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盖世龙蛇之死

“当~”拐杖掉在了地上。

孟蜀老头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倒在了地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却无法反抗。

而他旁边的孙女孟依然，更是惊讶地瞪大了眼，两只小手抓着自己的下巴，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老伴儿，老伴儿！”蛇婆朝天香赶了过来，在孟蜀老头旁边蹲下，两只手抚着他的脸，神情悲痛，几欲落泪。

过了一会儿，孟蜀老头的嘴唇突然变了颜色，从之前的红润粉变作了焦炭黑。

原来，龙公除了魂力厉害，他本身也修炼了一种毒功，与他体内的魂力相辅相成。但是，如今魂力没有了，可毒功还在，所以此时便毒性反噬，已经深入骨髓，只怕是大罗金仙也就不了了。

“老伴儿，别怕，我来陪着你！”朝天香双手捧着龙公的脑袋，低下头去，与他深情热吻。

“奶奶，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啊！”

通过接吻，朝天香吸收了孟蜀体内的部分毒功。她并不是为了救孟蜀，因为她知道，按照孟蜀修炼的毒功强度，就算再来一千个人均分，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几乎一分钟不到，朝天香的嘴唇也变成了深紫色。

“老伴儿，你这又是何苦呢！老伴儿啊！”孟蜀无奈的痛呼着，眼中已是泪花闪烁。

司空厉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觉得心中追悔莫及，愧疚难当。

收集魂环本来就是为了救人，如果救人是要以别人的性命作为代价的话，那么岂不是扭曲了其本质？

“爷爷！奶奶！”孟依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就仿佛是将心都撕碎了，用那模糊的血肉在发出的声音。如杜鹃泣血，悲痛至极。

两老趁着仅剩的最后一口气，对司空厉道：“魂环，对于一个魂师来说，非常重要。我们夫妇，都老了，已经没用了，失去了就去了吧。但是我们的这个孙女儿，她还年轻，有着大好的未来。

我们希望能用我们二老的性命，去换得你对她的赦免，求你了！”

来自两个老人最后的，最真挚的恳求。

司空厉虽然没有直接杀死他们，但是却间接地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为什么，我只是想做个好人，为什么却总是在造下杀戮！为什么！”司空厉跄踉了一步，他的内心陷入了深深地自责。

原本以为，只需要拿走他们的魂环就行了。几时想过，这样却间接导致了他们的死亡？

他的脑海中，又出现了他入魔的时候，杀死那些人的画面。

一张张扭曲的面容，一具具恐怖的尸体，都在冲击着他深心的那个心念——我不想滥杀无辜，我不想！

噬魂顶端的嗜血珠亮起了红色的光芒，倒映着他眼底的红，似有恶魔在深心呐喊：

沉沦吧！沉沦吧！

万物如蝼蚁，人性本杀戮！

上辈子，你本来就是大魔王，本来就是杀戮的化身。

而这辈子，你也逃脱不了！

你还想当个好人？哈哈哈，别逗了！

就算下辈子，下下辈子，你注定还是会浸泡在杀戮的鲜血之中，你的宿命，就是嗜血！

司空厉不停摇头，满头大汗，似在对着自己深心诉说：“不！不！我不是大魔王，我不想杀人，我只想为黎明苍生做一些事情，而不是做祸害天下的大魔王！”

那个声音又再度出现：为黎明苍生？哈哈哈，你看看吧，你都做了什么。

一个个熟悉的画面，又再次出现在司空厉的眼前，全部都是他杀人的场景，虽然那时的他已经入魔，但看到最后一个画面，他却沉默了。

最后的画面是，盖世龙蛇夫妇二人深情热吻，一同归天。而这时候，他是清醒的。

看到了吧，你都看到了吧！

他们是你杀的，是你害死的，这次你还想怎么抵赖么？

“是你害死了爷爷奶奶，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你了！”孟依然疯狂地冲了过来，拿起拐杖，猛地一下插进来司空厉的胸膛。

司空厉怔怔出神地站在那里，即使拐杖刺进他的身躯，他也丝毫不曾察觉。

孟依然一看拐杖从他的胸口进去了，竟然吓得尖叫了一声。想来，也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平日里只怕连杀鸡都不曾亲自动过手，今日却直接往人的身上戳了个大窟窿。别人倒还没什么，她自己却先吓着了。

她全身颤抖了一下，然后双手失去了力气。

叮当…叮当…是拐杖掉落的响动。

滴答…滴答…是鲜血滴落的声音。

司空厉的血，飞溅到了她那白皙稚嫩的脸上，她拼命一般的擦着…擦着。

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似乎已经陷入疯狂，第一次失去至亲，第一次杀人，第一次感到那样的无助。

她哭了，泪水之中除了伤心，更多的是绝望。

躲在暗处的宁荣荣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她接住了即将倒下的司空厉。

“我就是一个只知嗜血的杀人狂魔，你走吧，走的远远的，那样就不会死在我的手上了。”司空厉言语淡淡，生无可恋道。

宁荣荣俏脸一板，娇哼一声：“天下之大，本小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要你管！”

就在刚刚大战的时候，宁荣荣站在队伍后面。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监视着司空厉，就怕他趁机袭击大家，可是却在最后关头，大家都支撑不住的时候。她感觉到背后有那么一个温暖的手掌，按在了她那渺小的背上，将他们一行人从死亡的边缘，强行拉了回来。

也正是从那一刻起，她就认定，司空厉绝对不是一个坏人。

而刚刚她也看到了，就在龙公蛇婆二人逝去的时候，司空厉眼底的那种愧疚和自责，是那么的真诚，怎么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想要当一个好人，却总是被命运主宰，一步步走向极恶的深渊，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怜了。

“你不要管我，你走！你走啊！”司空厉又喝道。

哪想，宁荣荣非但不走，还撕碎自己的裙角，帮司空厉包扎着伤口。手上轻，嘴上重，道：“若不是刚刚你救了大家，本小姐才懒得管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都说了，让你滚！”司空厉怒喝一声。

“啪”又是一个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这是她这辈子，第二次扇一个男人的脸。

宁荣荣抓起了他的衣领，低下头去，深深地与之对视。

就这样，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她突然感觉自己脸颊发烫。趁着脸红之前，赶紧松了手，站了起来，转过身去，就怕被人看见。

“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你的父母怎么办？”

司空厉脑中思索，仿佛又触及了什么伤心事，脸上忧伤之色更重，道：

“他们说，我是早产儿，早产了九个多月，我的父母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死了。我连他们的面，都不曾见过。”

司空厉说到这里，只觉得心中悲伤更大，当真是生无可恋的感觉。他拨开宁荣荣缠在他胸口的裙布，任由鲜血往外滴落。就好像这样，能让他的心中好受一些。

宁荣荣两个大眼睛眨了眨，总觉得哪里不对：“早产九个月？父母出生前就死了？这是什么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