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城,衡希高中。
“这是……哪?”
当云簿酒说完这句话,一旁的医生疑惑的拿起了一旁的报告单,一边戴上眼镜仔细查看,一边疑惑的自言自语:“报告上写的是胸口受伤,这脑子怎么会出了问题?”
胸口受伤?她不应该被炸成碎片了才对?
云簿酒意识到了此刻情况不大对,低头看到了自己的手,眉峰微微挑了一下。
这不是她的手。
刹那间,一股剧烈的疼冲进她的头。
一份陌生的记忆生生冲了进来。
她迷茫了片刻,看向了病房反光的窗。
玻璃上映出一位身材修长纤细的少女,十六岁左右,一双狭长深邃的眸,仿若含情,微微半挑。
她的脸脏兮兮的,还带着一个通红的巴掌印,看着略有些狼狈,不过脸部线条却是清晰流畅,仔细看可以看出,这张脸的底子完美的令人惊讶,从鼻梁到下巴,弧度恰到好处。
一头乱七八糟的杂草般的头发,还有着被人拽过的痕迹,保持着立着的形状,像是抹了发胶,油油的。
身上的校服也是脏兮兮的,原本雪白的衬衫领子黑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裤子上还有几个划痕。
这样一个人,第一眼看上去,阴郁,怯懦,还有很脏,让人不想靠近。
这是她……
这居然是她?!
云簿酒难以相信,玻璃里的人,就是她,浑身恶臭,观之令人作呕,闻之令人发狂。
然而,不管她接不接受,她知道,这个人就是她。
这具身体的主人,生于一个极其贫困的家庭,父亲是一个酒鬼,母亲则不常在家,极少管她,上一次出现,是要原主干脆不要上学,和她一起到KTV陪酒。
父亲家暴,母亲冷漠,导致原主胆小怯懦,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反抗,因为告诉父亲,换来的只有嘲笑和更加过分的毒打,而她自己反抗,又打不过。
原主在这个学校常常被欺负,只要有人做了坏事,找不到人,那么锅一定扣在原主的身上。
久而久之,原主声名狼藉,大家都说,因为她家里穷,所以喜欢小偷小摸,所以只要丢东西指定就是她干的。
而这次,是原主被诬陷偷了班花的银手链,众人没有在她的书包找到,直接有人在教室用椅子砸她,逼她交出来。
原主终究没有挺过去,孤苦的死在了学校。
这是真的惨。
她见过的惨很多,但其实,只有来自原生家庭和天定地位的欺压,才会让一个人无比的绝望,无法反抗。
做为暗界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魔之主,云簿酒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就成为了在学校活活被人殴打致死的小可怜。
而且处境如此凄惨。
云簿酒沉默了半响,却轻笑了一声,凤眸透出邪肆的寒意,危险又邪魅。
“哎,做个检查!”医生将纸笔丢在她的身边。
云簿酒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笔,然后看向了医生,完美的唇瓣露出一抹深邃的弧度。
“不必了。”她的声音带着特有的磁性质感,慵懒低沉。
明明还是那张脏兮兮的脸,此刻却带着一股恣意的邪气。
医生愣在了原地看着眼前的云簿酒。
之前云簿酒没少来,每次都是一副哭哭啼啼的可怜虫的模样。
可此刻,云簿酒看着却透出几分邪肆张扬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