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梦中人

苏一在昏迷中幽幽转醒,那老道的见面礼原来就是一场梦,好啊,既来之则安之,只是她有点担心季然去哪了。醒来的地方环境优美,风景秀丽,青山绿水之间竟有一方石桌,几张石凳,苏一看见两个身影相对而坐正在对弈。

她好静不好动,但对这些棋类一窍不通,走近观察,忽然发现其中一人似乎有所察觉,偏头疑惑地看向她所站的位置,苏一吓了一跳,但好在那人并未发现异样,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去了。

她绕着圈仔细观察,这两个男人的脸完全陌生,看起来三十岁上下,其中那个警觉一点的男人相貌十分出众,仪表堂堂,气质和老道有几分相似,颇有些仙人风骨,另一个相比之下就稍显平庸了,不过笑起来很温和,比起普通人来说也是帅哥一个了。

两个人对弈间言笑晏晏,气氛很是和谐,苏一这个人情爱这根筋比较迟钝,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非比寻常的火花。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已经日落西山,只见那平庸一点的人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微微皱眉开口说道:“季先生,晚饭时间到了,我家人肯定等我回去开饭呢。”他抱歉的笑了笑。

她看着那位“季先生”脸色迅速阴沉下来,都没挽留几句就看着棋友急匆匆走了。苏一想着他走之间那句欲言又止的“家中有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上去看看?跟着那人七拐八绕绕到了庄园的正门。

果然,那人急匆匆走了出去,而她则被看不见的东西拦在了一步之外。算了吧,还是多了解了解这个梦的主人吧。苏一没想到这个庄园这么大,自从到广州以来,怎么认识的人一个比一个有钱,庄园内的布置比起那些景点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怎么有一点江南园林的味道?布局精巧,移步换景,主人应该是江南人吧,怪不得好相貌。

走了好久,终于看见几座房屋,苏一缓步走了进去,应该是书房吧,正面墙的书架上塞得满满当当,天文地理,应有尽有让她十分羡慕。这么多的书,看来这家主人是博闻强识啊。实木桌子上还摆着笔墨纸砚,这样古风古韵,如果不是外面院子里的电灯,真让她错以为穿越到古代了呢。

不过她转了一圈却没发现电脑电视,就连厨房里的冰箱都是老式的单开门,灵光一现,莫非这里的时间有问题?仔细翻找着,终于被她翻出来一张报纸,看着报纸上的日期,苏一不禁惊讶地长大了嘴,居然是二十年前?

怪不得,老道送她一梦,应该是与季然有关的,但她完全不认得之前下棋的那两个人,二十年前啊,她如何认得,自己这会儿还没上小学呢,这可怎么办?苏一有点烦恼,怎么才能确定梦中人身份呢?不然不知所云,醒来后也没用啊。

她又不是计算机,不能把看到的相貌衰老个二十年。这个庄园又修建的古香古色,根本判断不出何地。可是着急也没有用,她在别人的记忆中,只能静观其变,好歹也是经历过几次的人了,苏一明白要跟着梦的主人才是主线剧情。

这庄园太大,她又转了一圈,忽然发现那季先生正坐在不久前来过的书房中,真是的,这人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书房内灯光朦胧,她走近看见他手中正拿着一副卷轴观赏。

终于有她懂一点的东西了,苏一凑上前去,有一点后怕地放轻了呼吸。这幅画显然不是古董,不是她懂得什么从纸张上看出年代,只是画上笔墨未干,桌上又一片狼藉,显然是刚刚所作。

是一副墨色人像,画中人正是下午对弈的那个不知名的男子,笔锋转折,笔下人栩栩如生,令苏一惊叹不已,这人的水平不亚于那些现代随随便便拍出几千万的画家。季先生右手持画,左手轻抚画上人,苏一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的手指充满柔情,指尖摩挲着画上人的面部线条,苏一只看着,就觉得自己脸都红了。

这两个人应该是情侣吧,她的生活在变故之前单纯简单,学校和家两点一线,感情经历更是一片空白,从前都是听说,第一次亲眼目睹,倒意外地觉得没有什么异样,那季先生几个动作就叫人面红耳赤,居然有点羡慕这样的感情。

也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与季然有什么关联,苏一仔细在脑海里对比着,二十年,季然会不会是他们两个的后代呢?她看了一眼这个季先生,摇摇头否定了,这样的人,很难想象有个孩子是什么样,但另外一位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作祟,苏一想着想着居然真的觉得那个人和季然的五观有几分相似,但为什么季然又和季先生同姓呢?“唉,”苏一叹了口气,只恨那个白胡子老道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点晕。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场景已经达成让苏一明白,两人同性相恋的关系了,她忽然发现四周景物开始慢慢褪色,闭眼坐好,等待着下一段梦境。

再次睁开眼时居然还是那个熟悉的石桌石凳,只不过不同于上次的清雅和谐,此时一片狼藉,桌上的酒菜乱七八糟洒地到处都是,而上次还“眉来眼去”的有情人此时竟横眉冷对。

她看到那季先生脸涨的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酒意,双手颤抖着,好好一张皮相都气得面目扭曲了,“你,你怎么?”苏一只觉得这几个字都带着冷厉的杀意,让她不由得退后几步,还好如今是法治社会,不然杀人在这些人眼里都和切瓜砍菜一样。

不同于他的暴怒,另一个人则表情痛苦,看了那季先生一眼,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对不起,我,我不能违背家里人的意思,你也知道,父母生我养我不易,他们老了,想抱孙子了。”

季先生仰头看天,酒杯摔在地上,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