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和平的代价:广岛 长崎原子弹爆炸

灾难档案——

死亡人数:22万人

受伤人数:城市人口的60%

1945年5月8日,纳粹德国投降,欧洲战场战事宣告结束,第二次世界大战也进入了尾声。

7月26日,在著名的波茨坦会议上,美、英、中三国以共同宣言的形式公布《波茨坦公告》,促令“日本政府立即宣布所有日本武装部队无条件投降”,日本霸占的中国的东北、台湾、澎湖列岛等地要归还中国。后来苏联出兵对日作战时,也正式在公告上签字,所以《波茨坦公告》最后成为四国的对日共同宣言。但顽固的日本政府对此置之不理。

为了尽快迫使日本投降,当时的美国总统杜鲁门决定对日本进行原子弹轰炸。1945年8月6日,美国把刚研制成功的原子弹“小男孩”投在日本的广岛,爆炸当量相当于2万吨TNT炸药的原子弹,使广岛市区化为一片灰烬。原子弹爆炸的时刻,广岛市共有34万多人,当场死难者计有将近8万人,负伤和失踪者为5万多人,后来的准确统计数字是死亡人数多达14万。8月9日,美国又在日本长崎投下第二颗原子弹,造成7万余人死亡。

8月15日,日本天皇裕仁对全国发表广播讲话,宣布日本接受《波茨坦公告》,全面无条件投降。至此,第二次世界大战正式结束。

广岛的原子弹爆炸后,美国总统杜鲁门就宣布:这是一颗原子弹!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军事机密被揭开,围绕着这两颗原子弹所发生的诸多故事也渐渐浮出水面,希望下面的这些文字能让读者对该事件的真相有一个全面而清晰的认识。

一、“曼哈顿计划”

1939年10月19日,美国成立了一个代号为“S-11”的特别委员会,专门负责核武器的研制工作,美国的核计划正式启动了。

1941年,德国风卷残云般横扫欧洲,欧洲战场的形势十分严峻,美国日益加快了核研究步伐。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原子弹研制进入工业阶段的迫切性进一步加强。珍珠港事件爆发的前一天,即1941年12月6日,美国成立了一个庞大的工程机构——曼哈顿工程管理区,它的使命就是负责设计制造原子弹。美国研制原子弹的计划被命名为“曼哈顿计划”,这项计划高度保密,直接受总统罗斯福控制,只有12个人知道全盘的计划,连当时的副总统杜鲁门也是在1945年4月接任总统时才知道的。

经过15万人3年的努力,耗资20亿美元的“曼哈顿计划”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刻。1945年7月16日晨5点30分,在美国新墨西哥州的阿拉莫戈多市附近,世界上第一枚原子弹被引爆。爆炸的闪光划破了黎明,在300公里外仍然可见,轰鸣声响彻云霄,燃烧的高温达到了太阳表面温度的1万倍,爆炸还把方圆800米内的沙粒烧成翠绿的玻璃。

1945年7月24日,杜鲁门授意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下达作战命令:“第二十航空队应于1945年8月3日后,在气候许可目击轰炸的条件下,立即在下列目标之一投掷特制炸弹:广岛、小仓、新泻、长崎。”7月25日,战略空军司令卡尔·斯帕茨少将在华盛顿接到作战命令后,立即飞到广岛,下令李梅将军和第五〇九混成队队长保罗·蒂贝茨上校准备投掷核弹。当晚9点20分,盟军向全世界广播了《波茨坦公告》,公告表明,如果日本不接受无条件投降,那么“盟军将全面攻占日本本土”。但遗憾的是,日本政府拒绝投降。

7月30日,同一天,史汀生在华盛顿致电总统,请求下令投掷原子弹。随即,杜鲁门快速签署了答复命令:“批准提议。一切准备就绪,即可投掷。”

西太平洋的马里亚纳群岛中的天宁岛,在二战期间是美国最大的空军基地。这个空军基地的主要战略目标是轰炸日本。有时候,近1000架的B-29大型轰炸机以仅仅15秒的间隔,从60条跑道上起飞,去轰炸数千海里之外的日本城市。但是,这个军事基地却有一个神秘的空军中队,番号为“第五〇九混成队”。之所以说它神秘,是因为这个中队从来不执行轰炸任务,而且它还有科学家在其中服役。第五〇九混成队除了偶尔投掷几颗练习弹外,其他时间总是藏身在一座座半圆形的活动房屋里,在铁丝网和轻重机枪的严密保护下等待着执行特殊使命——投掷原子弹。

就在原子弹被运抵天宁岛几天之后,“曼哈顿工程”的总军械师威廉·帕森斯上校组装了它,世界上第一枚用于军事行动的原子弹诞生了,“曼哈顿计划”的工程师们把这颗铀弹命名为“小男孩”。

7月29日,美军战略空军司令斯帕茨将军从华盛顿飞到天宁岛,在他的公文包里放着一份陆军作战计划密令:8月3日后,一旦气候许可,可以目击轰炸,即可投掷“特别炸弹”。斯帕茨将军下飞机后,立刻召见第五〇九混成队大队长蒂贝茨上校和帕森斯上校等人,下达作战命令。他们听到斯帕茨将军宣读命令时,都在安静地思量着每个人的具体任务。李梅将军曾指挥B-29轰炸机对日本领土进行轰炸,因而熟知日本的军事部署,他将在广岛、小仓、新泻和长崎这4个城市中选出攻击目标。蒂贝茨上校将选择人员与他一起完成这次任务。帕森斯是原子弹的助产士,他亲自监督了原子弹的登陆、安装和运送等一系列工作。当斯帕茨宣读完命令后,在场的人都知道:向日本投掷原子弹进入倒计时阶段了。

蒂贝茨需要7架B-29飞机来执行任务。一架飞机作为预备机,留在硫磺岛机场,随时准备替换发生故障的飞机;另一架负责对首选目标的气象进行侦查;另外两架将侦查其余目标的气象状况;还有两架将紧随着运载原子弹的飞机进行观测,其中一架运载着仪器准备测试核爆炸的当量和范围,另一架带着一组摄像机进行航拍;当然,剩下那一架将执行投掷原子弹的任务。

8月2日,李梅将军召见蒂贝茨,他叼着雪茄,仔细察看地图后说:“保罗,首选目标:广岛。”

二、目标:广岛

8月6日凌晨1点37分,三架气象侦查飞机首先出发,直奔日本。

凌晨2点45分,执行投弹任务的“埃诺拉·盖伊”号起飞,飞离天宁岛15分钟后,开始以7000英尺的巡航高度向前飞去。这时,帕森斯走上前拍了拍蒂贝茨的肩膀,说:“我们开始吧。”蒂贝茨向他点头示意,表示可以开始组装炸弹了。于是,帕森斯和他的助手吉普森通过走道爬进弹舱,开始装配炸弹。他们大概用了20分钟完成了炸弹的组装工作。随后,他们爬出弹舱,来到控制台进行监控,他们只需通过观察控制台上的信号灯,就能知道炸弹内部的一切情况。

清晨5点05分,这三架飞机在硫磺岛上空编排成一个松散的V字形,向着日本急速飞去。

清晨6点左右,“埃诺拉·盖伊”号的电子专家雅各布·贝瑟尔正在监视他的仪器。在屏幕上,他看到了日本雷达在扫描。他知道,当雷达停止搜寻时,就表明他们已经被发现。而现在,他们正处在敌人的搜索中。贝瑟尔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甚至没有告诉蒂贝茨,他并不想大家为此感到不安。半个小时后,吉普森爬回弹舱,把三个绿色的插头从炸弹外盖上拔下来,然后插上三个红色插头。现在,“小男孩”已经被装配好了,随时可以进行投掷。

7点09分,当克劳德·伊瑟利上校驾驶的气象飞机到达广岛上空时,空袭警报开始响起。7点24分,他向“埃诺拉·盖伊”号发出了气象报告,云层平均高度不超过3/10,建议轰炸首选目标广岛。随后,他返回营地。

7点31分,广岛上空的警报声音消失了。

在距离气象飞机100英里以南的“埃诺拉·盖伊”号上,蒂贝茨已经回到了座位上。他匆匆瞥了一眼伊瑟利发回来的气象报告,命令:“目标:广岛。”

半个小时后,领航员宣布距离瞄准点相生桥还有10分钟,并作了最后一次调整,飞机转舵到264度方向,即由西向南稍转了一点点。现在,飞机巡航高度保持在31060英尺左右,气流速度是每小时200英里。

8点12分,领航员喊道:“辨识点!”他们已经到达了投掷炸弹的辨识点。投弹手费雷比把头低下,盯着炸弹瞄准器。蒂贝茨命令大家戴上眼镜,但是他和费雷比、贝瑟尔却没有像大家一样拉下厚厚的黑色防护眼镜,因为,他们必须要执行任务。

8点13分,一个位于广岛东部19英里处的日军观察站向本部报告,有三架美军B-29轰炸机正向广岛飞来。显然,日军雷达并没有发现他们。

1分钟后,广岛上空再次响起空袭警报。

在“埃诺拉·盖伊”号上,费雷比告诉其他成员,城市已经出现在炸弹瞄准器上。精密的计时器显示,此刻是8点14分45秒。贝瑟尔通知帕森斯,在频段上没有受到日军雷达的干扰。

费雷比打开了同步自动计时器,留给他们15秒的控制时间。这时,全体机组人员的耳机里都响起了信号声,一旦信号声消失,炸弹就会被立刻投掷下去。信号声在8点15分17秒准时停止,费雷比大喊:“投掷炸弹!”

“小男孩”被投出去了!

炸弹投下43秒后,距离飞机下方6英里处,第3个开关准时关闭,天空顿时出现一道强烈的白光,一团粉中带紫的烟雾和火焰翻卷而上,并且不停地在膨胀、膨胀、膨胀。闪光亮如白昼,照亮了飞机上的所有仪表盘,仿佛它们自己发出了光芒。下午2点58分,“埃诺拉·盖伊”号平安返回天宁岛。

此时,杜鲁门总统坐着“奥古斯塔”号巡洋舰正从波茨坦返回美国,他通过收音机知道了“小男孩”爆炸的消息。

华盛顿时间8月5日午夜,格罗夫斯将军在办公室里得知了这个消息,随后他通知了马歇尔将军。8月6日黎明,他把详细报告递交给了马歇尔将军,马歇尔在长岛的家中打电话给陆军部长史汀生,他们两人都同意发表事先准备好的“总统声明”。杜鲁门的声明通过商业电台传遍了全美国,同时,通过短波传到了日本。声明中说:“这是一枚原子弹,它利用了宇宙的自然能量,这种来自太阳的巨大能量将惩罚那些在远东挑起战争的人们。为了使日本人民免遭毁灭性的打击,7月26日的波茨坦会议后,我们已经发布了最后通牒,但是他们的领导当时立即就拒绝了。如果现在他们仍然不接受我们的条款,那么他们就等待着灾难从天而降吧!这是人类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

三、“胖子”

在东京,第一个听到杜鲁门声明的高级官员是内阁部长迫水久长。当时他正在睡觉,是一家媒体的记者打电话告诉他的。他立即打电话告诉了铃木首相,随后又通知了掌玺大臣木户幸一侯爵。而后者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天皇,天皇惊恐万分地说:“我们必须向事实低头,不管他们会怎样处置我,我们都得尽快结束战争。”但真正的决定权在内阁手里。而在此时,内阁还没有打算结束战争,他们也没有向日本人民透露广岛被原子弹轰炸的事实,只允许报纸、广播进行模糊的报道,说是敌机投掷了一些“新型”炸弹,使广岛遭受了“大面积”的破坏。

日本没有投降,所以按照杜鲁门和美国军方的计划,第二枚原子弹“胖子”将会按计划在8月9日投掷。蒂贝茨上校决定派遣查尔斯·斯温尼少校投掷“胖子”,他曾在第一次投掷任务中担任观测工作。

8月9日凌晨2点,装载着“胖子”的“博克之车”号正在停机坪上等待起飞。此时,机务报告了一个坏消息:一个燃料泵出了问题,大约有600加仑的汽油不能从油箱抽到发动机。蒂贝茨和斯温尼共同商讨了这个问题,他们认为如果推迟飞行,之后的天气将会不利于执行任务;但是如果按原计划起飞,就必须要冒燃料耗尽的危险。最终,斯温尼决定准时起飞,他确信自己可以在硫磺岛或者冲绳岛紧急降落。

“博克之车”起飞非常顺利。清晨3点49分,它爬升至巡航高度。这次任务的首选目标是位于九州南部的小仓兵工厂,备选目标是长崎——因为日本的造船业和鱼雷制造业的中心就在长崎西南方向100英里处。斯温尼必须接到前方气象侦察机的报告后,才能决定最终轰炸哪个城市。他们不能利用雷达寻找瞄准点,而必须依靠目测投掷炸弹。如果天气不好,找不到瞄准点,那么就只能放弃这次任务,要么带着笨重的“胖子”回来降落,要么把它扔在海里。

8点40分,斯温尼正驾驶飞机前往屋久岛上空的会合点,在会合点,摄影飞机和测量飞机将与“博克之车”会合,然后一起飞往首选目标。但当他们到达会合点时,只看见第二次担任测量任务的“伟大艺师”号,却没有看见摄影飞机的踪影。数分钟过去了,仍没有摄影飞机的消息。其实这架飞机就在这个区域内,不过是在稍高的高度飞行,而且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斯温尼虽然很着急,却不能用无线电呼叫这架飞机——为了防止被敌军发现,此次任务禁止使用无线电。

现在,“博克之车”又面临着燃油不足的问题。因为“博克之车”负载着“胖子”爬升至3.1万英尺的高空,整个过程它一直在以每小时1000加仑的速度燃烧油料,而斯温尼已经在会合点盘旋了45分钟,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于是,他们不得不飞往小仓,因为刚才气象侦察机报告小仓天空晴朗。

9点50分,“博克之车”到达执行任务的起始点,随后向小仓飞去。在气象侦察机俯视观察时,云层已经开始移入小仓上空,但是透过云层缝隙仍能看见城市,所以他们的首选目标并没有改变。但是,1分钟后问题就出现了,原来,附近的一座城市两天前在常规轰炸中遭到袭击,现在随风飘来的烟尘遮住了瞄准点。斯温尼紧急下令:“全体人员注意,不许投掷炸弹!”

他们想再试一次,但是烟尘仍然没有散去,找不到瞄准点,无法投弹。这时,投射手和机尾射手同时向斯温尼报告,日军的高射炮正向他们开火,并且炮火离飞机越来越近了。斯温尼决定离开小仓上空,改飞长崎。

长崎的投掷比较顺利,上午11点01分,“胖子”离开机舱,随后不久,它就在距离地面1500英尺的高空爆炸了。

减轻了分量的“博克之车”向上一跃而起,斯温尼驾驶飞机急速离去。然而,此刻他还没有听到爆炸的声音,他以为自己扔下的炸弹没有爆炸。好像过去了至少两分钟,他才听到投弹手大喊:“炸弹下去了。”之后不到1秒钟,天空就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闪光,紧接着“博克之车”遭到了连续五次冲击。尽管燃油快用尽了,他们还是在城市上空绕飞了一圈,观察爆炸后的状况,然后才直飞冲绳。

“小男孩”和“胖子”都已经爆炸,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发生在广岛和长崎的惨剧吧。

四、人间地狱

在广岛,8月的夜晚异常炎热,人们经常在睡梦中被警报惊醒,他们也已习以为常了:美军飞机每日每夜向日本投下无数的炸弹,然而广岛始终幸免,未遭破坏。但越是这样,人们就越恐惧,担心自己会受到一种特别的惩罚。

8月6日这天早晨,广岛人和往常一样开始了一天的生活。虽然空袭警报曾两次响起,但他们并未重视。当“小男孩”落下时,不少人都看见了从高空的B-29轰炸机上掉出来个纸屑般大小的白点。人们以为那是个降落伞,没有人会想到它是威力无比的毁灭性炸弹。一个叫田中的日本人,这时候甚至还朝“小男孩”伸出双臂,嘴里喊着:“你好,天使!”

在“小男孩”蓝色的铅皮上,还确实有一个“天使”,那是美军人员不知出于何种目的贴上去的一张驰名全球的女影星丽塔·海沃丝的剧照。但在千分之一秒的刹那,这个“天使”在一道闪光中爆发成了强光和有毁灭性能量的火球。

从此以后,有关这一无法描述的现象的故事,就不断地在全世界被叙说。人们的想象力似乎永远难以捕捉到那个世界末日般的一刹那……

原子弹下坠以后,没有落到原定的相生桥上,它偏离了预先设计的弹着点800英尺,在广岛市中心的岛川医院上空的1850英尺处爆炸。首先是一片极其明亮而耀眼的闪光,接着一股黑色云团夹着滚滚尘土与残渣碎片升腾到距地面1000英尺的高处。在黑色云团之上、距地面2万英尺的天空,是一团蘑菇状的白色浓烟。

岛川医院成了广岛死亡世界的焦点轴心。在距爆炸中心1500英尺的范围内,88%的人当场死亡或于当天死去,其他的人也大多在几个星期内或几个月以后相继丧命。

相生桥桥身虽然未被炸断,但两侧的石栏杆都一根根掉进桥下河里,混凝土的桥面则如海洋波浪般打皱翘起。木川小学在相生桥对面,与岛川医院相隔650英尺。学校定于8点30分召开一次教师会议,然而就在崛部克子老师刚刚来到办公室桌前,一片朦胧的蓝光将办公室整个儿罩住,她并没有听见什么,可门窗飞了,玻璃碎片四散横飞,划破了她的头皮、前额、左臂,当时她并没有任何感觉。她立即钻到办公桌底下,双手掩住眼睛,大姆指塞进耳朵。当她抬起头时,外面沉寂而灰暗,如同可怕的黑夜。由于学校四周厚厚的钢混砖墙的保护,崛部克子得以幸存。然而,闪光的一瞬,时间不足0.5秒,3000度的热辐射将距离爆炸中心两英里之内的人们全部烧伤。崛部克子的许多同事都在来校的路上罹难。

崛部克子冲出学校,立即被裹进一片浓厚、翻滚的黑色尘埃之中。她发现7个小孩或坐或躺在地面上呻吟,那是他们刚刚玩“捉迷藏”游戏的地方。孩子们身上流着血,遍体烧成黑色,校服成了碎片,大块大块的皮肤从身上剥落。孩子们在克子的帮助下,一路哭喊着蹒跚地越过瓦跞,向着宽广的木安川河艰难移动。路只有几十米,却似乎永无尽头。克子爬上河堤后,汇入了奔向河水求生的人流,但孩子们却与她走失了,她从此再也没有见到他们。

克子眼前的木安川河似乎也被点燃了,人们还在往这个“火炉”中跳。受难的人们衣不遮体,摩肩接踵地拥挤在一起,满脸焦黑、浑身流血。人们将双臂平着伸直,胳膊肘朝外,因为他们发现抬高胳膊可以避免伤口的摩擦,减轻灼伤的疼痛。那些燃烧的建筑残骸以及从附近储木场漂流而下的浮木堵塞住河面,使人们无法游水穿过,而水面上漂浮而过的大多数人看上去都像已经咽了气的尸体。由于烧伤,大部分人的脸庞和身体都古怪地膨胀起来,许多人命在垂危之中,一些人已经断了气。克子的身体开始剧痛,并不停地呕出一种奇特的黄色粘液,脸上、衣裤上溅满了血污。前面是滚烫的河水,背后是燃烧的火焰,她困在中间,寸步难行,她感到整个广岛、整个日本正在毁灭。

此时,鹤见桥处同样汇合了一条逃难的人流,有一位父亲怀抱着一个婴儿,他旋开一个水龙头给孩子喂点儿水,但他不知道孩子早已经没了气息。这座桥通向近郊的伊士山,山上没有起火。桥边的人不再往河里跳了,河水虽然能够减轻灼痛,但很快就会变成孱弱者的坟墓,河面上到处是漂浮的死尸。人们向伊士山艰难地移动。25岁的森下文子,是一家炮弹工厂的检验员,尽管她现在表面上没有什么创痛,但她想象不到她能在死亡线上徘徊的时间只剩下了几个月,也想象不到在山路上艰难爬行的同胞们在数周后都会死去,成为原子辐射的牺牲品。

寺前妙子是一位电话接线员,她的电话大楼离爆炸点只有六百米。蓝光闪过的那一刻,她刚戴上耳机和话筒,装有电话器材的盒子一下砸到她的身上。她爬到楼道口,看到其他接线员的尸体遍布于楼道阶梯上,堵住了去路。她只好爬上窗台,跳到街上,惊恐地越过几根燃烧的电线杆,朝一座小桥跑去。她的左眼失去了视力,右侧脸颊和右臂鲜血在流淌,但她却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下午,寺前妙子步履艰难地上到了伊士山的山腰,她的脸肿起来了,左眼肿得只剩下一道窄窄的缝,她看到了一个临时急救站门前的一长排受伤的人,听着剧痛中人的一声声尖叫:“水,水!给我点儿水!”“杀了我,请杀了我吧!”队列中,妙子不知等了多久,她的眼睛肿得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觉得有人在用针帮她缝合伤口,但却不给她打麻醉药,妙子疼得直哆嗦。绷带整个地包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两个鼻孔和一张嘴。

冲本常男是一位会计师,早上8点15分他刚在广场火车站登上一列火车,原子弹爆炸了,几个旅客被抛向空中,落下以后压在他的身上,爬起来时,背上尽是血,血是别人的,他因为被别人压着而没有受伤。冲本常男想回家看看妻子是否还活着。市区到处是燃烧的大火,街道两边遍布着已经焦化的尸体,越接近市区,火焰的高温越令人不能忍耐。他无法径直回家,只能绕道迂回。在路过广播电台时,他看到一辆有轨电车,车中挤满了人,个个都站立着,可都是些死人。冲本望着弥漫于全城的熊熊烈火,感到妻子生存的希望太渺茫了。城东以及爆炸中心地区是废墟残骸的赤色火焰,城西一带却是蓝色的火光,那里,幸存的人们正在用汽油成群地焚化尸体。第二天上午10点,冲本终于回到了家,然而他所见的只是灰烬和妻子烧焦的头颅。

原子弹的破坏力、杀伤力是罕见的、空前的。原子弹爆炸时间不足半秒,高达亿度的强高温使爆炸中心成千上万的人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以至幸存的亲属始终以为他们的亲人是“失踪了”。强烈的爆炸使成千上万的人在一刹那之间被炸成齑粉,连残骸都找不到,死难者的亲属无奈中只好就地捧起一把灰土权当祭奠亡灵。比太阳光要强不知多少倍的爆炸闪光使成千上万的人失明眼瞎,许多幸存者的眼窝处只留下了两个黑洞。

爆炸产生的高温不仅使数以万计的人当场被烧死,还使数以万计的人被严重烧伤,烧得面目全非。对于爆炸当天受伤的数十万人而言,不存在什么合适的医疗措施。寻求急救几乎是不可能的。在城市的55个医院当中,有52个遭到了严重破坏,一起被破坏的还有救助中心。广岛的150名门诊医生当中65名死亡,其他人绝大多数不同程度地受伤。1780个护士中有1654个死亡或受伤。在新的红十字会医院,只有6名医师和10名护士还能进行工作,但他们手头的医疗器械和药品少得可怜。即便是最严重的烧伤病例,也只能得到初步治疗:药品仅仅是盐水溶液中浸泡的纱布,或者漂浮在植物油中的锌粉敷料。除此之外只能等待死亡。

多媒新闻社的记者中村觉第一个发布了消息,他在郊区的房子中亲眼目睹了原子弹的爆炸。中村觉摸索到城市的边缘,在目睹成群结队的幸存者毫无生气地从废墟中爬出后,他奔向日本国际广播公司,那里距离爆炸中心大约3英里。虽然公司的发射设备已经被损坏,但公司却在临近广岛的一些地方拥有依然存在的可用电话线,其中一条通向90公里外的冈山。中村利用这条电话线,向位于东京的多媒新闻社传递了一则快报:“8月6日,大约上午8点16分,1~2架敌机飞越广岛上空,扔下1~2枚特别的炸弹(可能就是原子弹),完全毁坏了整个广岛市,据估计有17万人死亡。”

这是人类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可怖场面,广岛已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五、又一个人间地狱

8月9日中午,风筝制造商森本重义乘坐的火车抵达了家乡长崎,他刚从广岛的人间地狱逃出来。森本重义跳下车,匆匆赶向市中心的商店,在广岛所经历的一切使森本心急如焚,家人的安全使他焦躁不安。上午11点刚过,他终于到了家里,当他正要向妻子讲述可怕的经历时,强烈的闪光再次出现,森本重义蹲下来,撕开了通向地窖的活板门,把他的妻子和孩子推进洞里,然后跳了进去。他们的身边地动山摇,但是森本重义和妻儿安然无恙。

在长崎上空,由于受到云层的影响,“胖子”偏离了瞄准点。如果原子弹准确落下来,几乎就会垂直地掉在森本的商店上,这里是长崎商业区的中心。然而,原子弹却在两英里外爆炸,森本居然奇迹般地躲过了两次原子弹轰炸。

但当“胖子”在距地约1500英尺的空中爆炸时,长崎立即变成了第二个人间地狱。

长崎坐落在两个谷地里,被一条山脉分开,山脉缓缓地通向中国东海。长崎的古城区和商业中心就坐落在其中一个谷地上,而制造业和重工业区则位于另一条名为“浦上”的谷地中。在两条谷地里,工作和生活着20万人。

长崎在物理上的毁坏,几乎是广岛的翻版。在滚烫的蘑菇云下,大火滚滚,吞没了上万所住房和商店。旋风席卷着瓦砾昏天黑地地飞扬,致命的黑雨往下抛洒。在浦上河的河口,圆形的汽油罐变成了巨大的火球,火球飞向天空,落在地上,然后再次飞向天空。

在狂风暴雨中,到处都是逃窜的人,步履蹒跚的人们摸索着前行。他们受到了惊吓,有的裸体,有的浑身乌黑,有的身上扎满玻璃,有的面庞模糊不清。

在距离爆炸点不远处的山里小学,教师安达田勇跟其他员工正在花园里工作。上午11点之前,她只身一人前往教学楼喝茶。就在她刚脱下鞋准备休息一会儿时,世界在原子弹闪光的照耀下变成了白色,安达田勇被掀翻在地。安达田勇看见屋里的一堵墙慢慢地倒下,灰泥和瓦砾撒了她一身,随即便失去了知觉。

当安达田勇醒过来后,破乱不堪的房子里塞满了她的同事,原子弹爆炸时,她们在外面。此刻,她们部分裸体,裸露的乳房和臀部使她想起了红石榴。她先是照料这些受伤者,随后走向家里。当她走到家时,发现房子已经不翼而飞,在火热的灰尘中,除了儿子的午餐盒外,什么都没有。她盲目地向前走,她的腿感到有股炙热的疼痛,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赤着脚。

安达田勇盘腿坐在荒凉的废墟旁边,直到黄昏。这时她想到返回学校,可是学校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在学校附近防轰炸掩体中,她碰到了自己的三个孩子,孩子们没有受伤,但都很恐惧,他们以为自己的妈妈在燃烧的学校里面。是一个偶然的决定挽救了孩子们的生命。在原子弹爆炸之前,他们走进掩体,去拿睡觉用的垫子,那天早上他们因为疏忽把垫子遗忘在了洞里。

在长崎电力公司五层楼的建筑上,一个名为松本的木匠和同伴正在安装木制的贮藏柜。他们听见远处B-29轰炸机的轰鸣后,就是否返回掩体进行了争论,最后没有回到掩体,理由是美国人很少在离地面那么高的地方进行轰炸。当闪光传来,两人本能地撒腿就跑。松本的同伙纵身奔向逃逸楼梯,冲击波把他掀到坚固的墙上,撞碎了他的头骨。松本跑向楼顶的护栏,冲击波把他掀到了楼顶边缘,他垂直地掉了下来,双腿还在踢蹬,撞向53英尺下的地面。但奇迹发生了,他并没有被摔死,一股奇怪的上升气流使他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当蘑菇云在长崎上空升起时,一架日本水上飞机从位于长崎附近的佐世保海军基地飞向长崎,飞机上有三个人——小松信一、富村、梅田。前两天的夜晚,他们听到广岛已经被原子弹摧毁的消息。9日中午,他们很快又得知了“长崎遭受剧烈轰炸”的消息。虽然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他们怀疑这一定是另一颗原子弹爆炸,小松和他的同伴没有经过允许就驾机起飞了,以便亲临现场观看。抵达长崎上空1万英尺的高空后,小松看见柱状的黑云翻滚着、膨胀着,在他头顶大约1.5万英尺的高空形成了可怕的云盖。

“我们钻进云里吧。”小松朝其他人喊,没等到他们回答,小松就偏斜了飞机。飞机钻进了黑蒙蒙的云雾中。座舱热得几乎不能忍受,小松打开窗户,把一只戴手套的手伸进气流中。立刻,他感觉手好像被高温蒸汽烫坏了,把手缩回来后,小松发现手套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粘稠的灰尘。

小松的两个同伴痛苦地喊叫起来,梅田在呕吐,由于越来越热,富村打开了另一扇窗户,空气像点燃的火把一样扑向他的面部。“关上窗户!”小松吼叫着。很快,他们冲出了云层,但此时他们已经在具有致命辐射的云雾中呆了8分钟。

小松等人在长崎港降落后,向市区走去。走了一会儿,梅田难受得不能再走路,富村流着泪倒下了。三个人返回飞机,飞回佐世保。三人都因辐射患了病,梅田和富村分别死于1947年和1964年,小松虽然比他的同伴多活了几年,但一直受着慢性贫血症的折磨。

六、与原子弹“未曾谋面”的人

美国扔下的两颗原子弹虽然击垮了日本军国主义,但却使无数日本平民蒙受了难以愈合的创伤。60多年后的今天,受害者们还要在精神和肉体上承担原子弹轰炸的梦魇,即便当年尚在母亲腹中、与原子弹“未曾谋面”的人也终身难以摆脱。

在广岛原子弹博物馆有这样一幅照片,一名女子在母亲的臂弯中露出安静的微笑。微笑的女子名为幡中百合子,是原子弹受害者中最年轻的一个。原子弹轰炸广岛时,她还在母亲的腹中,百合子出生后长得十分缓慢,上小学时被诊断为小脑畸形。但百合子善良的父母并不知道女儿患这种病的真正原因,就在1957年夏天,一个纪录片制作人前来索要百合子的照片,她的父母才第一次获悉,女儿的病症是由核辐射引起的。

与许多为躲避歧视而保持缄默的小脑畸形患者家属不同,百合子年迈的父亲不断地让女儿接受杂志、报纸、电视的采访,他说:“百合子就像和平的天使,告诉世界原子弹的恐怖。我对此也感到难过,但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像百合子这样的悲剧还有很多。1945年8月6日,户田幸世亲眼目睹一架飞机飞过上空,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她在刺眼的强光中失去意识。再睁开眼,已是满目疮痍,不久之后,仅受轻伤的她开始发高烧,鼻子血流不止。户田幸世在次年2月产下了一个女儿。尽管所有人都预言孩子无法成活,户田幸世硬是靠着碎米和牛奶喂大了这个婴儿。但女儿在5岁时被诊断为小脑畸形,惊闻噩耗之后,户田幸世脱口大喊:“当时她还在我肚子里啊!”

成年之后的女儿已经被年迈的母亲户田幸世视为“依靠”,她每天乘坐公共汽车到邻近社区的一家残疾人工厂工作,用缝纫机制作垫子,还教另一名同病相怜的小脑畸形症妇女使用缝纫机。人们都把她当做工厂车间的负责人。

2005年3月19日,8名和百合子一样的小脑畸形患者以及他们的家属齐聚一堂,为一名患者庆祝59岁的生日。这些患者大多出生于1946年1月至3月,生日宴会已经成为联系这些家庭的纽带。这种情谊至今已缔结了40多年。百合子的父亲坚信,这些小头畸形患者是受核辐射所累,因此要求美国为此负责。1965年6月27日,他和其他5名患者的父母在广岛会合,决定携手索取政府赔偿。就在那一年,一批记者20年来第一次把笔触伸向百合子这个群体,此前日本政府一直拒绝承认他们为原子弹受害人。面对记者,大多数患者家庭保持沉默,一名母亲这样写道:“在过去整整19年中都没有人来听听我孩子的故事。”1967年3月,这样的家庭开始每月领取4.7万日元补助,而同年9月,日本政府第一次承认他们为原子弹受害者,并支付医疗费。

百合子的父亲曾在1965年写下这样的诗句:“就算躯体走到尽头,我也决不重复这一错误。就让祈求和平的呼唤直抵世界的尽头。”

七、劫后也没有余生

在广岛,初步调查显示有68670人死亡,72880人受伤。这些数字的真实性很快遭到怀疑,因为成千上万的尸体陆续在广岛的废墟中发现。后来的估计扩大了死亡数字,原子弹轰炸造成的直接死亡数达到14万人。

落在长崎的原子弹没有广岛的那颗致命。虽然各种评估差异很大,但是初步的统计数字包括:死亡37507人,受伤26709人。后来的估计把死亡数字提高至1945年12月的7万人。

但是,人口的伤亡损失并不能反映出原子弹爆炸带来的真实破坏。成千上万的人虽然没有在原子弹爆炸时丧生,但很快就大量脱发、皮肤出现紫瘢,白血球数急剧下降至500~600(3000是临界线,5000~6000为正常),每天有上千人死于各种奇怪的症状……

原子弹爆炸后半小时,一种神奇的“黑雨”——放射性微粒,夹杂着灰烬和蒸汽,在广岛市中心下了起来。“黑雨”下了整整一天,涉及到了原先未受影响的地区,增添了新的灾难,这种放射雨含有近200种不同的同位素,全部具有辐射性,沾染上放射雨的人在以后20年中都逐渐走向死亡。

而劫后余生的人几乎都得了“辐射病”。这种病使患者呕吐、丧失食欲、高烧、腹泻,接着头发脱落、白血球迅速消失、伤口难以愈合,相继发生各种癌症。受辐射的人即便与健康的人结婚,他们婚后生出的婴儿也全部智力迟钝。这样,侥幸大难不死的人,也有无尽的痛苦与他们终生为伴。

日本至今还存在着地球上独此一家的特别医疗中心——广岛原子弹医院,床位多达200张,一直在收治大量的“原子弹复合症”患者,诸如智力迟钝的痴呆病患者、染色体“畸变”的不育症患者、各类癌症患者、白血病患者、复合骨髓瘤患者,以及其他罕见的血液病患者等等。

1985年7月20日,广岛市有关部门发表的原子弹被害者调查报告中公布:广岛直接遭受原子弹侵害和受到原子弹放射影响的被害人数达49万!

死亡,永无尽期的死亡……

但这远远不是结局,核武器才刚刚登上历史的舞台。它就像一个从潘多拉的盒子里放出来的魔鬼,把巨大的阴影投射到整个人类,至今仍存。

小常识:核攻击自救

核武器爆炸后,遭核袭击的范围大,出现的情况复杂,一定要按照不同情况,采取相应措施,进行有效的防护。

一、听到预先警报时的行动

1.听到警报后,一切人员必须沉着镇静,听从指挥,有组织、有秩序地迅速进行隐蔽。

2.室内人员应迅速关闭电器、拉断电闸、关上煤气、熄灭炉火、关闭门窗,尽可能地掩盖好粮食、水、食物,携带好个人防护器材和必要的生活用品,迅速有秩序地进入人防工事。

3.公共场所的人员和车辆,应听从执勤人员的指挥,迅速到指定地点疏散、隐蔽。

二、发现核武器爆炸闪光时的行动

1.对于来不及进入防护工事和其他掩蔽场所的人员,见到闪光后应立即利用就近的地形地物进行防护,切忌观看火球。山地、丘陵地的背斜面、山脚断崖、山洞、山谷、露天工事、沟渠、坑、土堆、树桩、桥洞、坚固的矮墙、花坛等都可用来防护。利用地形地物时,人员应迅速背向爆心就地卧倒,双手交叉垫于胸下,脸部尽量夹于两臂之间,闭眼、闭口,暂停呼吸。

2.利用地形地物时应注意避开高层及易倒塌的建筑物和易燃易爆物品等。

3.处在无地形地物可利用的开阔地的人员,见到闪光后立即背向爆心就地卧倒。

4.室内人员发现闪光后,应立即利用拐角或墙根卧倒,最好在靠近墙角的桌下或床下卧倒。卧倒姿势、要领与室外人员相同。应注意避开门窗和易燃、易爆物,以免受到间接伤害。

5.不管采取哪一种防护方法,一旦冲击波过后,人员应迅速起立,戴好面具或口罩,抖掉身上的尘土,进行必要的皮肤防护。如穿好雨衣、雨靴,扎好领口、袖口、裤口,戴好手套,尽快离开杀伤区。

三、人员在沾染区内的防护措施

1.核爆炸后,在沾染区内的行动人员,由于空气、地面都有沾染,所以要戴防尘口罩,注意保护皮肤和所携带物品不被落上放射性物质。

2.撤离时,要注意防化专业队作出的标志,避免扬尘,不触摸电线,避开可能倒塌的建筑物和煤气可能泄漏的地方,不能在沾染区内吃东西、喝水和吸烟,不能乘车时也要尽量快速行动。

四、放射性沾染的消除方法

1.消除衣服上的放射性灰尘的方法是自己或相互拍打和抖动,解开领口、袖口或裤口,脱下外罩衣裤(不摘防护器材),人员背风而立,抖动脱下的衣服。抖动时,应抓住受沾染服装的两肩或裤腰,按“上提要轻,下甩要重”的原则,用力向下抖动几十次。然后挂在树上,按照自上而下、先外后里的顺序拍打。消除靴子上的放射性灰尘的方法是,用抹布或旧衣服蘸水擦拭,用刷子刷。面具可用蘸肥皂水的棉球擦拭其外表面。消除完毕后摘下面具和手套。

2.对身体暴露部位进行局部处理时,头脸、颈部和眼睛要用净水清洗,鼻、口、喉用水漱净,特别要注意不要让受沾染的水进入眼、鼻、口里。缺水时可用棉花、纱布蘸上净水,顺一个方向擦拭要洗消的部位。条件允许时,可以全身淋浴,更换衣物,彻底清洗。清洗用过的水和污物要集中处理,并加上标志。

3.对被沾染道路、地面进行清理时应视具体情况采用铲除、铺盖或用水冲洗等方法。

4.误食了受沾染的食物和水时,必须尽早处理,采取催吐、洗胃、多喝水、利尿法等排出。有条件时,可按医生要求服吸附剂、缓泻剂,加快放射性物质的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