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离别

今天是岚志墨到新单位报到的日子,博雅川可不同往日,岚志墨还没晨醒她就起来帮岚志墨收拾该带的东西,然后洗漱、做早餐。岚志墨醒来看着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做早餐的博雅川,和地毯上装叠整齐自己的生活用品,一股暖流在身体里蔓延,他从背后抱住她,她正在煎荷包蛋,一手拿着铲子一手拿着盘子,扭过脖子仰起头,他亲亲她的脸颊,荷包蛋在煎锅里要冒烟了,她转回头说:

“宝贝,快洗漱去,马上就可以开早餐,第一天去新单位上班绝对不能迟到。”

他紧紧的抱着她不肯松开。自从母亲离开后,他再也没有享受到这份感觉了。

她把煎蛋放进盘子里,腾出双手掰开他的双手,转过身用双手抚摸着他的双额说:“乖,听话,去洗漱啊!”她拉着他的手走进洗手间,她早就给他挤好了牙膏,牙杯里对上温度刚好的水,用热水烫过的毛巾装在保鲜袋里,她用力的撒开手,带上洗手间的门。门里边他哭了,不敢出声,门外边她也哭了,同样也不敢出声。他面带微笑的走出洗手间,她也笑容可掬的在洗手间门口等他出来。

两个人对坐着吃早餐,谁也不抬头,谁也不说话。手机短信的铃声响了,是她的手机,两个人的目光同时盯向手机,屏幕的上栏显示是戚斌。她顿时像怀揣着兔子,好久都没和骨头联系了,删了骨头的微信后,骨头曾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也发过几条信息,但她不想因为骨头影响了和岚志墨的感情,所以一直没回,岚志墨知道这些,也为她做出这样的决定而感动。但此刻她不知道骨头会发什么样的信息内容,会不会触及到岚志墨的情绪,她不敢伸手去拿手机。

岚志墨还是忍不住地划开手机,戚斌信息内容:“丫头,好久没有你的信息了,你怎样?没什么事情吧?真的很担心你?”

她望着他的表情只是眨着眼睛。

他没有生气,但还是略带质疑的问:“小豆芽,你又和他联系了?”

“我没有,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也一定要做到?”

“嗯!”

“我也有时间就会回来看你,不要让我失望听到没有?”

“听到了!”

“乖乖的等我……?”

“哦!”

“我该走了。”他站起身换鞋穿衣服拎东西,她站在那里望着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站着。

他推门和她告别,她才反应过来他真的要走了。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她走到他身边说:

“你再抱抱我吧?”

两个人抱在一起都哭了!

岚志墨拎起地上的东西,头也没回急步走下楼梯。博雅川没有出门去送,她已经没了送他的勇气,站在凉台望着车轮缓缓驶去。很久很久她才缓过神来,擦去眼角的泪水,她想沏杯茶让自己镇定,无意识的拿出两个茶杯,想起两个人一起喝茶时的争执与笑声,她的眼睛再次湿润,觉得屋内好清凉。她把沏好的茶倒进保温杯端进书房,打开日记本写到:

2016年11月25日中度雾霾

颗粒无收的日子能熬多久,公司面临再无宁日的支撑。树叶斗大,禁不起四季风吹。我的心沉入海针,那个强装笑颜的自己,从不抽泣。撑一撑,再撑撑,总会过去。那还有心思顾及其事,也不是破罐子破摔那人。知道你很爱我,我给你百分之一百二的信任,想用时间来读懂我,我退退让让,你攻攻进进,迷糊了爱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

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特别是望着你背影的时候;我们的关系不仅仅是爱,不可能是退进,不只是亲情、友情;是影子的烙印,是牵挂的锁恒,是濡沫的依附,是寄托的能量。我们都过了豆蔻年龄,凡事需要净化处理,婉转而安妥。你我之间的情分,像天边的那株红,美的让人想流泪,那种无法让人分享的压抑,你能懂吗?

一次次极致的浪漫,在我心里堪称完美。只要和你在一起,眼里只有你,没有风景。也都是你,你不应该质疑我对你的专一,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事?

博雅川写到这里习惯性的端起茶杯,发现杯子里的水已经空了,每当这个时候岚志墨也会习惯性的给她续上水,可是现在杯空了人也空了。她一时接收不了屋子里的清冷,从不爱逛街的她约了玥怡去逛街。

新单位在市外的县城,距市里40分钟的车程,岚志墨无心看车外的风景,路口的红绿灯都会忘记分别,他的脑子里全是博雅川天真的笑容。新单位的领导早就给他安排好了工作,他把东西放进宿舍,就给博雅川发微信说:

“小豆芽,我的宝贝,我到了,新的单位很好,不必惦挂!

两个多月的形影不离,贴身相处,体会更多的美好与难得。人最为难得难舍的就是情感,你我之间的这份甚至超越生命。多年以来数次离别的伤痛也无法比拟,我们眼睛里不知有多少潮湿。小豆芽,一滴水离不开你,我们的感情不是单一的,一滴水把太多太多的情感凝聚在一起,给予小豆芽是源源不断的精神食粮。人是要一份精神的,唯有这份精神动力,世界才如此美好,人间才有如此多情,

分别时刻,我们尽力克制情绪,一切看似自然的东西,却让人无语。你的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难忘岁月的美好,珍惜我们这份难得的机缘,感谢上天的安排!

一滴水时刻都在想小豆芽”

博雅川回复说:“看着飞去的车轮,像似梦里的场景。站在那里望着你远去也是幸福!收收心,好好工作,好男人当自强!爱你的小豆芽!”

岚志墨正在收拾宿舍,门岗说有人找他。他纳闷的想,刚到这里会是谁找啊?他到大门口一看,原来是糖果和刘婷婷。

和门岗打过招呼,岚志墨把糖果和刘婷婷带到宿舍,岚志墨问:

“你们俩怎么来了,我刚报到,影响不好。”

“我们为什么不能来,就是想看看你是否真的来这里报到。”

宿舍什么配置还没有,只有一张床,糖果和刘婷婷坐在床边,刘婷婷半开玩笑的说:“岚志墨,是不是外边有女人了,这么长时间不回家,一定有问题。”

岚志墨说:“在说什么呀?要没什么事你们两回去吧,影响不好。”

刘婷婷看看糖果,糖果顺手拿起岚志墨的手机,岚志墨心跳加速,有刘婷婷在又不好说什么。糖果没能打开岚志墨的手机,只好又放回原位。刘婷婷笑着给岚志墨说:

“看把你紧张的,是不是真的心里有鬼。”

岚志墨没有说话,只顾收拾自己的东西。糖果有点没趣的说:

“老公,我们俩走了,从今天起,你除了上班和值班其它的时间必须是在家里。不然的话我会天天到单位来找你。”

岚志墨礼貌的把她们俩送到大门口,也是为了遮掩单位人的耳目。他心口一阵阵疼痛。

刘婷婷开着车说糖果:“你怎么还没有破了你老公的手机密码,这一趟白去了,还给了他一些警惕。你为什么不直接冲他要密码呢?”

“我们俩有约定,彼此不看对方的手机。这也是我们俩信任的最基本底线。”

“就傻吧你。这社会还有男人值得你去信任。”

“我会继续努力破解。”

“我会陪你不定时的跟踪你老公一段时间,总会有破绽的。”

岚志墨把糖果去单位找他的事情告诉了博雅川,博雅川要岚志墨不值班就回家吧。她虽然不情愿,但凡事要站在她人的角度去思考,她只能做这样的决定。

岚志墨在单位吃过晚饭回家,糖果和朋友吃饭还没有回来,家里的花花草草都干死了,鱼也饿的没了精气神,鱼缸里的水浑浊到发臭,茶道上盖碗里泡过的茶发霉,上边浮一层白毛,厨房里吃过饭的碗、锅、盆满满堆了一水池。岚志墨气急的想把水池里的锅碗瓢盆一个个敲碎,他忍住了这股怨火,换上衣服清理家里的卫生。

博雅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眼睛怎么也闭不上,她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想数数吊灯折射出多少光束,从而分散她想念岚志墨的心绪。刚数到第一束,就觉得岚志墨在旁边嬉戏她,两个人开始语笑喧阗。她不敢在待在卧室,就起身披上一件外衣走进书房,翻开书,顺手去端茶杯,发现茶杯空空的,就觉得旁边的椅子上岚志墨说:傻丫头,口渴了吧,一滴水不会渴着小豆芽的!亲我一个。晚上不许喝茶水了,会影响睡眠,我给你烧白开水去。她把书合上,爬在书桌上,泪水印在书上,湿了好大一片。此时她突然听到客厅里岚志墨在朗读《致橡树》,通常岚志墨在朗读时,她都会在用心的沏一碗好茶,他闻着茶的香气,会朗读得更加蕴魂而专注。她急忙起身走向客厅,发现根本没有岚志墨的影子。偌大一个房子,不知道哪间可以让她留宿,卧室、书房、客厅、餐厅、厨房包括洗手间都环绕着他们的笑声。她无奈的走进客房,爬在床上,用被子捂住头,放声大哭。哭累了,掀开被子,又坐在床上傻笑。她划开手机,点开岚志墨的名字,却没有勇气拨出去,一次次重复着,一次次都还是没有勇气。她划开微信栏,无数遍的敲字,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你在想我吗?她就这样敲着,占满了整个手机屏,却还是没有按发送键。她把手机甩出去,又急忙捡回来,揣在怀里,她怕漏掉一个信息。她竖着耳朵在听楼梯的脚步声,希望听到为了让楼梯的声控灯亮而故意咳咳的声音。她好像真的听到了岚志墨开门的声音,然后说:宝贝,我回来了,你等困了吧!她兴奋的去开门,门外漆黑一片,只有丝凉的夜风吹进她的骨脉。

糖果和刘婷婷以及平常她们几个玩得比较好的朋友,在研究着怎么破解岚志墨的手机密码。和跟踪岚志墨的地点、时间、路线。

岚志墨把家里收拾干净,几度挣扎拨通了糖果的电话。糖果看到来电是老公忙说:“我老公的电话。”

刘婷婷说:“不要及时接,停一会给他返回去。”

过了一会,糖果拨通了岚志墨的电话:

“你在哪呢?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和朋友聊天呢,你回来了?”

“是的。”

“一会就回去。”

“路上注意安全。”

“哦!”

岚志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沏上茶,打开电视,屏幕上播的什么,他根本没有心思看,22点多了,不知道他的小豆芽睡了没有,他划开手机,点出小豆芽的微信栏,发送到:

“小豆芽,睡了吗?你在忙什么?在干啥?”

她心略感慰藉的急忙回复说:“在等你的电话或信息,回顾我们的过往,制作音乐相册。我就做好了,发给你!”

“宝贝,好感动的音乐相册。许多往事历历在目,抓住了生活的点滴,情话自然,集聚万物,感动能感动的一切,幸福着能幸福的人,这就是生活。明天早晨起床记得喝水吃早点,我不在你身边也不能忽略,身体健康最重要。”

“嗯,知道了。”

岚志墨担心博雅川的生活起居,领会到了她早起起床的困难。尽管他的提醒不会起到作用,但还是想嘱咐他。博雅川娇宠的笑声在他耳边萦绕,他隐隐酸痛的发信息说:

“小豆芽,我的宝贝,爱是什么?是精神上的最高追求,是人世间最美的乐章,是情感上最真的寄托,是分别时难舍的心痛,是相思时那份期盼,是相见时那份激动,是争吵时用心承诺,是平日里承载的永恒,更是抹洗一切的感动!

相处在一起时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相濡以沫、杨柳依依、举案齐眉的感动;更能悟出茶能醉人,花能对语的真谛。一日三餐的别致,无学费的教会了你我的争吵,激怒时给你眼睛带来的潮湿,别离时产生的太多静美文字,心系的牵挂,无数次你我感动着自己。小豆芽:我好想你!好想你!”

“我也在想你!”

“宝贝,明天严重雾霾。车限号,单号单开,双号双开。没事就待在家里别出去,看看书喝喝茶什么的,知道吗?”

“啰嗦,知道了。”

“宝贝,凌晨了,现在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我给你讲故事,你慢慢入睡……?”岚志墨还没有按发送键,糖果推门而入,他急忙关掉手机屏,把手机装进口袋。

糖果直接坐到岚志墨的怀里,两个多月没回家,的确对不起怀里的这个女人。他抱住她,一股浓烈的酒味和烟味刺入鼻孔,他想松开她又怕伤着她就说:

“你又抽烟喝酒了。”

“朋友聚在一起,难免的。”

“为什么总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你是我的老公,我去你单位找你是很正常的事情。怎么就成了不理智了。”

“以后别这样了,影响不好。”

“怕影响不好就天天回家,还怨着我了。”

“我们睡觉去吧?”

“我不想睡觉,想和你聊天。”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糖果蹭的从岚志墨的怀里站起来,用手指着他说:“你烦我,所以你宁愿躲着我,看来你他妈的真的外边有人了?”

岚志墨没有理糖果,起身往卧室走,糖果拦着卧室的门不让他进,他把她的手拿开,她一气之下把他推到在地,岚志墨站起来眉毛都气斜了说:

“不要激怒我的底线,逼着我出手。”

“你动动我试试?”

“收起你的控制欲,看你身上哪一点还有女人的味觉?”

他把卧室的门反锁住,她极力的敲着门,还不时的用脚去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