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咋了?”陈宝田心情有些差,语气中带着不满情绪。
“能不能给我打点钱,爸。”陈三弱弱的在电话里说道。
“不是给你留了2000生活费呢么?花光了?”陈宝田有些不可置信。
“没有啊!我没钱了。”陈三硬着头皮说道。
“我都放到你班主任那里了,你要花就跟他要啊。”陈宝田不耐烦道。
“他不给我。”陈三道。
“那你肯定是乱花钱了,不然怎么能不给你呢?”
“我都没钱吃饭了,爸。”陈三央求道。
陈宝田直接挂断了电话,光州坐汽车把陈三送去了之后,陈宝田是自己坐火车回家的,只为了省一点钱。
2000块在陈宝田的计划里,一个学期是够陈三用度的,如今才过了两个月,儿子就打电话过来说没钱了,陈宝田觉得,儿子有些大手大脚的。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手机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陈宝田叹了口气还是接了。
“爸,我真的没钱了,我没乱花钱,我都没钱吃饭了,你再给我打一千吧。”陈三有些着急。
“我也不是印钱的么,咱家里啥情况你也知道,省着点花啊。”陈宝田用严父的教育方式对陈三进行说教。
“我知道啦,你快点打钱吧。”陈三敷衍道。
“这么远,我怎么给你打过去呢?你也没有办银行卡。”陈宝田发愁。
“你去银行给我转账就行么。把账户密码告诉我就行。”陈三说到。
“啥是个转账呢?别让人家别人给取走了!”陈宝田小学毕业的水平让他对很多事情都无法理解。
“没事儿,你要不放心,给我们班主任汇,到时候让他给我也行!”
“那就先等等,我给你老师打个电话。”陈宝田挂断了电话。
打开了抽屉,翻出了一个电话本,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个电话号码,陈宝田反复核对了之后,给人打了电话。
外面恰好下着大雪,到处是白皑皑的一片,院子里的大黄狗留下了一串串梅花脚印,用头拱开了门,站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雪。
陈宝田看着大黄狗有些烦躁,随脚踢了它一下,大黄狗哀叫了一声,委屈的又回到了院子。
“淑华,给我拿存折。”陈宝田扔掉了手中的烟头,不大的屋子里青烟袅袅。
“要存折干啥?”
“孩子没钱吃饭了,给他打点钱啊。”陈宝田没好气道。
“咋又没钱了。你也没出去挣钱,这又有个小的老跟家里要钱,这家里还有多少钱啊。”王淑华小声嘟囔着。
陈三打完了电话,回到了2号台球桌,手中夹着一根香烟。
“这球怎么都打不进呢?看我的!”陈三接过了黄毛的球杆。
“老十三,你生活费要到了吗?”黄毛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开口说到。
“老大,我跟我爸说了,应该没问题,他总不能看着自己儿子饿死吧。”陈三眉飞色舞道。
“那就行,这几天我们几个轮流请你吃饭,等你生活费到了,你可得请我们吃顿大的。”黄毛说着,朝一旁的几个人笑笑。
旁边的人也都附和道:“是啊,老十三,咱们十三太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放心,在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你就说跟我们混的,我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动你。”
“哈哈哈!”
陈三忙不迭道:“谢谢大哥!”
这几个人在光州电子学院抱成了一个小团体,带头的黄毛他的哥哥是混社会的,砍死过人。
陈三一进来这所学校,就受到了黄毛一伙的“热烈欢迎”,欢迎仪式过后,自己身上就光洁溜溜了。
陈三本身也不是那种乖乖男,一番投诚之后,黄毛一伙接纳了他,并且几个人重新安排了座次,陈三来的晚,就是十三太保的老末。
艳红的霓虹灯在夜晚的小巷中常亮,半掩的门中传出一些淫笑呓语,偶有从中走出的男子,神秘莫测的点上一根烟,深深地吸一口然后飘然离去。
陈三跟着黄毛一伙一直玩到深夜,他们唯一的爱好就是打台球,这里的台球不是很贵,一块钱一把。
学校里的学习和陈三完全不沾边,来到了学校才发现,自己依然还在那个圈子里,依然还在最底层挣扎。
陈三不是没想过好好学习,很难,同学的嘲笑,自己能力的限制,都让他在坚持了一段时间后果断放弃,给自己贴上了“我不行”的标签。
陈三不知道其他学渣是什么情况,他是真的努力了,真的也学不会,那种巨大的落差感,让陈三沮丧。
日子过去了两天,陈三再次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爸,你给我打钱了吗?”
“没呢。”陈宝田也没有解释。
“为啥啊,我都快饿死了,你供不起我就别让我来啊!”陈三在电话的另一头吼着。
“家里下大雪了,不通车,你让我怎么给你打钱?”陈宝田对儿子的不恭敬很生气,哪有儿子这么跟老子说话的!
“那我咋办呢,”陈三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跟你班主任先拿一点,后面我们还他嘛。”陈宝田说道。
“爸,你看路好了就给我打钱,我先跟同学凑合几天,就这样,挂了。”陈三扶着公用电话,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父亲的一番苦心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并不是那种学习的料啊,进了学校只能是浪费钱啊。
陈三对父亲的期盼有些不知所措,对未来有着无限的迷茫。
“叼毛,家里给你打钱了没有啊,咱们一起去搓一顿啊。”黄毛挑了挑眉对陈三说到。
“大哥,没呢,我家里下大雪不通车。”陈三嘿嘿笑道。
“咱们虽然是兄弟,可是兄弟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得想办法弄点钱啊。”黄毛皱着眉头。
“我们都是学生,能有啥办法?”
“大哥带你去赚钱去。”黄毛神秘一笑,起身示意陈三跟上。
黄毛在学校拐角处拿了一根棒球棒,“给,拿着。”头也不回的往后一抛。
陈三没有接住,棒球棍在地上叮当打了几个轱辘。
捡起地上的棍子,陈三对这次的行动有了猜测,即便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上树了,黄毛大概率是要带自己去劫道去。
一个电话亭旁,黄毛斜岔着腿,嘴角叼着一根烟,打量着过往的学生。
“哎,站住!”黄毛对一个穿粉红色衣服的小姑娘大喝了一声。
小姑娘吓得原地站住,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