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降临,周边星星点点亮着美丽的灯火,一场暗潮汹涌的晚宴即将到来。
当从西域带来的侍女为巫棠梳妆完毕后,巫棠望着铜镜中娇俏中因眼神带着些许英气的容颜,冷笑了一声。
“娜塔莎。”
侍女连忙弯腰垂眸。
“公主殿下。”
“你是侍奉过我阿帕的人,她在本宫年幼时便早早去了,本宫印象不深,你且说说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巫棠冷冽的声音和烛火照映的侧颜让人心生惧意。
公主殿下现在的心情不好。
娜塔莎一瞬间思虑众多,随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在奴婢看来,当年的王妃是一位及其温柔却又很有魄力的女人,她生活的很是恣意潇洒,练剑、骑马、整顿兵马也很有一套。只是与先王上的相处有些奇怪……”
不知不觉,娜塔莎沉醉在了过去,那位传奇一般的女子是那样的美好,渐渐的竟说出了不该说出口的话。
“奇怪?”
当听到巫棠清冷的声音时,娜塔莎一瞬间回神惊,冷汗直冒。
巫棠似乎是在咀嚼着两个字,又重复了一遍,
“哪里奇怪?”
娜塔莎咽了咽口水,努力措好辞,小心翼翼道,
“就是,王上很爱王妃,这是当时在旁伺候的老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可是王妃她……”
巫棠眼眸轻轻转动,透过铜镜看着娜塔莎那张略显清秀的面孔,如今的娜塔莎也有三十岁了,岁月碾过,当真是可怕。
“可惜阿帕却不爱达达。”
巫棠嘴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
娜塔莎轻喘了一声,没敢再接话。
“南疆战局如何了?”
巫棠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开口。
一道黑影闪现。
娜塔莎很有眼色的弯腰垂眸,退了出去。
“回殿下,叛党赫落尔一脉果然出卖了我军军情。”
巫棠轻轻敲了敲梳妆台,轻笑了一声。
“让本宫猜一猜,是否阿萨辛把他们几乎团灭了?”
来人亦是笑了一声,声音很好听。
“殿下英明,不出意外的话,不超过三个月,我国南方势必平定!”
说到这里,来人顿了一下,踌躇道,
“赫落尔宁蒗他……”
巫棠缓缓起身,转身看着弯腰的黑衣女子,眼中带笑。
“放心吧,宁蒗巴不得他死。”
听到这里阿九才松了口气。
“是否还有好消息?”
闻言,阿九缓缓直起腰,双手抱胸一脸调笑。
“殿下怕不是属下肚子里的蛔虫?”
这行为和语气已经是大不敬了,可是巫棠只是挑眉轻笑。
“北燕的粮食到了?”
阿九轻轻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巫棠眉眼带笑。
“殿下,关于南疆的降军,阿萨辛将军原本想要充入劳工用来南方战后重建的,可是如今降军数量过于庞大,劳工数量已经接近饱和,殿下以为应当如何?”
巫棠轻轻的转动尾戒,一双碧瞳散发着妖异,随后漫不经心的道。
“坑杀了吧。”
阿九抬眸,薄唇微抿。
这是通通活埋的意思。
那可是几十万条人命啊!
巫棠看着阿九有些于心不忍的样子,随后慢条斯理的走向她。
“降军军心不在吾,既不为吾所用,吾留之为何?”
一番话点醒了阿九,阿九一双蓝色眼眸满是愧疚之色,绝不可妇人之仁,她差点酿成大错。
南疆所在的势力一看失守,军报必定有误,叛军赫落尔就会被认为假投降,不必殿下出手他自然活不出西域。
这便是当时巫棠要送给他们的大礼。
而如此一来南疆局势对于阿萨辛只会更加得力,那些降军之所以降,一是因为即便进攻也是死路一条,逃回大本营也逃不过赐死,家中都还有妻儿老小,为今之计只有投降一条路可走。
可是这样的军队巫棠是万万不敢用的。
迟早,他们也会在巫棠的背后捅上一刀。
且几十万人的粮食也是个问题,西域的粮食和土地寸土寸金,怎么能给他们浪费了呢?
还不如化作春泥更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