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村里亮着的灯

17年的暑假,当时的我还是一名学生,估计大多数男的都有点喜欢钓鱼,我父亲也不意外;钓鱼,是他当时唯一的兴趣。

父亲起了个大早,惊醒了梦中的我,想接着睡的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便起了身,跟父亲商量着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钓鱼,是一门技术活,也看运气,还要看心态,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我父亲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因为他认为,钓鱼能让人锻炼心性。况且钓鱼人不能太多,太多了鱼不上钩,也不能太少,起码有个伴,不然荒郊野岭的属实让人感觉难受。

准备差不多的样子,我们便出发来到了目的地,那地方有一个我们村的,估计更早就来了。我们也收拾了一下坐下去垂钓,湖面清风吹拂,加上清晨的阳光不是那么猛烈,尚也不觉得炎热,待到快中午时,我们村的那人用雪碧瓶装的那水已经喝完了。

只见他把瓶子放到水中,拎起直接喝生水,我见父亲习以为常的样子,便明白他经常这样喝

没过多久那人便得了癌,具体是什么癌,我也忘记了。只记得村里那人年纪仅仅四五十岁左右;按照现在的生活条件来说,普普通通的人只要稍微注意饮食和养生,活个七八十岁真的不成问题,所以也算是让人感到惋惜的一件事。

(这里跟大家简要的介绍一下,我所在的村庄是一个有着2600多户人口的大村,但是地处偏僻,虽说客车是可以到达,没开公路之前,从镇上到我们村都要开三四十分钟,村中心一条常年流水的小河,河岸两边坐落着一户户房子,每隔100米就有一座桥,夏天是非常热闹的,村民唯一的乐趣就是晚上在桥上纳凉聊天,有些摇着扇子,有些端着碗,所以,只要无聊的时候往桥上一坐,就能听到很多的新鲜事)

下次再从学校回来时候已经是国庆节的时候了,在桥上从村里人嘴里听说,那人已经快不行了。

再次听见他的消息的时候,是在他老婆的嘴里:头七的那天夜里开始,就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进了家门,在楼下的大厅走了一遍,随即就上了楼,那声音很沉重,仿佛疲惫不堪,锁上的门也被轻轻打开,她动不了,眼生生的看着那已去的丈夫,抚摸着她的脸,好不容易打开了灯,那黑影就不见了,就这样连续几个晚上,黑影进门上楼,抚摸脸颊,开灯,消失。

据她自己说,虽说知道是她丈夫来找她,但是经常这样也有些害怕的,于是,便每晚都开着灯睡觉;说来也奇怪,她接着说道,自从开了灯,那黑影就没出现过了。

听到这,有些人将信将疑,说道:“你这个是鬼压床”

一直默不作声的父亲开口了:“不,这不是,我经历过”

他环顾了四周,又说道:“鬼压床不是这种感觉的,我以前年纪轻的时候,大概在我二十岁,我去杭州做装潢工作,给一个理发店装潢,那天中午,我吃完饭,有点累;于是便就躺在椅子上睡着了,过了一会,就感觉什么东西压在我胸口喘不过气,翻身什么的都动不了,这个确实是有科学解释的,说什么因为大脑醒了身体没醒,我还特意去看过相关的资料,这个我承认是对的”

随后我父亲顿了顿,又开口道:“17年,我的哥哥(也就是我大伯)得了肺结核,加上年纪大了,去世了,头七的时候,我半夜被尿憋醒,起床上了个厕所,看了看时间是凌晨两点,又躺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突然惊醒,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但是跟年轻时候经历的不同,这次胸口不会闷。眼睛不敢睁开,盖着被子的我,突然感觉大腿上的被子被一只手压着,从大腿摸到了小腿;隔着被子都感觉冰冷刺骨,估计是冰的厉害,顿时就感觉手可以稍微的能动了,我就用胳膊肘去撞我老婆,我老婆醒来问我干嘛,我老婆一开口,顿时整个人都可以动了,我叫我老婆赶紧开灯,我老婆灯一打开,问怎么回事,我就把事情说了一遍,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却也不敢继续睡了;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就起了个大早,去哥哥的坟前烧了些纸”

我听我父亲说完这件事以后就不再敢说话,村里也各自开始聊自己的话题,由于村庄偏僻,很多人都见怪不怪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城里8点多才是刚刚吃完饭逛街消化的时间,村里都一个个房门紧闭睡觉的原因。

如果也去过农村的也应该会发现,村里总有几盏亮着的灯,起夜上厕所也不排除,但是一直开着灯睡觉的那户人家,而且户主是个成年人,那么,你就可以去问问,去倾听一下,属于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