉着你,到时候我还要央着你给我经你的爱情故事呢!到时候,我看你还想不想听我这老掉牙的故事。”

伊人反问道:“那嫂子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

“喜欢这种东西,无色无味,可它就有让人上一秒地狱下一秒天堂的神奇力量。喜欢一个人,你的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他,目光到不了的地方,思绪会带你找到他。喜欢一个人,你将不再惧怕未来世界的黑暗。”

伊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脑海中浮现的竟然是丁程鑫的侧颜,孟伊人意识到自己没救了,自己可能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只见过几面的男人。

伊人问惠子:“那是不是如果自己总是莫名其妙的想起另一个人就是喜欢了呀?”

惠子说:“我们的小伊人有了喜欢的人了吗,如果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我呀。”

“嗯。”

此时,伊人终于明白,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既希望他被别人谈起,又希望他只被自己熟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自己的内心总是矛盾的,黑白天使挥着自己的小翅膀,逼着自己成为更好的爱人。

丁程鑫自从接管军营开始,就多在军营和将士们同甘共苦,可明显感觉老太太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这几个月已经被叫回去了好几次了。

但是令丁程鑫不爽的是每次回去,不是有京城来的妹妹,就是有生意上有来往的某家姑娘,亦或是自己的某个远房表妹。

每次丁程鑫回来陪家人吃饭,总是绷着脸,对谁也每个表情,老太太觉得丁程鑫就是个木头,不解风情。可是丁家只有这么一个独苗苗,不宠着这么办?为了丁程鑫的亲事,老太太也没少为这事骂丁飞夫妇,可孩子大了,管不着了怎么办?

丁飞夫妇也很委屈,家里被老太太管的死死的,自己一个经商的,儿子是玩枪子的,自己的大帅就是一个虚职。被老太太训过后,丁飞叫来老张过来问进来丁程鑫的情况。张叔之前跟着丁老爷,之后才去跟着丁少爷,所以对丁飞也不敢撒谎。从张叔口中,丁飞夫妇知道了清心小筑的事情。

等汇报到老太太那里,她只记住了一个名字:孟伊人!等老太太知道孙子的喜好后,老太太忙起来了。叫人各种打听,从孟伊人的画像,到孟伊人一天的饮食起居老太太都了解了,最后说:当孙媳妇合适!

可丁以鑫的死让丁飞夫妇对孟家到底有些怨恨,不太愿意让孟家女子作为自己的媳妇。

丁飞夫妇劝解道:儿子没有表态,怕是小丁不同意。

老太太说:“反了天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若自己争气,给我生了小重孙,我用得着操这样的心吗?我的命苦啊,都一把年纪了还不让人安享晚年。”

丁飞夫妇妥协。

丁飞夫妇又劝解道:孟家不参与任何的拉帮结派的活动,恐怕不愿意将女儿嫁到丁家。

老太太说:“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可别像范家的人一样蠢笨如猪。”

至此,丁家除了丁程鑫以外,都在谋划着怎么把孟家姑娘今早拐回家来。

腊八那天早上,孟家的人都盯着一个食盒看,连早饭都没有吃。

早上送食盒的小厮是这样说的:听闻前几日孟小姐落水,我家太太甚是挂念,今日托人送一些糕点来,希望孟小姐不要嫌弃。

大家盯着食盒许久,终于孟老爷首先发言:“依你们看,丁家此举是为何意?”

丁太太说:“我们与丁家关系一直不是很亲密,尤其是那件事情之后,两家基本就没了来往,别说是送东西了,就算是碰到面了,也恨不得躲开,如今这是做什么?”

惠子弱弱的插了一句:“难道是因为当时丁家少爷救了伊人,丁家怪我们没有登门致谢?”

丁太太接着说:“不至于啊,丁家诺大的家族,什么时候计较过这些东西。难不成是……”

大家的眼神齐刷刷的看向伊人。

孟子阳将桌子用手一拍,说:“难怪呢,前几日,钱庄里闹事的那几个人都不见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呀!”

惠子想起几日前与伊人的谈话,此时再看看伊人的脸微红,便知道小女孩的心意了。她看看丈夫的脸色已经铁青,再看看公公婆婆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爹娘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啊?”

孟父说:“丁家身后的势力太强大了。”

孟母说:“我一直希望自己的女儿快快乐乐的成长,丁飞就是妾都有好几个,嫁到那样的家庭我们的伊人指不定受多少委屈。”

孟子阳说:“阿程可以是很好的将领,甚至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不适合作为夫婿。”

惠子想缓和一下气氛,说道:“或许丁家也没有结亲的意思呢,只不过觉得两家长期不交往对两家没有什么好处,想要缓和一下两家的关系,谋求生意上的更多合作呢?”

伊人终于说话了,“对啊,大家也不要想的太糟了。”

最后孟母说:“也是惠子提醒了我,说起丁家那孩子救了伊人这事,我们确实应该好好谢谢人家,改天我去拜访丁家老太太,顺便谈谈丁家老太太的口风,看看丁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从收到食盒的那天起,孟母就觉得自己的伊人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要开始关注有没有合适的男孩子可以婚配。从闺中密友到远房亲戚,孟夫人抓住了这一年的尾巴,为自己的女儿忙活起来。

很快,在炮竹声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过了年,也就意味着孟家有了正当的理由、合适的时机去丁家拜访老夫人。初五那天,孟母带着惠子与伊人来到丁家。

丁家很是热闹,丁家的大姐丁妙妙初二时就从成都回来,因为平时来的次数少,老太太舍不得丁妙妙马上回去,就留丁妙妙在家多住几天。

说起丁妙妙,这也是一个传奇的女人,当年外出救了一个男人,竟然时成都府的长官冯子昂,两人喜结连理,为川渝地区形成军事上的结盟有重要的作用,川渝两地的军事上的互帮互助,导致其他军阀不敢入侵,即使外地的人民每天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但川渝两地的人民在川渝军阀的保护下安居乐业。

进入府中,孟夫人先带着儿媳和女儿向大家问好,虽然所有人的心里都略微有点尴尬,毕竟多年多没有走动,但大家又都是混迹交际场合的老狐狸,即使心里百般不愿,但脸上的笑容却显得十分真诚。

这几天过年,姐姐又和姐夫一起回来了,丁程鑫一直在家里陪着家人,看到孟家来人之后心里着实一惊,但很快从张叔那里了解了腊八丁府送去食盒的事情。丁程鑫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然后开始看戏。

孟夫人先跟老太太唠家常,逗得老太太哈哈大笑。伊人坐在母亲身后,安静的听着母亲和大家寒暄,突然觉得聊天也是一门艺术,要和完全不熟的人聊的跟好姐妹似的,也太不容易了。

周围的一大圈子得人都听着丁老太太与孟夫人聊天,旁边的人时不时得附和几句。她们从丁妙妙得婚事聊到了惠子得婚事,最后的话题落在了丁程鑫和孟伊人两个人身上。

丁老太太说:“伊人长得可真水灵,让奶奶看看,长得可真标志。”

“这丫头也就长得说得过去,我有一个侄女,长得更水灵呢,改天带她来见见您,您就不说这丫头好看了。”

老太太又说:“伊人可真乖,不像丁程鑫那混小子,不让人安心。”

“少帅每天日理万机,不知是否有喜欢的人,我远房的表妹近来要回渝城,她女儿也是一等一的漂亮,到时候说不一定我还能凑成一段姻缘呢。”

总之,对丁老太太所有的话,孟夫人的应对原则就一条:不往孟伊人和丁程鑫这两个孩子身上扯。

期间倒是丁程鑫的姐姐丁妙妙问了一句:“这就是孟姑娘?”

伊人微笑着点点头:“是,姐姐叫我伊人就可以了。”

到了中午,安排了吃食。

不知是可以安排还是意外巧合,在孟伊人坐的位置,一抬头便能看见丁程鑫。这还是今天伊人第一次真正的看他,今天跟在母亲后面应酬,眼神都不敢乱瞟,生怕出现什么失礼的行为,丢了孟家的面子。此刻看他,他的脸绷得紧紧的,难道这样冰冰冷冷才是真正的他吗?外界的那些传闻……

伊人还在发呆,突然感觉有眼神飘过来,果然是丁程鑫看她了。伊人迅速的低下头来,只觉得像是做什么坏事被抓包似的,心跳加速,脸也有点烫。

孟家的人回去后,丁老太太把丁程鑫叫到跟前说:“我的乖孙子,说说吧,什么感觉,如果真的不喜欢,奶奶绝对不强求,我再找找其他的女孩子就好了。”见丁程鑫没反应,又唠唠叨叨地说,“我这个老婆子出力不讨好,净干些让你们反感的事情,果然,人老了,不中用咯!”

“我可以。”

老太太听到后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反问道:“你确定同意了?奶奶说的可是你的亲事,不是其他的事。”

“如果我一定要结婚生子,找一个自己并不讨厌的人结婚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老太太笑眯了眼,说道:“好,一切我来安排。”

丁程鑫回到自己的书房,发现张叔站在书房门口。“少帅,对不起,我不该将您的事情告诉,老爷。”

丁程鑫在推开书房门的时候说了一句:“回去领罚吧。”

丁程鑫坐在太师椅上,闭上眼睛,浮现出的是饭桌上的那张脸,突然想:结婚似乎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