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霭在那马背上吓的直哆嗦。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眼睛又被蒙住了,吓的直流泪,又不敢声张。董献觉得很奇怪。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敢在天子脚下动手?
光然、吴茗先去找小张说了情况。小张吓了一跳。这些女粉丝出去疯了一下午,跑得气喘吁吁的回来就说了这样不着边际的消息。靠谱吗?他反复询问身材样貌。光然催他别问了,先去宫内报信,叫人来查。
小张想光然说的有道理。万一真出了什么纰漏,宫里也早晚会查到今日董献带着天子在他们这个茶寮与人发生口角。不如他现在去主动汇报行踪。
晚上,城门提前关了。这一定有问题。平时这个时间城门还开着的。难道是皇宫已经发觉小皇帝走失了?他脑子有点乱。难道真像粉丝们说的,白天来的这两人是CP,董献拐跑了鎏霭?
小张作为一个直男,确实是有点想不通。要想明白这个事件,还不如让他去思考盘风崮的神秘爆炸并且忽然消失的事件。
鎏霭和董献感觉在马背上颠簸了一阵,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被扔进了一个房间。天已经渐渐黑了。董献非常紧张。如果今天鎏霭有所闪失,将连累整个家族。他非常懊悔,想起家人,尤其是城陵公主,他后悔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傻事。
显然对方尚不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隐隐约约的,一个人似乎在打听。但由于关着门,屋里的两人谁都听不清楚。两人背靠背的被绑在一起。鎏霭靠着董献,不觉慌乱之中有些心安。
很快,外面的人进来了。一个声音问他们是谁。董献明说他就是董家大公子,质问他们是何人,敢在天子脚下撒野。那个人感觉他说的不是真的。董家大少爷怎么出门就带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怎么的也得前呼后拥才对。
董献笑起来:“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我夫人可是公主。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得诛九族!趁着现在头套都没摘下,咱们谁也不认识谁,放我们回去得了!”
对方沉默了一会,估计是在迟疑。这话似是有理,但是对方过了一会,又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那你让这个小哥去,叫公主拿一些金子,放在城外三十里地的老槐树下。我们派人收到金子后,你也就可以走了。”
原来,黑衣人中有一个是来自长渊附近的盗匪。王荡雇佣的死士,并不严查身份。但是王荡要杀一名有皇族血统的青年公子这件事已经传遍江湖。今天,劫走鎏霭董献二人的,早不是当初王荡找来的精锐黑衣人,而有混合着本地匪徒的乌合之众。
由于这两年来国朝混乱,京畿出现了这样一群没有土地耕种的凶徒。所以在今天这桩事情上,他们显然更愿意领取的是赏金。如果公主能比王荡给出更多的赏金,那这些匪徒情愿让公主来领人。
大多数原来的精锐黑衣人只想尽快找到元冲,回去复命,继续为王荡效力。他们更关心的是这两个男子中,有没有一位是元冲。匪徒们献计:先放走一位,看看另一位什么反应。然后精锐黑衣人跟踪这个被放走的人,看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董献一下子就紧张了。他知道就小皇帝那点生活阅历,不及他十分之一。而自己已经是够差的了,刚出门就花了一锭金子。董献想到了自己的佩玉,于是说:“这位是我表弟,年纪还小,办不成你们刚才说的事。我自己去吧,愿意留下佩玉为证。”
匪徒看这个人果然中了圈套。让他更紧张的是这个小家伙!于是黑衣人连夜禀报了王荡,说发现疑似元冲身份的男子进入长渊,旁边一个自称是驸马董献。
王荡这几天正喝的烂醉,听到禀告,酒马上醒了一半,说:“元冲怎么会跟驸马董献在一起?”来人道:“那人也可能是乱说的。驸马和公主新婚未久。今日既非节日又非忌日的,他们怎么什么都不带,两人就这样在街上乱窜?”
王荡道:“但若他果真是董献,如今可是干着新帝陪读的差事。他只消皇帝跟前说上我们只言片语,就够你我掉脑袋!”
这人非常害怕,又掏出了刚才董献给的一块佩玉。王荡看了半天。对男人的东西他可没有兴趣,只是有点担心。对于佩玉,他也看不出什么真假好坏来。他想,自己和王荪都见过元冲本人,自己可以亲自去辨认。
他问来人:“二人现在何处?你带他们到我这里,寻个府上僻静之所先关起来,点满蜡烛。我在外间暗处观察。他们是不是元冲、董献,我一看便知。”来人道:“遵命!”
王荡又叫人请来王荪,道:“贤弟今日陪我去认一个人。据说有人抓到了元冲。若果真是他,咱们一起……”王荡做了个斩杀的动作。
王荪道:“若不是呢?董献也不太好惹吧。毕竟他才做了驸马,而且是太皇太后钦点的。爹在世时也……”
王荡道:“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如果不是,就让人赶紧把他们套上头套,哪来的扔回哪里去!”王荪也就不敢多言了。
不消多时。二人已经带到。他俩到了一个亮如白昼的屋子里。那些人把二人锁在屋中,就去请王荡、王荪。
鎏霭和董献都不知道这些人想做什么,非常的害怕。董献刚才都已经说了自己是驸马,不料他们还敢这样,就更加不敢透露鎏霭的身份了。看来这些人真的是无法无天,什么都不害怕,只要赎金。两人不觉泪眼婆娑。才过了没几十年的花花世界,难道他们今日就要诀别?
四周异常明亮,围着他们的人忽然都不见了。两人努力了一下,头套居然也很快挣脱了。两人觉得眼前一亮。
满屋子的蜡烛插在高高低低几十个烛台上,造型典雅、错落有致。两边的榻上有锦衣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