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高昌壁

高昌壁比柳中城要大上不少，城中有一千多车师人，还有一些其他民族的人，多是因为战乱流落至此的。

还有一些汉人，也是当初汉军屯田的时候留下来没走的，汉人与车师人的混血儿也有一些，都聚集在高昌壁。

因为车师前国的国王不信任汉人，所以把他们从交河城赶到了高昌壁，可是又要依赖这些汉人掌握的种植和冶炼技术，才形成了今日的局面。

高昌壁的车师驻军有三百多人，比柳中城要多上一些，当然对于汉人大军来说，就不值一提了。

听到高昌壁的驻军只有三百多人，耿秉和耿恭的眼神都亮了，两个人互相对看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的都是对胜利的渴望。

让人把俘虏押下去，严加看管，耿秉和耿恭还有两个人的一些心腹部下就开始研究如何趁热打铁，趁消息还没有传到那里之前，赶紧拿下高昌壁。

可是高昌壁不比柳中城，城墙比柳中城要高出一倍，达到了两丈，而且是汉军当年修筑的城墙，都是用夯土法打造的，比柳中城坚固的多。

不用攻城云梯是不可能的，而如果这样正式的攻城，伤亡只怕在所难免，耿秉虽然是作战勇猛，可是不代表他没脑子，以最小的伤亡获取胜利才是为将之道。

就在众人苦苦思索的时候，范羌弱弱的举手示意，“两位大人，我有个主意。”

耿恭看向范羌，“子厚，这都是自己人，尽管说，不要顾忌。”耿秉也连连点头，他知道范羌是耿恭的心腹，有些印象，第一次遭遇战就是范羌打赢的嘛。

“我觉得我们可以这样去做......他们不是还不知道柳中城陷落的消息吗？”

耿恭眼睛一亮，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招呢？

他和耿秉都是聪明人，范羌只要一提醒，详细的作战计划几乎立刻就出现在他们两个人的脑子里，两个人立刻仔细推敲起来，每一个细节都很重要。

高昌壁的驻军首领叫做乌普，他还是有点王族血缘的车师贵族，所以比较受车师前国的国王信任，被派来驻守这座城市，这里可是交河城的最后的门户和屏障。

如果不是车师前国的总兵力实在是捉襟见肘，他手下的军队一定会比现在更多，现在嘛，就只能用这拼凑出来的三百人守城了。

大汉派出西征大军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车师前国，这还是匈奴人传递给车师后国，又从车师后国传到这的。

两个国家虽然分裂，但是毕竟两个国王有着血缘关系，相对来说，还是处于比较和睦的阶段，这在两个国家的历史上并不多见。

虽然不知道汉军行进到哪里了，可是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的，尽管没有足够的人力增高城墙，可是修修补补还是可以的。

而且他还要求柳中城的城主一有情况立刻快马向自己报信，这样自己就会有预警时间，然后根据汉军的多寡，再决定是守是退。

所以他每日都无数次的登上城头巡视，以免手下人懈怠，守城的都是车师人，城中的那些汉人和他们的混血子弟，一个也没有征召进军队，国王陛下对他们不放心。

不然他的军队还可以多出一百人来，一百人可是很宝贵的一股力量，其实这些汉人，特别是那些混血儿，和他们的故国失去联系都有近百年了，和车师人也没啥区别了。

会说汉话，写汉字的没多少了，也就他们那些族中长老还可以吧，年轻人和车师人没啥区别，甚至相貌上都很少有汉人的特征了。

就在他想着是否不顾国王的决定，招一些混血儿加入自己的军队，弥补一下不足的员额时，远处突然响起了杂乱的马蹄声。

他赶紧抬头看去，他现在就站在东面的城墙上，因为这是汉军最可能出现的方向，也是柳中城所在的方向。

马蹄声果然是从东方传来的，乌普也是车师前国军队之中数得上的神射手，所以他的视力是极好的，他能够看清疾驰而来的四五十骑都是车师人的打扮。

车师是西域的咽喉要道，所以并不缺少来自乌孙等国家的骏马，这些跑过来的车师人正是骑着西域骏马，看那高大的身躯就不是匈奴人的矮马可比的。

汉人虽然大规模的引进西域良马，甚至不惜远征大宛，以大宛的种马来改善汉军的战马，可是这些年与西域断绝往来，汉军战马的水准已经衰落，现在更多的是和匈奴马杂交的后代了。

马蹄声越来越响，并不是因为这些车师人离得近了，而是在他们身后三四里的地方出现了一队追兵，也都是骑兵，大约有两三百骑，他们的战马明显要矮上一头。

身上的军服是绛红色的，外面罩着深色的皮甲，虽然没有见过这种军服，但是听说汉军就是绛红色的军装的，这些追兵是汉军吧？

城头上响起了示警的号角声，车师前国的守军立刻纷乱的跑上城头，有的人衣服都没穿好，就拎着自己的武器跑上来了，乌普狠狠的踢了几脚。

这些混蛋，枉费自己每天辛苦的训练，怎么就训练不出来呢，难怪一和匈奴人交手就是大败亏输。

前面的那些车师人落在最后的几个，被追上来的汉军用弩箭射落马下，汉军的射术还是很棒的，他们的战马虽然速度差一些，可是耐力极好。

跑在最前面的车师人眼看着就进入了城头的射程范围了，乌普拿起自己的长弓，亲自射出一箭，准确的落在来人的马前，以示警告。

“乌普大人，是我，柳中城的卡胡尔，快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城，汉军来了，柳中城守不住，就我们这点人跑出来了，其他人都被汉军抓了。”

卡胡尔？乌普仔细辨认了一下，下面那个狼狈不堪，浑身血迹斑斑的车师人果然是柳中城的城主卡胡尔，虽然那是一个仅有几百人的小城，也许叫村庄更合适。

他看了一眼远处已经放缓前进速度的汉军追兵，二三百骑兵，想要打下城高墙厚的高昌壁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就放下了警惕之心。

卡胡尔好歹还算是他的远房亲戚，平日里对自己也有所敬献，自己不能见死不救，“开门，放他们进来，弓箭手提高警惕，防止汉军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