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刘闯工作步入上升期,时间也渐渐来到了下半年。
一天
“闯子啊,下午你带着小荡和我去学校一趟,我们去把小荡入学的事情办了。”
“好的,牛叔。”刘闯工作步入正轨,身上的存款早就够了小荡入学的花费。想起晓妤当初的表演,刘闯更加珍惜弟弟上学的机会。
刘闯和弟弟坐着老牛的车来到了学校,老牛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一个中年人正手拿报纸聚精会神的看着,老牛敲了敲门。
“进。”
中年放下手中报纸,见到来人是老牛开心的说道:“老牛,你这家伙多久没来了。”
“这不是忙嘛,今天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你这家伙,当初学习那么好,怎么突然辍学了。更没想到的是,班里班花还被你勾搭走了。”
“过去了,过去的还提那干啥?”老牛打着哈哈不想说当年的事情。
中年人看着老牛身后的两人说道:“你这回来是有事情找我吧。”
老牛也开门见山地说道:“是这样的,这个孩子想要在这里上学。”
中年人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上学,那户口是在巨峡市吗?”
“两个孩子家里遭了大难,现在这孩子跟着他哥哥生活,只要入校后,我便让他哥哥给孩子报户口。”老牛指了指刘闯说道。
“既然这样,看在老牛的面子上,只要孩子能通过入学考核,那就可以来上学。”
听到这话刘闯连忙说到:“谢谢!谢谢校长!”
老牛则是从怀里拿去一瓶酒来,“知道你不喜欢别人来带礼物,这是我女儿从国外带回来的洋酒,咱哥俩喝一杯。”
“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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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车行的途中,“牛叔让你破费了。”
“哎,没事,那酒都是你晓妤姐的追求者送的,也没花钱。这洋酒喝起来和咱们这酒也没多大区别。”
老牛有些喝多了,一个人在那里说个不停,这年头路上车少,也没有交警查酒驾。
刘闯和弟弟却是各自沉默想着事情,不一会就安全回到车行。
刘晓妤见父亲喝的脸红,连忙倒了一杯茶水。
“闯子,小荡的上学解决了吗?”
“嗯,解决了。晓妤姐那你的面试。”
“我的面试也通过了,九月我就要去上班了。”
刘闯张了张口,有些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夜晚,刘闯兄弟躺在床上。
“哥哥,我能通过考试吗?”
“放心,你不相信自己还不相信你晓妤姐吗?肯定能过的,好好学,以后和你晓妤姐一样上大学!”
“哦!晓妤姐要上班了。”
刘闯没有接话。
刘荡再次说道:“哥哥,你说大学里肯定会有很多晓妤姐的追求者的吧。”
“嗯。”
“那肯定也会有好多优秀的人吧。”
“臭小子,瞎琢磨什么,快点睡觉!”
刘闯躺在床上睡不着,他不知道自己这懵懂的好感究竟是不是喜欢,但是他想了许久觉得,自己应该配不上晓妤姐,然后便放下心思,睡着了。
之后的日子里,刘闯见到刘晓妤的时间越来越少,但他的工作却是越来越顺利,手底下的工人也越来越多。刘荡成功入校,刘闯为弟弟办了户口。刘荡每天回家都为哥哥将在学校中的新鲜事。
过完新年,刘闯和弟弟搬出了车行。刘闯在井盖儿胡同为两人租了房间,日子也渐渐过的好了起来,每个月刘闯还是回去车行看看牛叔一家。
时光荏苒,十年时光转瞬而过。刘闯已经成为了二十七岁的壮小伙了,他自学完成了高中学业,拿到了高中毕业证。小弟刘荡也已经进入大学,刚刚大一。
“这臭小子没有我聪明,但是也好歹上了个大学,比自己和父亲没文化可强太多了。倒是长的帅气,说不定很快就能找个小女朋友了。”刘闯想着心里高兴啊,小碎步走的飞快,向着工地走着。
“闯子!闯子!出事了!”正当他走着,突然从工地里跑出一人,正是当时领着他的马良。
刘闯见是马良也不由得暗叫不好,马良稳厚持重不可能这么失态。“马叔,发生什么了?”
马良咽了一下口水,喘着气说道:“那狗娘养的投资商,给咱们的原料都是缩水的,刚刚盖楼板的时候,承重墙倒了,几个兄弟被塌了。”
“人怎么样?都送医院了吗?”
“送了!送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投资商打电话也不接,估计是跑路了,这工程快结束了,大家的工资都还没发呀!”
“先别慌,我们先去医院,人没事再说。”
十几个人一起赶到了医院,病人家属正在医院里等着,有几个已经哭了起来。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刘闯焦急的问道。
医生见到刘闯问,也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这群农民工的领班,怎么样了?”
“高空坠物的力量太大了,有两个已经不治而亡,剩下的三个也受了重伤,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造化。”说话医生就走了。
刘闯听到这话瞬间愣住了,“死了?”
病人家属的哭声再次唤醒刘闯,他拿着老牛给自己的电话开始给投资商打电话,一通,两通……连连打了三十多通,最后直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刘闯走到死者家属身边想安慰一下,“各位叔叔婶婶,俺刘闯对不起大家!我会竭尽所能偿还大家的。”
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哭着拉着刘闯的衣服喊道:“你拿什么还啊!我就这一个儿子,就这一个儿子啊!”
妇人说着哭晕了过去,一旁的女儿连忙把妇人带着去看医生。更多的家属开始谩骂刘闯。
“你这黑心包工头,是不是你和投资商合伙坑我们啊!”
“是不是啊!你赚这昧良心的钱不会遭雷劈吗?”
各种恶语相向,刘闯根本无力反驳。
一旁的马良看不下去了,高声喝到“闯子十年来没有和我们多赚过一分钱,干的活更是我们的数倍有余。这事就是投资商自己给我们不达标的材料。”
“是啊!是啊!”场中多人也都是受过刘闯照顾的,此时也为刘闯说话。
一受伤较轻的患者此时被推了出来,他也开口说道:“闯哥真心对我们,大家不要再怪他了。这材料有问题,我们也没细心察看,都有责任。”
家属们肯定不同意,“他是工头他找的投资商,他不检查材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只是负责干活的。”
不一会又骂了起来。
刘闯被马良拉着出了医院大门,马良点了一根烟然后递给了刘闯,刘闯吸了一口,然后便扔了。
马良再为自己点了一根狠狠吸了一口说道:“闯子,这事你要怎么处理?”
“赔款吧,也没其他办法了?”
“你拿什么赔啊!那可是两条人命啊!”
“那还要怎么办呢?总不能让几个兄弟死了还要家里人受罪吧。”
“闯子,我给你说啊。这事情你千万不要自己全部揽下来,马叔干这行二十多年了,这种事情在我们这行太普遍了,等着打官司,有我们几个兄弟给你做证,你不会赔多少的。让法律机关去找那投资商。”
“可是,这一找不知道要多少年了,几位兄弟的家人可要怎么过日子啊!他们家里肯定也有小孩子。”
“闯子,你别犯浑,这事情真的跟你关系不大。要是被那些家属缠上了就麻烦了,等着走官司。”
“这太不近人情了!”刘闯说道。
“人情?人情值几个钱,铁铮铮的法律让我们这行多少人干活出事没有保险,讨不到工资,有谁来管?那些有钱人捐个款媒体都去报道,闯子你这十年为孤儿院捐的钱谁tm知道?”
马良再骂了几句对刘闯说道:“这世道已经越来越现实了,没钱没路子,就算有了知识也挣不到钱了。一个个都现实的不像人了,我儿子结婚女方要房子,还要巨峡市中心的房子。哈哈!我这一辈子盖了这么多房子,没想到连一套也买不起。”
“这次听你马叔的,别管了,你管不过来的,你不是超人,你只是个普通的工人罢了。”马良说完把嘴里叼的烟头恶狠狠的扔到了地上,又踩了踩,似乎想唾弃这世道。
刘闯知道马叔说的句句在理,而且都是为了他好,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失去父亲后这十几年的遭遇,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前往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