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被谁偷走的二十年

王东东疑惑的说:“这怎么可能!”

可是虽然他不理解不愿意也不情愿,记忆只到2000年2月15日的王东东,他的身体已经活到了2020年,那么他这被偷走的二十年,去了哪里?谁又要找谁来还给他?

这么说起来,姜无垠以为的卖花的油腻大叔王东东,也许当年不过是十多岁的少年王东东而已,这么一想,似乎又能接受他去卖花了,他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工作,可是他小的时候,也在街边见过那样的孩子。

他从那些孩子身边走过,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天地,不是所有人都能平安健全的长大的。

可是姜无垠似乎又比较不能接受他早上去四处打零工了,这个年纪的孩子,难道不应该都在教室上学堂么,王东东的父母又去了哪里?

天桥那里早已经物是人非,要找到当年在那里卖花的人谈何容易,根本无处可寻,那些混混们可不是会规规矩矩的去申请个营业执照开店铺的人,如今上哪里去找那些人去?

姜无垠很想要跟王东东约明天再碰头,他觉得今天已经聊得够多的了,他现在比较想要自己行动。

可是王东东无辜又委屈的说:“我必须跟着你的,一到明天我就会忘记你了啊。”他拿出一个十分古老的诺基亚手机,当然对他的记忆来说,这还是十分新潮的款:“你看,现在下午三点,我还有半天时间,你要去哪里查,我跟你去。”

姜无垠还能去哪里,他毫无头绪,只好打电话给他在派出所的朋友老同学于庆东,请他帮忙看看有没有哪位老警察是负责这个片区的。

一般这种常在一个片区混的,应该都是会在老警察那里挂号了的。

于庆东是他的同学,毕业后姜无垠选择了自己瞎混,于庆东选择考试做了人民公仆,但是两人在很多案子上还是有很多配合的,当然大部分时候是姜无垠配合于庆东,毕竟于同学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告诉姜无垠的。

不过这次姜无垠拜托他的,不是什么难事,于庆东很快帮他找到了已经退休的老警察苏警官,苏警官退休前负责这个辖区三十多年,是一个资历非常老的警官。

姜无垠跟老警官通了电话说明了来意,得到对方允许,带着王东东来到苏老警官指定的公园里碰头。

没过多久,就看到苏警官带着一条狗,大步流星的走过来,那条狗是一条黑背,看起来应该是退役的警犬。苏警官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不错,你们没有迟到,现在遵守时间的年轻人已经不多见了。”

姜无垠笑着回答说:“老警察遛狗的姿态都跟别人不一样啊,不太像是遛狗,倒像是出任务,去哪里抓逃犯一样,再晚了逃犯就跑了!”

苏警官爽朗的笑了笑:“你这小伙子不错,小于给我打电话可没少替你说好话,他难得这么夸人的。”

姜无垠腼腆的笑了笑,十分有礼貌的解释:“我们在警校的时候,是室友,同学。”

苏警官感叹:“可惜了,怎么就没有就没有做警察。”

姜无垠挠挠头:“我考试成绩一向很差,考不上,没办法。”

两人寒暄完毕,姜无垠迅速的切入了正题,他向苏老警官打听二十年前的天桥那些卖花的小混混的下落,以及苏老警官是否对那一天的事情有印象。

苏老警官眯着眼睛想了想,很快说:“那时候,当街卖花的小孩子们很多,不光是情人节,任何节假日甚至是周末都有小孩子出来卖花,都是被人骗来的,也都是可怜的孩子,被那些背后的人控制着,在四处强卖花。”

“都是些十来岁大的孩子们,抓了放,放了抓,他们身后那些人,都是些惯犯,那阵子,步行街天桥、火车站广场、海滨大道全是这些不知道哪里来的孩子。”苏老警官看起来对于这些事情记忆犹新。

“我们抓回来那些孩子和混混,后面也只能不了了之,孩子们非说跟后面操控他们的人是亲戚,不偷不抢,只能教育教育又给放了。”

“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您记得比较清楚的事情,比如千禧年那年的情人节。”姜无垠问。

王东东在旁边紧张起来,他的拳头了捏了放,放了捏,十分坐立不安。

“这么说起来,那天我倒是出警了。”苏老警官有些疑惑:“步行街天桥后面的小巷子,有人报警说有小混混在殴打一个小孩。”

“那天人很多,我们车子也开不进去,等我们到了那里,什么人都没有了,那时候摄像头也没有那么普遍,虽然地上有血迹,但是没有当事人,我们也没法子。”苏老警官对于他经手过的案子记得很牢:“如果报警是真的,也不知道那小男孩怎么样了。”

“谁报的警呢?”姜无垠问。

“记录上写的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应该年纪不大。”苏老警官回想了一下,肯定的回答:“但是是谁就不知道了,查来电,发现用的是IC卡报的警。”

姜无垠知道那种电话亭,那些年,街头巷尾都是,买预充值的卡,插卡通话。只不过现在早就全都淘汰了,他想了想,转回头让王东东把让他卖花的那两个人的长相,和操控小男孩的人的长相给老苏警官说了一下,看看苏警官是不是还有印象。

让姜无垠佩服得五体投地,苏警官对于他辖区内这些潜在的危险分子还是十分了解的,对于他们的外号也是如数家珍:“你说的那两个花头发的,被我抓过几次,手里有一些少男少女,帮他们卖花、偷窃。”

姜无垠回头看了眼王东东,他身体微颤,有些紧张。

“后来被遣回原籍了。”苏老警官说:“另外两个,因为贩毒,进去了,他们手下的孩子们就都散了,他们手下有个小男孩留在了临海,我后来在海滨广场遇到过他,好像在那边一个什么咖啡店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