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志良是带着笑意出来的。
手指转动着手上的扳指,不知道未来的一段时间会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
“那个,官老爷…”
尹志良回头看了一眼跟上来的赵嬷嬷,不屑的笑了笑,抬了抬下巴。
周围人会意,不紧不慢的将准备好的钱袋子扔到了赵嬷嬷手里,赵嬷嬷咧嘴一笑,搓了搓手连忙下跪叩恩。
打发赵嬷嬷后,身边有个人在尹志良刚要上轿时悄然上前,
“尹大人,太子有请。”
尹志良瞥了一眼来人后又看了一眼三皇子府紧闭的大门,声音低沉,
“烦请带路。”
……
姬韶华面色不太好。
仰躺在浴桶中,桃花眼疲惫的闭上。
这段日子他过得并不轻松。
太子因为萧皇后一事沉寂良久,如今暗地里开始结党营私,死盯允墨和老二,双方只怕是不斗出个生死是不肯罢休。
太子与老二之间龙争虎斗,父皇组建内阁操纵朝堂大权,尹志良这个人太精,原本还看不出是谁的人,如今敢来引他与允墨斗上,那大抵是太子的人。
坐山观虎斗啊,大哥。
姬韶华睁开眼睛看着外面逐渐昏暗的天色,良久,又想起了那个女人,手臂随意搭在浴桶边缘,手背青筋因水温氤氲,清晰可见。
半晌,手指轻轻摩挲着浴桶,眉眼间透着淡淡的冷意,与往日调笑的神情全然不同。
并非是对她生出什么可笑的男女之情,只是久闻觉尔察巫棠的大名,初时慕名而至,后来那日他随性起意,为她起了一卦,卦象却让他不得不注意到她。
他是真的懂这些,后来他又算了很多遍,六爻、八卦、奇门、六壬、太乙全部无一例外,都是大凶之兆,所及之处皆是死门。
印堂发黑的人是他。
操。
邪性了!
姬韶华烦躁的将搭在外面的手臂放回水中,激起不小的水花。
早知道是这么麻烦的人,当初他直接找人做掉就好了,否则哪里还会有什么尹志良找上门来送上这档子麻烦事。
可若是他提前做掉觉尔察巫棠,或许还有更凶的命格等着他。
人有祸兮旦福,万物讲究因果,善恶终有报。
若想要解开死门或者避开大凶,只怕这个女人他不但不能杀,还要护着。
一切转机都在死门本身上。
可如今放任允墨带着那个女人的替身,鬼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更麻烦的事情波及到他?
姬韶华抿唇,眉眼间冷凝片刻,缓缓闭上眼睛。忍了又忍,气急,终是咬牙狠狠开口,“真他妈的憋屈!”
觉尔察巫棠,你可真是我冤家。
姬韶华起身,“哗啦”一声,水流顺着富有肌肉的身子缓缓流下。
“殿下可要擦拭?”
门外的侍女听到里面的动静乖巧询问。
姬韶华随意看了眼外面,拿了条毛巾围了下身,
“进来。”
两名侍女手捧着托盘恭敬进来伺候,其中一个侍女在姬韶华眉头微皱时急忙轻手轻脚合上门阻挡了冷风进来。
待姬韶华眉头舒展后两人对视一眼,轻喘了口气。
“殿下。”
侍女边擦拭身体边小心看向姬韶华道。
姬韶华轻哼了一声,侍女接着道,
“李公公早些时候从宫里头来了一趟,陛下特意嘱托要殿下莫要随着性子想来便来,不想便不来,此次冬狩陛下兴致很高,莫要败了老人家的兴致。”
死门为凶门,不利吉事,只宜吊死送丧,刑戮争战,捕猎杀牲。
姬韶华嘴角微勾,冬狩杀牲岂不和他心意?
“他兴致勃勃的怕是因为派往征战西域的首战告捷了罢。”
凉凉的语气一时间让两个侍女不知该如何回应,索性低头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再言语。
待侍女退下后,姬韶华和衣静坐在床上,桃花眼眯了眯,片刻后沉声开口,
“宏达,待明日早朝时去探探右相府,见见那位白璐姑娘。”
章宏达悄无声息的出现,肃穆的双眼平静的看了姬韶华一眼,恭敬行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