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看乐晗一张苍白道小脸,没有说话。
尔朱没有说话,那就是默许了。乐晗笑了,说:“将军在乐晗心里,是最好的。肯饶乐晗边族千万子民的性命,还救了乐晗……”
“将军不知道,这万年来,乐晗一直念想着将军。可是,乐晗很少见到将军,每一回见将军,乐晗都要笑着。乐晗想将军看到乐晗好看的一面……”
尔朱看乐晗一张淡笑的小脸,还是没有说话。他知道她喜欢自己,可自己怎么也不会喜欢上她。
“将军……”乐晗还想说。尔朱说:“三公主,你不必再说,我知晓的。我要将你的寒毒逼出来,往后,你便不再受寒毒之苦。”
乐晗便不再说,一双眸子痴痴看尔朱。她知道他说到做到,会把自己的寒毒逼出来。
那一厢,斓月坐在窗下看书,蓦地听房外过路的侍女说:“……将军去了狐族三公主那里呢,这一个晚上,怕是不能回来了。”
“将军去那里做什么?”另一个侍女说。
“不知晓呢。他们说是一个三公主的侍女急匆匆的过来,就把将军请走了呢。将军至今都不曾回来呢。”
说着说着,两位侍女便走远了。
斓月听了,默了,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尔朱怎么会去乐晗那里,还怕是一个晚上都不会回来的?
尔朱,他不是不喜欢乐晗的吗?
想了想,斓月的神色愈是黯然,站起身,推开门走出去。来到旁边尔朱的院子。
外边的侍女见斓月来,行了一礼,道:“公主安好。”
“将军呢?”斓月看尔朱的房里没有灯,问。
“回公主,将军去狐族三公主那里了,没回呢。”侍女答道。
斓月低下了脸,尔朱怎么还没有回来?问:“将军去那里,做什么?”
“不知晓呢。将军急匆匆的就去了,一句话没有交代。”
斓月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她不明白,尔朱为什么要去乐晗那里……
为什么……
斓月想了想,还是去了乐晗的院子。院子里的侍女见斓月进来,行了一礼。
“敢问公主来这里,可是找三公主?”一个侍女问道。
斓月摇了摇头,她不是来找乐晗,是来找尔朱。
几个丫鬟和侍女相看一眼,又问:“那公主来,是找将军?”
“是。”
“公主,将军在三公主房里呢,这会子,怕是不好见公主。”一个侍女说。
斓月往乐晗房里瞧一眼,透过窗子,依稀看得乐晗倒在尔朱怀里。斓月低了脸,说:“那就不打搅了。你们不必同他们说,斓月来过。”
丫鬟侍女们应了一声。
斓月长睫颤了颤,转身走了出去。还是算了,让尔朱去罢,她没有身份来拦他。
乐晗房里,尔朱看倒在自己怀里的乐晗,皱了修眉,问:“三公主怎么了?”
乐晗抬起头看尔朱,说:“将军,对不起,乐晗一时没了力气,冒犯了将军。”
尔朱把乐晗扶坐起来,说:“无事。三公主这毒狠辣,怕是要一夜才能逼出。三公主还是坚持些。”
“好,乐晗听将军的……”乐晗看尔朱一张玉面,轻轻笑道。
尔朱点了点头。乐晗还是很能忍的,一直都没说一句疼。
“此一遭,多谢将军。”乐晗说道。
“无事。”尔朱淡淡说道。当初是他逼她下寒潭的,他没想,她一个弱女子还真敢下寒潭,惹下这寒毒,也是造孽。
斓月出了乐晗的院子,呆呆愣愣沿着青石道走,一张小脸也傻傻的,没有一丝生气。
月光碎碎落下来,恍若银线。夜风拂来,冰冷刺骨。
斓月回到了院子,院子里的侍女看斓月不对的神情,一愣,问:“公主,你怎么了?大晚上的,你往哪里去了?”
“没有往哪里去,你不必再问。”斓月轻声说着,走了过去。
侍女看斓月失魂落魄的背影,又愣了愣。自己的公主好好的,怎么就一会,成了这一副模样?
斓月回到房里,在窗下坐下,呆呆看着桌上的书本,一张小脸无一丝神采生气。
烛火落下来,将斓月腕上的镯子映亮。斓月看这一只镯子,眸子一敛,伏在桌上,闭上了眸子。
月光映了下来,丝丝若银线。风从窗子吹进来,拂起了斓月几绺青丝。
天亮之时,尔朱终将乐晗体内的寒毒尽数逼出。乐晗一张小脸也复了以往的红晕。
“三公主,我该走了。”尔朱下了床,说。
乐晗拉住尔朱的手,喊了声将军。
尔朱不动声色地把乐晗的手拿开,说:“公主可还有事?”
“乐晗敢问将军,乐晗要怎样报答将军?”乐晗一双剪水眸子盈盈看着尔朱,问。
“三公主不必报答。我先走了,三公主还是好生养着身子。”尔朱说完,转身走了。
乐晗看尔朱修长身影愈远,他一身殷红衣裳在晨光之下异常刺目。
他还是这样无情……
乐晗低下了脸,尔朱还是那样不肯多理自己,哪怕是一小会儿。
尔朱回到了院子,便问侍女:“公主呢?”
“回将军,公主在房里呢,不曾出来。”侍女答道。
尔朱听了,往斓月的房间去。敲了瞧敲门,说道:“公主,属下来找公主了。”
还在窗下坐着的斓月听得尔朱的声音,长睫颤了颤,低声说:“将军请进来罢。”
尔朱听斓月略有些虚弱的声音,一愣,推开了门,见斓月坐在窗下,一张小脸有些苍白。
“公主怎么了?可是昨夜没歇息好?”尔朱来到斓月面前,看斓月一张略有些苍白的小脸,皱了修眉。
“斓月没事,将军不必担心。”斓月笑着说,笑意中却深深藏着苦涩。
尔朱握住斓月的纤手,冰冰凉凉的,修眉皱得更深,说:“公主,你怎么了?”
斓月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说:“没怎么。将军还是去忙罢。”
怎么会没怎么?尔朱看斓月一张小脸,问:“公主可有什么烦心的事?”
斓月笑着摇了摇头,说:“斓月没有的。”
尔朱不信,斓月分明就有。
“将军是不信斓月吗?”斓月看尔朱一张玉面,笑问道。
“属下不敢。公主好生歇息,属下便先走了。”斓月既然不肯说,尔朱便不能强求,退了出去。
门被尔朱轻轻关上了。斓月看一眼,垂下了眸子。她怎么了,她也不知道。他只是将军,保护自己的将军,她同他,再没有别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