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楼时彧在病房里睡着了,沈衣就在旁边陪了她一晚。
睡前她劝沈衣可以先回去休息,但被拒绝了。有了之前温泉酒店的经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楼时彧一个人待在病房的。
楼时彧心里暖暖的。这个执事,不,这个男朋友是真心对她好,一点都舍不得她受委屈。
次日一早,楼时彧就让沈衣带她一起去徐毓然的病房,探望她的表妹。
徐毓然躺在病床上,白着一张脸,很是虚弱的样子。舅舅和舅妈可能也是年岁大了,已经回去了。
“毓然,好好休息。”楼时彧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心疼表妹,“以后不要一个人去酒吧了,真要喝酒就白天喝吧。”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贱,才会出车祸?”徐毓然听父母说了楼时彧不肯输血给自己的事,对她有了成见,“宁愿让执事给我输血,是因为大小姐的血太金贵了不舍得输给我吧?”
楼时彧怔了一下,但又不能说明自己的血型不匹配,只能含糊地摇摇头:“不是的。”
“大小姐的身体有点虚弱,她在病房里睡了一晚才来看你的。输血这种事,谁输都一样,只要能救到人就好。”沈衣知道楼时彧不可能把家族秘密告诉大嘴巴的表妹,就在一边帮了腔。
“沈执事,谢谢你救了我。对你,我是满心感激的。也让我看清了某些人的本性,就算是亲属都可以见死不救。”徐毓然的话里满是嘲讽之意,斜睨着楼时彧的眼神也充满鄙夷。
“徐毓然!归根结底,这场车祸是谁造成的?如果不是你在外面鬼混到那么晚,用得着劳动那么多亲戚半夜赶来为你着急吗?”楼时彧生气了,虽然她无法说出实话,但她也不是任人嘲讽的小可怜。
徐毓然抛夫弃女,天天在外面买醉寻欢,这种生活态度本来就很容易出事情。这位表妹一点反省的意思也没有,居然一味地责怪她不给输血,真是岂有此理!
“反正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徐毓然拉起被子,不想看到这个只会说教的冷血表姐。
“那你以后也不要来我家问我要钱。”楼时彧回过身,瞥了一旁的沈衣一眼,“走吧。”
“表姐!”一听到楼时彧不想再给她钱,徐毓然急了。
“在你眼里,我这个表姐的作用就是输血和给钱吧?这种亲戚,你不想要,我还不想要呢!”楼时彧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病房门口,身姿优美而高贵。
“表姐——”
徐毓然的叫声被她关在了身后。
楼时彧瞧了身边的沈衣一眼,苦涩地笑了笑:“本来我念着她是母亲那一系的亲戚,想尽量弥补一二,可是你说得没错,斗米恩,升米仇,我的一再忍让,只会养大她的胃口。”
“但她下次再来,你还是会给她钱。”沈衣沉吟着推测其中的缘由,“对于徐毓然,你似乎有着一份天然的容忍力,是因为她跟你母亲长得有点像吗?”
“大哥,你这么敏锐,我有点怕哎!”楼时彧斜了他一眼,微微噘嘴,神色不满。
“不够敏锐我怎么服侍大小姐?你把我的竞争对手都赶走了,我只能一生悬命照顾你了。”沈衣知道她爱读日系推理小说,故意拿腔拿调地调侃起来。
“啊,说起来我的恐男症治好了,是不是可以去照顾一下施不凡的美容生意了?”楼时彧有些嫌弃地摸了摸自己的长发,微笑着瞥了身边的男友一眼,“一年多来都是女性美容师上门为我剪发的,想换个帅气的小哥哥为我服务一下呢。”
“楼大小姐是想把我培养成全能执事吧?帅气小哥哥就在这里,你就别想那个油腻男了。”沈衣往她的耳根吹了口气,满意地看着她惊跳一下,左顾右盼的惊慌模样。
“别忘了我还要伪装成恐男症患者,你别动不动就来撩我。”楼时彧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跺了跺脚。
“现在医院里又没别人认识我们,就算我们手牵手出去也没关系。”沈衣说着就拉起了她的手,软软柔柔的,牵着特别舒服。
楼时彧挣了两下,想想他说的也没错,便嘴角含笑,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