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白拜谢过白龙。再次给桃树浇水,直到直到九曲岭上的桃树全部浇完水。
丁小白才恋恋不舍得的离开老龙潭。她心里明白: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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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凝香阁的丁小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谁喊门都不开。
双眸依旧清澈明亮,纤尘不染,仔细看,这双明眸已经浸染了别的情愫。
“”。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来,门外传来张景淳的声音:“少主,就算是记起了所有。也不该忘记我们并肩作战的情分吧?就算是一切都是布局,都是欺骗,我和狐狸的情分可都是真的。”
丁小白皱了一下眉头,挥手把门打开。张景淳望着抱膝而坐的丁小白,惊讶的说:“你好了?灵力也恢复了?”
“没有。灵力只回复一点点而已。”
丁小白一脸冷漠的说:“所有人都在骗我······”
“我没有。”张景淳立刻举手向天,一脸真诚的说,“我今天出去采药是碰到了冷寂。他告诉我。我可是第一个想要把真相说给你听的。你可不能冤枉我。”
张景淳说着话从衣袖里拿出个纸条,塞到丁小白手里,低声叮咛:“冷寂给我的。要我转给你。少主,刘钰就是个祸害,谁跟着他谁倒霉。不想倒霉咱走吧。”
丁小白诧异的看着他。
“你别这样看着我啊!”张景淳急了,搬个凳子坐到丁小白对面,“我说的都是真的。大家都说那个丹宁公主人尽可夫,贱到骨头里了。谁能想到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刘钰不被金显与伤害。”
张景淳转身拿起水壶,给自己倒杯水喝下去。
丁小白就那样看着他,一言不发。
“事情的具体经过我是不知道,可是眼前中州位上的原主政官熠君呢?她可是连上千道文书呈交刘钰。知道刘钰怎么处理的吗?置之不理。当北冥扣押熠君军饷,军备,人丁时。道爷上书求救,刘钰的批复才是最伤人的。他竟要求道爷委屈熠君,成全他明君贤主的盛名。熠君不辞而别,他这又盯上了你。”
丁小白勾唇一笑,轻浅的说:“人心是肉做的。伤多了会痛的。他始终在携恩索报,当我为他挡下破魂斩时,欠他的都还清了。”
“嗯。刘钰心机深沉,咱们还是走早安心。多待一天我都觉得自己离危险近一点。”
张景淳抱着空杯说。
“好吧,吃饭去。我正好要找这位小皇帝好好聊聊。”
丁小白说完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对镜理理自己的情绪。看到镜中的自己笑意轻浅,不觉轻叹一声:“终究是回不去了。”
“废话吗。经历过就是经历过。怎么掩饰也没用的。面对那么个祸害,我劝你还是早早离开。免得被他祸害了,到头来还说你一身不是。呶,熠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张景淳又恢复了他唠叨的本色,“要权势,权能通天,可是终究被逼的不辞而别。少主,你哪有熠君的权势?不是我说你,也没有熠君的能力。熠君谁呀。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悄无声息全军撤退。就这手段你都不敢想。就这魄力,借你俩胆你也不敢。”
“张神医,所以。我去吃饭了。你随意。”
丁小白说完迈步就走。
“哎,你······”张景淳不甘心的说,“我还没说完呢。”
紧跟着丁小白走出来。
“那就边走边说。”
“我敢吗?我不敢。”
张景淳越过丁小白向凝香阁的议事厅走去。
丁小白勾唇一笑,你难道:“是该走了。父帅,你的徒弟你怎么稀罕我不过问,你若是想让我保护他可就打错了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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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里。东方黎明一脸冷漠,半点不肯松口。
张景淳找个角落里坐下吃饭。
承帝面带难色,口干舌燥的劝慰:“我也知道你在怨我委屈了熠君。我说过我会补偿她,就一定会补偿她。自古君王无戏言。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你我是自小的兄弟,中州位上的人除了你,我只有琪儿一人可信。你总不会让个琪儿驻守中州位吧?”
东方黎明嘴角微扬,笑得很淡,眼中满是失望之色,语气却是极为平和,这是攒够了多少失望才有的神情:“你是陛下你说了算。这个位置我做不了。原因有三:一,我和北冥有旧怨。二,我姐与关家有私仇,三,我是飞宇卫。不接受任何君王的驻守,驻防军职。至于琪儿,她也是军人,一纸调令,即刻动身。你的中州位,我和琪儿真的是爱莫能助。”
看着眼前的刘钰东方黎明的心很痛。从离开训练营那刻起,自己出生入死,呕心沥血,耍阴谋,玩鬼计,不计得失帮助的人竟是如此冷血。如此自私自利,自以为是。从个人感情到权利逼迫,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江山,他的百姓。可他半点不顾自自己的感受,半点不顾及熠君的伤痛。
跟着这样的君王,到最后恐怕自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权利圈的阴谋多如繁星,手段更是防不胜防。把后背交给这样的人怎么能安心?
姐姐用公然撤退告诉自己:刘钰不是良主,早退早安全。不能辜负姐姐的一片苦心。该走了。
至于,丁小白那个傻姑娘,真的是顾不上了。她有队长大人护着到什么时候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自己就不同了,姐姐走了。自己的靠山根本不是刘钰。走,一定要走。
此时的承帝察觉道东方黎明的异样,却未做他想,中州崩盘,熠君不辞而别的事弄得他焦头烂额。
此时此刻他只想说服东方黎明,把中州位给他扛起来,完圈忽略了今非昔比的情感问题:“啊正,我知道在执行任务时你和琪儿收了委屈。而且是不得不咽下去的委屈。作为兄弟我心疼你,作为君王我感激你。天下黎民会记住你们的······”
丁小白突兀的冒出来,甜甜的笑着打断了刘钰的话:“小哥哥,你这话听起来怪渗人的?我们活得好好地不用他们记住。真的。”
面对突然出现的丁小白两人都愣住了。
“你不是不出来吗?”这是东方黎明的声音,一脸嫌弃,“我还以为谁得罪你了呢!感情就是闹闹脾气?!谁咋回事?九曲岭上遇到鬼了?回来就不敢见人?”
“我当你是又要吵着回家呢?!”这是刘钰的声音,温和,怜惜,眼睛里全是宠溺。
此时此刻给定丁小白的感觉是:小哥哥,你可真能装深情。可惜,我怕麻烦,更怕死。至于是真心还是假意,我就不需要知道了。
“来,饭都热着呢。”继而吩咐列焰,“把饭菜给丫头端上来。”
列焰应声而去。
“遇到什么事了?回来就把自己关起来?”
刘钰拿起一块点心递给丁小白,关切的问,“可以说给我们听吗?”
东方黎明给她倒杯茶放在她身边,轻轻地说:“不管是什么事,别藏着。他除了小皇帝的身份还是你小哥哥。就是走,也要光明正大的走。”
“你啥意思?什么走不走的。”刘钰怒斥着东方黎明,“你不接就不接吧。给我选个靠得住的人总行吧?没干活就想着走?我怎么着你了?”
丁小白拿着点心瞅瞅刘钰又看看东方黎明。
“吃你的东西。”东方黎明轻浅的说,“我和他的事你就别多事了。”
“她说的对。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是个女孩,别掺和。”刘钰也随即表态。
丁小白咬一口点心说:“我想起来。”
两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静静地等着说下去。
“你不该接下展潇潇的任务。”丁小白话一出口,东方黎明立刻急了,不等着他说完就问:“什么任务?别吃了,快说。”
刘钰低下头,神情落寞的说:“没啥好隐瞒的,说吧。”
“我也没想着隐瞒啊!”丁小白咽下嘴里的东西,不满意的说,“来这的路上我想了很多。甚至想过不辞而别。可是那样终究是有欠妥当,你也没对我做什么太过分的事。”
刘钰眼睛一亮,眼眸含笑。
东方黎明撇撇嘴,提醒着:“但凡她说话讲良心的时候,做事一般不讲良心。”
“我喜欢。”刘钰眼睛弯成月牙,嘴角噙笑,满脸的欣喜。
丁小白白一眼东方黎明,冷冷的说:“熠君不辞而别,因为中州位已经被人接手了。”
“谁?”
“谁?”
刘玉和东方黎明异口同声,满脸诧异的问。
“沧澜国小皇帝刘钰。”
“什么?”
“他?”
列焰摆上饭菜,行礼退下。
东方黎明同情的看一眼刘钰,拿起筷子开吃。暂时把自己当透明人:还以为自己是最惨的那个人,结果最惨的是他。唉,那帮老家伙太损了。防不胜防啊。
“凭什么认定我会接手中州位?”刘钰狡黠的一笑,淡淡的说,“整个中州也没有一个人是我在乎的?难不成你俩的下个任务去中州?”
“你乌鸦嘴啊?!”丁小白不乐意,抬手一巴掌拍在刘钰脑门上,怒斥着,“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中州都塌了,我去干嘛?送死?还是陪葬?!”
刘钰呵呵一笑,不在说话,稍一眼东方黎明:正用幽怨的眼睛看着自己。
“你自己个掉进狼窝窝就认命吧!怎么没良心的还想搭上我和琪儿?你算什么男人!鄙视你。”
“你俩不是要跑了吗?我这算是给你们提个醒,小心提防那帮老家伙。万一在落入圈套里,朕,下次未必肯放你们离开。”
刘钰眼眸含笑,满脸温柔地看着丁小白说:“我是师父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嫁不出去怪丢人的。我决定把自己给你留着做夫君。啥时候想嫁人了,告诉我就行了。”
多么深情的告白,用在丁小白身上立即招来一记白眼。
东方黎明憋着笑,看着气鼓鼓的丁小白说:“他瞎说的,你别信。”随即给刘钰一个阴谋得逞的眼神。
“我是认真的。你走了我会心痛的。我这里等着你们回来。”刘钰深情款款的看着他们说,“毕竟,能这么快处理好沧澜国的政务,二位可是功不可没。那几个老泥鳅既然算计了我,又怎么舍得放过你们呢?”
东方黎明把筷子一放,皱着眉头,幽怨的看着刘钰,愤愤不平的说:“刘钰,你这是临死还拉我们当垫背的啊!什么人哪?你是沧澜国的小皇帝,要权势有权势,要人丁有人丁。我和琪儿就是两个放假的学生,没事干给你打打零工。你花着国库的银子养那么多人才留着干啥?正好用在这呗!”
丁小白急忙帮腔:“好主意。”
刘钰眼睛微眯着,俊颜露出不悦之色。
丁小白与东方各自用饭,坐在角落里的张景淳冲他们挤眉弄眼儿。
刘钰冲他邪魅一笑,张景淳即刻老实的用饭。
“别担心,择日不如撞日。朕今天送你们离开。好好陪朕用膳。”刘钰唇角上扬,温润的一笑,语气平和的说,“冷寂已经在淡江渡口备好了船只等你们呢。”
三人一惊,神色尴尬地看着承帝。
“你俩是出了名的滑头,朕,只想从你们二位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而已。二位那么滑,朕若是直言相问必是推诿之词。”
稍作停顿,继续说:“我也是刚刚接手中州位,两位的见地很适合用在他们那里。”
“你等会儿,”东方黎明立刻直言辩解,“我啥都没说。你别误会啊。有功劳你自己全拿下,我不会要的。”
“有过错你也自己扛。”丁小白接着说,“我不会出手帮忙的。”
张景淳真想给他们俩鼓掌,在承帝面前他只能忍着。
承帝抬眸望着眼前这俩可以托付后背的家伙,眉眼弯弯,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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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的他们在冷寂的陪同下拾级而上,缓缓行走在云雾缭绕的台阶上。
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百里空,列焰陪着刘钰亦是缓缓走来。
淡江渡口,两岸青山巍峨耸立,树木苍翠,花草芬芳,万里长堤万里山河。江水滔滔,一望无际,江面上,瑞鸟盘旋,彩云缭绕。
一艘画舫停靠在岸边。冷寂拿出文书让二人签字。
签下自己的姓名,抬脚登上画舫。
二人踏上船头,画舫即刻起航。
承帝翩然而至,望着远去的画舫笑而不语。
“陛下对国主留下的辅过重臣可还满意?”冷寂伸手唤出《意必楷书》托在掌心,“琪儿掌管御政司。啊正坐镇四十八方。”
承帝挥手。
百里空急忙躬身接过来《意必楷书》收入囊中。
天空中云辇降落。
冷寂躬身行礼:“陛下,请。”
刘钰微笑着抬脚登上云辇。百里空,列焰紧紧跟随。
冷寂随后跟上。
“陛下,”列焰脑子始终没转过来,干脆还是问问妥堂,“咱们不去中州吗?”
刘钰勾唇一笑,轻浅的说:“朕爱的是撑天玉柱,架海金梁。熠君这枚海金梁都走了。这中州就舍了吧。”
列焰一愕。
百里空急忙说:“陛下说的是。咱家也不是收破烂的。人家舍去的都是垃圾,他们不要,咱家更不要。老话说得好,一朝君王一朝臣。陛下也得好好挑挑才是。”
冷寂看着承帝说:“陛下也有此意?这下好了,四方城自讨苦吃了。”
“主政官此言差一。他们常说福祸无门,为人自招。他们自己却作死的逼走熠君。朕,只是成全他们而已。”
刘钰笑着说。
冷寂垂眸低笑,挥手,云辇缓缓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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