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们感激地一直答谢着,发完银子,慕容印与灾民们谈了几句便离开。“师父今天有些反常。”南宫醒与慕容印一齐坐在河边,河风凉凉地打在脸上。
“南宫醒,我要嫁人了。”她没有看他,而他咬咬下唇:“那我就去劫了你的花轿。”慕容印摇摇头:“南宫醒,是去宫里。”南宫醒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傻瓜,女大当嫁。”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么地不愿她离开,他只想看着她就好。
“南宫醒,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要忙,如果有时间,可不可以来看看灾民们?”
南宫醒拍拍她的头:“南宫醒能为慕容印做事,是何等的荣幸啊。”她感激地看着他,从认识到现在,他什么事拒绝过自己呢?
大婚的时间眨眼便到,黄君若看着身着嫁衣的女儿,半喜半忧,想着女儿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做母亲的自然高兴,只是那宫中的事,谁能说清楚?昔日捣蛋的女儿如今要为人妻了,也要离开家了。
“娘亲,印儿美吗?”慕容印转身向母亲问道,一身的红装,洁白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左肩下的桃形胎记若隐若现,黄君若却哭了起来:“母亲宁愿你长得平平凡凡的,过普通人的生活。”慕容执抱着雪球般的小狗递给英儿:“印儿喜欢狗,以后看到狗就像看到哥哥一样。”
慕容印打趣道:“原来慕容执是狗啊!”慕容恒轻咳了两声:“印儿,该走了。”红色的身影在一群人的拥护下走到大门前,门外的迎亲队伍很是庞大,想着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便想大哭一顿,可是眼泪已经忘了怎么流出来。
跪在门前:“爹爹、娘亲、哥哥,印儿不肖,以后再也不能陪着你们了。”黄君若泣不成声,慕容恒转过身不看女儿,挥手,红色的纱巾挡住了绝世的容颜,红色的轿子消失在慕容府。
以后,她不再只是慕容家的女儿,她还是七皇子的妃子,多么可笑的称呼,那个总是对自己冰冷着一张脸的七皇子,她的命运为什么要与他系在一起。
总觉得到宫中的距离突然短了一截,许是心理作用,自己也在怕,不是吗?喜娘兴奋得大喊一声:“新娘落轿。”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落入一只冰冷的手中,手的主人便是她的夫君,她爱了十几年的司马煜允。
拜完堂,便被喜娘牵到新房当中,英儿将慕容执送的球球放在地上,小家伙对着陌生的环境发着呆。
夜终于还是来了,略带酒气的司马煜允推开门,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掀开红盖头时异常的温柔,她以为,她今夜可以做他的女人,却被门外的敲门声敲醒了她的思虑。
“七皇子,小姐又犯病了。”那日在皇宫见到的宫女跪了下来,司马煜允不顾一切就冲了出去,英儿见状赶紧走了进来。
“小姐,今天可是你的大婚,七皇子怎么可以……”英儿抱怨着,慕容印压住心里的难受,摘下凤冠走到桌前:“英儿一起吃吧,累了一天可真的饿了。”
英儿心疼地看着她,连球球也知事地坐到她脚边,司马煜允,我等你回来。
第二日清晨便要去给太后、皇后请安,刚刚大婚,慕容印着了一件略红的抹胸,粉色的外纱,司马煜允一脸倦意坐在车内。
“你先睡会儿吧,到了我唤你。”慕容印还是调皮地笑,他竟靠着后垫睡着了,她想问他,他究竟有多爱寒冰。
他们一齐踏进平和宫,太后和皇后正开心地聊着天,门外的小太监向内殿报了一声:“七皇子殿下、七皇妃驾到。”
他们跪了下来:“允儿(印儿)给祖母、母后(姑姑)请安。”太后看着自己最疼的孙儿,接过慕容印递过来的茶,笑道:“允儿看起来怎么无精打采的?虽是新婚也得注意身体啊。”太后的一句话惹得在座的嫔妃窃笑,慕容印脸一红:“祖母,您……”
太后见状也大笑起来:“你们看看,哀家的孙媳妇害羞了。”
司马煜允扶起慕容印:“祖母就别拿印儿取笑了。”众人更是笑起来,皇后放下手中的茶:“你们瞧瞧,这才新婚,便如此维护印儿,以后我们可不敢得罪印儿了。”
回到七皇府已是午饭时分,太后很是喜欢说话有趣的慕容印,要她留下来吃午饭,司马煜允拉起她的手,她会意地点点头,以改日为由离开了平和宫。
她只字未提昨夜的事,吃过午饭后便带着球球在花园中跑着,这里,她又回到路琼瑶时的安静,也不知这样好不好。
球球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还跑到花丛中与慕容印玩起了捉迷藏。慕容执,你知不知道,现在印儿好想你,虽然你从小就是那样的讨厌。
与球球玩时没想到会撞到人,被撞到的女子皱了皱眉:“皇妃再怎么讨厌我家小姐,也不至于下如此毒手吧。”又是那个叫青儿的丫头,英儿早受够了,慕容印却当她们是透明人一般,不屑地摸摸额头,天可真热啊。“那意思是要本妃给你下跪道歉了?试问慕容印怎么对你下毒手了?”
寒冰脸色更是煞白,眼前绝美的女人便是七皇妃,想着忙压住心中的难过:“寒冰身体不适,先行告退。”寒冰咬咬下唇,转身离去,球球却从花丛中窜了出来,许是慕容印没去找它,它生气了,便冲着寒冰叫了起来。
寒冰看到狗,晕了过去,慕容印知道青儿定会马上将司马煜允叫来,说自己怎么怎么毒害她家小姐,苦笑着看司马煜允的身影从身边跑过,险些将她推倒在地,他抱着寒冰,没有回头:“慕容印,别学阮妃那套,仗着自己家世就随意压人,如果寒冰出了什么事,休怪司马煜允无情。”
他的话依旧冰冷,却像箭一般刺在她的心里,司马煜允,你无情?你何时对慕容印有过情了?那就别怪慕容印将你的七皇府闹得鸡犬不宁,她受够了。她想要的安静生活也被打乱了,谁赔?
狡黠的眼神,将球球交给英儿,径自往厨房方向走去,那次厨房烧了,司马煜允你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吗?那就从你的厨房开始,这是你自找的。你讨厌我,那你就更加讨厌吧,我才不稀罕。
慕容印一到厨房,倒是吓坏了厨房里的仆人,还未行礼,她就举起菜刀,将厨房内的菜全给砍了,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英儿着急地叫道:“小姐,你这是在干吗?别气坏了身子。”慕容印邪邪地一笑:“在练习砍人功,待会儿去把姑爷砍了。”外屋的人倒吸了一口气。
看着杂乱的厨房,慕容印满意地一笑,又在众人的呆滞中往花园走去,夺去太监手中的大剪刀,就往司马煜允爱的花剪去,一旁的人又是一惊,连忙跪下:“皇妃使不得,使不得。”
她哪听得进去,剪得正起劲呢,花园部分已变得不成样子,球球却很高兴地围着慕容印转。
回到房间,又将可以砸的东西全往地上砸,司马煜允居然没出现。慕容印提着一袋银子就带着英儿和球球走出七皇府,英儿不停地发笑:“小姐前几日的温顺倒让英儿不适,现在有小姐的样子了。”
到难民区时,慕容印不由得大惊,难民们正修建着房屋,自己都只顾着发银子给他们,却忘了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家。
他们都停下手中的活看着陌生的慕容印,奇怪她的到来。南宫醒的声音传了来:“吃饭咯。”慕容印顺着声音看去,衣着白装的南宫醒正手执汤勺,一副大婶的样子,南宫醒看到慕容印,眼神很是温柔:“各位同胞,这位就是我们的慕容公子,现在的七皇妃。”怎么听都感觉他的口气酸酸的。
难民们急忙跪下,慕容印握着一位老妇人的手,又叫大家先吃饭。
南宫醒敲了敲慕容印的头:“师父终于出来了,可想死醒儿了。”慕容印捂着头:“南宫醒,很痛哎!”
球球和孩子们玩得开心,慕容印拿出包袱中的银子,心里想着:司马煜允,偷了你的银子,也就拿你的名义来分发咯。
“大家排好队,这点银子是七皇子对大家的一点心意,人人都有份哦。”难民们高呼:“七皇子千岁。”
司马煜允,美了你了。
“哎,对了,他们怎么想到建屋的?”慕容印发完银子,坐在南宫醒身边。“这段时间天气还算暖和,过段时间就是雷雨时节,想着就让他们建个屋子,他们也需要属于自己的家。”南宫醒的话,让一旁的英儿抹了一把眼泪,道:“南宫公子实在是太好了!”慕容印也感激地看着他,是不是自己也该为难民做些什么呢?
回到府中,司马煜允正坐在庭院中,月光洒在他身上,配上一双干净而邪魅的脸,他安静地闭着眼,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慕容印看得呆了,她真希望他永远这样安安静静的就好,想着便发出了笑声,他何时不是安静的?对她更是格外的安静呢。
“在想什么?”司马煜允的气息就在耳边,她慌忙退后:“你是鬼啊!都不出声的。”司马煜允依旧冰冷着,没有表情:“你堂堂七皇府皇妃,深更半夜不回家,回到家就站在这里发呆,还怪我?”慕容印气得脸发红:“你……司马煜允,你无理取闹!”
司马煜允冷哼了一声:“是我无理取闹还是你无理取闹?害冰儿不说,还将府上弄得乌烟瘴气,真不知当初父皇怎会判了这样一桩婚事,还有你,慕容印,深更半夜和别的男人一起鬼混,传出去别人会怎样看待皇家?”
慕容印咬紧了牙,走到司马煜允面前,微微欠身,温柔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相公,是慕容印家教不好,败了你们皇家的尊严,那么是不是要像相公一样,金屋藏娇,然后把新娘晾到一边!”
随即踩了司马煜允一脚,大吼道:“司马煜允,有种你就把慕容印休了,我慕容印自认没有做出对不起七皇妃这个身份的事来,你想与你的冰儿怎样我不管,我现在要回去休息了!”
慕容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要回房,真是气死她了。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地拉住。
“慕容印,不关冰儿的事!”
慕容印向他的手腕咬去,血渐渐溢出来,慕容印一脸的委屈:“司马煜允,你个大笨蛋,大白痴,大无赖。”为什么你就是感觉不到慕容印喜欢你很多年了。
看着慕容印离去的身影,司马煜允看了看手腕上的牙印,居然笑了起来,慕容印,你究竟是怎样的人,阴晴不定。
其实,他正为刚才寒冰昏倒的事吼了她,想向她道歉,寒冰犯病的规律不定,是他太过心急才会这样对他,看着她一脸的无辜,他的心就会好痛,好痛。可是看到的只有她的身影,他急了,门卫说她出去了,他就坐在庭院里等她,夜很深了,他很着急,担心她在外面出什么事,他承认是他冷落了她。
当看到她回来,他故意假装睡着,却发现那丫头在发呆,想着她一定在想外面的趣事,想着她会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就积了一堆气,才会对她发那么大的火,慕容印,到底该怎样对你?每次见面都是以吵架告终,这是我们的命运吗?
慕容印气冲冲地回到屋里,一生气将手打在墙上,又吃痛地跳起来,球球发着呆看着她。慕容印蹲了下来,摸摸球球胖胖的身躯:“球球,司马煜允是个笨蛋,以后都不理他哦,还有,见到他就咬他一次,他最好是得了疯狗病最好。”
英儿无奈地收拾着床铺,也是姑爷太过分了,球球似乎不太乐意慕容印那句“疯狗病”,居然跑到床下生起气来。
清晨,阳光正好,慕容印让英儿去厨房端些饭菜来,昨天累了一天,还受司马煜允的气,居然忘了吃饭。于是抬着洗脸水走到门口,想起现代遇到不顺心的事时就大吼出来,便闭着眼睛对着天空大喊:“司马煜允浑蛋!”
“是在骂我吗?”一道熟悉不过的声音使慕容印睁大了眼睛,司马煜允黑色的衣服已被淋得湿透,水顺着脸流下来,慕容印一见情况不妙,便急忙转身:“司马煜允,我什么也没干,也没有骂你。”
司马煜允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将慕容印硬拽过头来,手轻轻划过她的脸,邪魅的桃花眼半眯着:“有你这样大清早拿水泼夫君,大清早就骂夫君的娘子吗?”慕容印伸出衣袖,擦去他脸上的水渍:“谁叫你大清早就跑来我房间门口的!”
司马煜允生气地向她的唇印去,慕容印睁大了眼睛,想挣脱他,却被他的手钳制着,便呆立在那儿,司马煜允感觉到她不反抗也不接受,便将舌头探进了她的嘴里,慕容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天知道她就这样将身长八尺的司马煜允推开。只是因为,她想到他也是这样与寒冰在一起的,心里就更难受了。
司马煜允有趣地看着她,这女人到底是怎样的人?“外星人!”慕容印大骂一声,她真的生气了,她是那样可以随随便便想亲就亲的女人吗?司马煜允这个疯子。
司马煜允无奈,难道她可以听到他心里所想的吗?
英儿带着几人端着饭菜上来,看到全身湿透的司马煜允以及一脸怒火的慕容印,一下懵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便吩咐把饭菜先端进屋内,走到慕容印面前:“小姐,饭菜来了。”
慕容印饿得不行,没理会司马煜允自己坐着吃了起来,奇怪,今天的饭菜怎么这么香?英儿急忙问道:“姑爷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换身衣服。”司马煜允看着一大桌饭菜:“七皇妃心情好,给夫君洗脸。”
慕容印险些将吃进去的菜吐了出来,她给他洗脸?想象力真丰富!
“哎,皇妃,照你这样早餐都吃这么多,我七皇府要怎么养你啊!”司马煜允打趣道,也只有慕容印早餐这样吃了吧。
“小姐昨儿个一天都没吃饭。”英儿看着小姐昨天的样子,就心疼。慕容印白了英儿一眼:“你给他解释干吗,本小姐就是吃得多,怎样?有种你司马煜允就告去皇上那儿,说慕容印吃得多,要休了慕容印。”
司马煜允气得转身离去:“小心别吃成猪。”
慕容印看着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向英儿问道:“我变胖了吗?”英儿摇摇头,她才又进入与食物斗争的状态。
太阳火辣辣的热,慕容印拿着扇子坐在庭院的树下,烦人的知了不停地叫着,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在石桌上。无奈啊,于是看着院中的红色果子便吟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她这辈子注定了这样下去了吧,怀揣着少女的梦却嫁给个“死神”,如果真的有相思蛊,那她第一个就要给司马煜允种下,让他专心对待自己。想想就算真的有,自己也不会要那么勉强的爱情吧。
身后传来司马煜允的声音:“原来皇妃还会作诗啊。”慕容印依旧趴在桌上,头昏沉沉的,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我还以为你只会烧厨房、扔糖葫芦呢。”她听不清楚司马煜允的话,便睡了过去,估计是中暑了。
司马煜允以为她是假装睡着,便走到她身边,替她擦去额上的汗珠,才发现原来是发烧了,便将她抱回房间,这丫头也是,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隐灵大夫诊过脉,开了方子便叫英儿随他去取药,还说她是因为劳累过度,加上天气炎热才会晕倒,司马煜允冷冷站在床边:“你究竟在忙些什么?”她确实不在乎他呢。
久旱必有大雨。雷雨说来就来,司马煜允就守在床前,床上的人似乎受到了惊吓,拉紧了他的手。他无奈,只好像哄小孩一般哄着她入睡。
慕容印很安稳地度过了一夜,醒来时司马煜允还拉着自己的手睡着,看着他安静的样子,她心里就很开心,也许只要是看到他,都很开心吧。
“口水流出来了。”司马煜允看着眼前的人,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慕容印下意识地用手抹了抹下巴,才知道被骗了,大吼道:“司马煜允,你欠揍是吗?”
司马煜允松开她的手,端起桌上的燕窝粥走向床前:“你舍得揍我吗?要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吃?”慕容印张开嘴,示意他喂,他无奈,没想到她这么厚脸皮。
“哎,对了,昨夜你一直在唤‘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是什么?”司马煜允感觉她真的好奇怪,是很奇怪。慕容印听后不停地咳嗽,要怎么给他解释呢?不可能告诉他,那是21世纪的语言吧,那他肯定又会问她,21世纪是什么……
“爸爸的意思就是爹爹,妈妈的意思就是娘亲咯。”慕容印接过他手上的粥自己喝了起来:“你们慕容府都是这样叫的吗?哎,你慢点,会烫。”司马煜允刚说完,慕容印就大叫起来,舌头被烫得很痛:“你怎么不早说!”
司马煜允心疼地看着她:“你是笨蛋吗?没看到我一直在吹吗?”原来梦里出现的人不是别人,那就好。
只是为什么自己要去在乎?
慕容印撇了撇嘴,他确实一直在吹。心里便暖暖的,司马煜允,你一定对我也有感觉的,要不怎么会对我这么好呢?
抱着球球坐在湖边,看着湖中的金鱼游来游去,心情也大好,英儿咳嗽的声音将慕容印从幻想中拉了回来,原来是司马煜允正扶着寒冰走来,寒冰一脸的病容,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也没心思去猜。
慕容印将球球交给英儿,自顾自地往湖中投鱼食,寒冰倒是小鸟依人,并未将慕容印放在眼里,司马煜允将慕容印拉了起来:“谁叫你来这里的?”
慕容印大笑:“我想去哪就去哪。哦,碍到你与你的冰儿散步的雅趣了吗?”司马煜允眼神黯淡了下来:“你的身体。”
慕容印好气,司马煜允,你到底是怎样的人?还是对我就真的只是外人一般,而自己就真的只是外人。“谢谢七爷关心,慕容印身体不是弱不禁风,您还是好生照顾好您怀中的人吧,慕容印不缺您的关心。”慕容印转身便走,她真的很气,可,司马煜允,你不爱我,又为何同意皇上的赐婚?是因为慕容家的钱吗?那又为何对我这样好?又这样的无情?还是,那只是出自你的同情心泛滥。
慕容印坐在屋内,将新娘装剪得不成样子,如果可以选择,她不要遇到他,不要爱上他,更不要嫁给他。英儿着急地拾起碎片:“小姐,我的天啊,这是嫁衣呀。”
慕容印瞪了她一眼,继续剪着:“从现在开始,我慕容印与司马煜允再无任何瓜葛!”
“是吗?”司马煜允看着地上的红色,如同他的心一般。慕容印正在气头上,大吼了一声:“是的!”司马煜允转身离去:“如你所愿吧。”她没有注意他的口气,又是一声大吼:“是如你所愿!”
是啊,真是如他所愿呢,他真的很讨厌她,从小时候开始,他讨厌一天只会惹麻烦的她,他喜欢寒冰安静的样子,只是,明明婚事他可以推却,义国的皇后本来就要是慕容家的女儿。他却说是为了太子的幸福,免得这丫头搅乱后宫,难道真的是为了太子吗?只是自己把她留在身边,有用吗?她要的是自由,而不是比慕容家更像笼子的皇宫。
手中的药被扔到了地上,他担心她才会带着药来看她,可是她似乎已经厌倦了这里,不是一直希望她离开吗?不是应该像她所说,如他所愿吗?只是为什么心要痛。
慕容印咬紧下唇,朝着厨房走去,犹如当初一般将七皇府闹得鸡飞狗跳,夜晚静得只听见慕容印砸东西的声音。
司马煜允站在庭院中,看着她带着英儿离去的身影,将手捂在胸口。月光打在冰冷的脸上,像画卷一般。
慕容印不想用自己这副样子去见难民,怕他们担心,只好在街上闲逛着。忽然,从身旁传来一阵奇异的香味,原来是一辆粉色的轿子路过,慕容印好奇地看着轿子,只见一女子掀开轿帘,向慕容印点点头。慕容印惊呆了,这世上还真有和自己这张脸美得不相上下的脸。
女子的手绢顺风飘到慕容印怀中,上面绣着“紫鹃”两字,慕容印会意地笑了笑,走到了慕容执的丝绸店,守门的人没认出是慕容印,她身着男装,活生生的一个绝色公子哥。
“这位公子是来挑选布料还是看看服装?”一位素衣女子走了过来,慕容印并未太过在意她,毕竟这店中女子众多,便大喊一声:“慕容执。”女子也吓了一跳,英儿早已见怪不怪。
慕容执无奈走了下来,看着慕容印如此无理,当着下人的面叫自己的名字,臭着脸:“慕容公子,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慕容执这里来了?”慕容印上前挽着慕容执的手就往楼上走,慕容印对楼上的新衣很是感兴趣,慕容执坐在桌前品着茶:“说了多少遍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我慕容执,好歹我不大不小也是个老板啊,宝宝你不乖。”
慕容印上前在他腹部给了一拳:“那你还当着人家姑娘的面叫我宝宝呢。”刚才的素衣女子低头脸红了起来,许是疑惑一个大男人叫“宝宝”吧。慕容执搂着素衣女子的肩,幸福地笑着:“别姑娘长姑娘短的,这是你未来的嫂嫂,葛胭。”
慕容印倒是脸红了起来,一副“都是你害我丢脸”的表情等着慕容执,向葛胭行礼:“印儿见过未来嫂嫂。”
葛胭害羞起来:“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慕容执将葛胭搂入怀中:“是吗?”葛胭急忙将他推开:“印儿在这儿呢。”慕容印笑呵呵地拉着葛胭的手:“还是嫂嫂好,慕容执就只会把印儿当作透明人。”
慕容执见两人聊得合得来,便下楼去处理事情去了。“葛胭一看就是大家闺秀,遇到慕容执这样一个体贴的男人,也算是幸运的了。”慕容印看着眼前的人儿,真羡慕她,葛胭幸福地笑着道:“印儿在宫中可好?”
慕容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怎么看得出我是女的?”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胸前。葛胭神秘的一笑:“因为你身上有独特的女儿香,哪里有男人有香味的?况且执会让一个大男人来拉我的手吗?更何况执经常说到你的事,慕容家可就只有两个宝贝啊。”
慕容印觉得自己太傻,憨笑着:“宫中的事就不提了,无聊透了,不如嫂嫂给印儿说说你和慕容执的历史吧。”
……
与葛胭谈着谈着,天已经蒙蒙亮了,慕容印要离开,葛胭一直留着她,慕容印怎好一直打搅慕容执的幸福,葛胭是边境国的公主,与出使边境做生意的慕容执一见钟情,好在葛胭的父皇和母后对慕容执很是满意,也便由着他们去。于是葛胭便随着慕容执到了义国,还准备在一个月后举行婚礼。
慕容印看着正在算账的慕容执,上前从后面搂住了他。慕容印突然好想哭,眼前叫自己宝宝的人马上就要结婚了:“慕容执,以后不许熬夜算账,要多抽时间陪葛胭,知道吗?”
慕容执点头:“以后你也别经常出来,皇宫不如慕容府,没有哥哥陪着你,要当心。”慕容印点头,拉着英儿便走出了店,现在是该想想为难民做事了。
“公子,我家小姐有请。”走了一半的路,却被几个侍女打扮的人拦住了去路,英儿警惕地问道:“你家小姐是何人?”侍女微微欠身:“紫鹃姑娘。”
英儿张大了嘴巴,慕容印摇头看着她:“怎么了?”英儿还是一惊一乍的:“公子什么时候交识了紫鹃姑娘的?那可是迎春楼的花魁啊。”
慕容印不顾她的表情,跟着侍女们就走,这么漂亮的姑娘,竟是青楼里的花魁。也许,她可以帮到她什么的。
清凉悠和的曲子远远传来,湖边,一女子坐在亭中,白纱随风飘荡着,女子的容颜清晰可见,慕容印拍着手,亭中的女子微微一笑,慕容印抽出腰间的玉箫,伴着女子的曲吹奏起来。
曲毕,女子从完美的合作中回过神来:“紫鹃见过公子。”慕容印点头,坐了下来:“紫鹃姑娘把慕容叫来有何事?”紫鹃的脸羞红了起来:“其实,紫鹃很久以前就见过公子了。”慕容印不解,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紫鹃是迎春楼的姑娘,但现在要给紫鹃赎身的人却都是家中有妻室的人,紫鹃不想成为他人眼中的介入者。紫鹃虽是清白之身,出身青楼定不会有人看得起。”
“紫鹃爱慕公子已久,只求公子将紫鹃赎出,要不然妈妈就要将紫鹃配给林员外的儿子,那是一个出了名的恶汉,紫鹃不干。”
慕容印抹了一把冷汗:“紫鹃姑娘,我可是有妻室的人。”紫鹃却跪了下来:“求公子别将紫鹃赶走,紫鹃就是做牛做马也愿意,只要能陪着公子。”
慕容印无奈解开发带:“紫鹃姑娘,印儿也没有办法帮你。”紫鹃一惊,微笑着又将慕容印的头发束好:“原来是位姑娘,是紫鹃错爱了,怪不得如此好看。姑娘能否帮帮紫鹃,紫鹃不想嫁人。”
慕容印点点头,她自然不愿意别人的婚姻也是那样的无味。“紫鹃姐姐,你等我几日,我定会找到救你的法子。”
紫鹃感激地行礼,美丽的双眸带着泪珠,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回到七皇府,全府的家丁都站在庭院中,倒把慕容印吓了一跳,不会是昨天晚上她发火做的那些事,害他们受罚了吧。
“皇妃终于回来了,可急死老奴了。”管事的林伯走到慕容印身前,倒让慕容印愧疚起来。“印儿昨日是火气大了些,在这里给大家道歉了。”慕容印向众人行了个礼,却把大家吓得跪了下去,慕容印以为大家是不愿原谅,又行礼,这次林伯赶忙上前扶起了她。
“皇妃,老奴做了一辈子的奴才,却未见过如此好的主子,老奴一干人等能怪皇妃吗?”众人居然哭了起来,可见以往司马煜允那家伙是怎么对待下人的。“昨夜皇妃生气之事,七皇子并未责罚老奴们,皇妃却还如此记起。”慕容印干笑了两声,昨天的事都记不得,她又不是脑瘫。
“那为何你们都在此处?”
“回皇妃的话,七皇子与寒姑娘去珍国看病了,老奴们担心皇妃,只好在这里等候。”话毕,慕容印感动不已。司马煜允,你不在乎我,自会有人在乎。
“印儿回来了,害大家担心,你们都各自回去休息吧,明日厨房部到我这里取银两,重买一些需要的菜回来,林伯你去账房给每个人每月工钱多加一半。”一干人等向慕容印行礼,待她抱着球球离去,才各自回房,每个人都在聊着皇妃,说七皇子不会珍惜这般好的妻子。
慕容印看着红色的新房,命英儿换成粉紫色的纱帐。司马煜允,你不爱我,我也可以活得快乐。不是吗?
七皇妃的房间,又亮了一宿。
想了几夜,给府上的人打了声招呼说是自己出去办点事,以免不告而别又害大家担心。
南宫醒看着慕容印:“你确定要办酒楼?要本公子替你照管?”慕容印点头,南宫醒一副你有病的眼神:“要知道现在长陵都是只有你们慕容家的酒楼办得最好,大家也都习惯到那里去。而后的好几家酒楼开办不久就死火了,你这又是何必呢?更何况要与自家的生意对抗?”
慕容印白了他一眼:“首先,酒楼已经决定办了,你也闲来无事替我照管着,如今我在宫中出入也不太方便,难民们也得有自己的收入,光靠救济也不是办法,还会有更多的难民,我们怎么忙得过来?”
“办酒楼可以赚到很多的钱,还可以让他们有一份职业。前提是,我不是和自家对抗,我的酒楼与慕容家的完全不一样。而且,还可以将紫鹃姑娘救出来。”
南宫醒敬佩地点头。于是酒楼的开办便开始筹划起来,南宫醒先是买了长陵风水最好的地盘,请了有名的石匠和工匠,预计中的酒楼是五层高楼,也是全长陵最高的大楼。工匠们有信心,他们也没想过房子还可以这样建。
由于请的都是速度派的和质量派的,一个月未到的时间就竣工了。慕容印还请来了厨子,教会他们如何做21世纪的菜,她虽然不会做,但会教,厨子们一经点播就忙起来,最后慕容印满意地拉下红色布条,已轰动长陵城的“榭台楼”开张了。
当然这当中有慕容执的协助,榭台楼才会有这样大的声望。难民中的青年男女着装统一在酒楼忙着,早已不亦乐乎。而喝着酒吃着菜的客人则对这酒楼的主人很是好奇,这样的酒楼,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一楼是普通的客栈样式,摆设却都是上等的座椅,也是为寻常百姓用餐方便设计,门外安排了两对青年男女,待有客人来时询问客人的需要。里间是偌大的厨房,可供几十人在里面行走自如,也是为厨师操作设计。
二楼是中等间,有专门的侍女向客人介绍各系菜色。客人可按自己喜好点菜,再由侍女将点好的菜交给厨房,期间有歌舞表演。
三楼是雅阁,自然也是上等人士喜爱来的清静之地,有不同的雅阁房,各间可由客人点曲,专门的古筝表演。
四楼是客房,有单人间、双人间,自然也是上等人士的处所,外来商人的暂时居所。环境很是安静、舒适,更是商议事情的好地方,楼阁转角处有四个男子站立,也都是个怀武艺之人,当然主要是为了安全起见,次要是客人需要什么东西好向楼下报。
五楼是南宫醒的个人天地,摆满了各种琴,也是观光的好地点。此刻慕容执正呆望着慕容印:“想不到印儿还有这么多经商方式。”慕容印不经脸红起来,这都是仿照21世纪来策划的。英儿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便说是有事处理就离开了。南宫醒一脸的无辜,对着慕容印的背影喊道:“真的交给我管啊?”
紫鹃到门外接她,守门的姑娘一脸的不屑:“仗着自己是花魁就包场啊。”紫鹃淡笑:“紫鹃可没有那个能耐。”慕容印轻摇手中的扇子:“这位姑娘看来得努力咯,要不成黄脸婆也没人赎身就可怜了。”姑娘气得直跺脚去告妈妈。
妈妈讨好地笑着:“慕容公子来了,紫鹃快带公子上楼去。青儿你这丫头,去忙自己的事去。”
紫鹃打开了房门:“他刚刚醒。”慕容印看着一脸无助躺在床上的男子,那日她夜出遇到他时,他身受重伤还被奸人扔到河中,倒把慕容印吓得大叫,紫鹃探了探他的鼻息,便叫人将他送到迎春楼。慕容印担心地指着他:“迎春楼?”
紫鹃点头:“我从不接客,放在我那里也安全,难不成要放在皇宫啊?”慕容印瘪瘪嘴,默认。好在青年的身体不错,睡十天也醒了。
“是你救了我?”男子抬起眼眸,看着慕容印,慕容印看着那双冰冷的眸子,点点头。却不料男子问道:“为什么要救我?”慕容印被刚喝进去的茶呛到:“那你问你自己好端端地跑到河里去干吗?还受这么多伤。”
“我是杀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惜这次行动失败了,也没脸面回去,你救我干吗?”男子的声音无力又无助,慕容印坐了下来:“我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当然还有这位紫鹃姑娘也救了你。”
“既然你救了我,那你就得对我负责。”男子微笑,“我可以做你的贴身保镖,你可以唤我影斯。”
慕容印张大了嘴巴,不知所措,紫鹃看着她:“你这么爱玩,有个保镖也不错啊。”慕容印这才反应过来,确实有个保镖挺不错。
于是慕容仰便有了英儿和影斯这两个跟屁虫,英儿一天就是对着影斯发呆,影斯则是一脸的冷漠。想想都好玩。英儿抱怨着:“这人是怎样?一句话也不说。”慕容印敲了敲英儿的额头:“你别忘了,人家影斯以前可是杀手哎。”
这天,林伯来传话:“皇妃,榭台楼派人来让皇妃过去一趟。”慕容印点头,微笑着:“林伯,印儿开办酒楼的事先不要告诉他人。”林伯笑着答应,皇妃可真能干啊。
刚刚还在想着该让酒楼出些新菜系,画了许多烧烤的样式,现在是赶不上了,没事,下次用好了。南宫醒一见她来,就抱怨着这里有多么的无聊,多么的烦心。慕容印像哄小孩一般:“乖,为了难民,就忍着吧。”
然后逃也似的离开酒楼,却遇到紫鹃的侍女:“慕容公子,我家小姐有请。”慕容印叫上英儿和影斯,侍女为难地低着头:“小姐说只让公子一个人去。”
英儿瘪瘪嘴,影斯倒是没有表情,许是紫鹃姑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影斯硬是将英儿拖走,慕容印看着这对活宝,无奈地摇头。
“公子请等等,小姐马上就来。”侍女急急忙忙就退下,慕容印实在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总觉得怪怪的,紫鹃怎么突然这样怪了?
“慕容公子。”听到那个讨厌女人青儿的声音,就想到府中的那个青儿,是不是叫青儿的都这样讨厌。慕容印嘴角抽搐着转身:“这么巧啊?”
青儿妩媚地坐了下来,将手搭在慕容印肩膀上,慕容印咬紧了牙:“青儿姑娘,我是来找紫鹃的。”青儿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大笑起来:“姑娘对紫鹃也这么感兴趣吗?”
慕容印将她推开,头却晕晕的:“你做了什么?”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布满全身,青儿拨弄着香炉:“你不觉得这香味很迷人吗?哈哈。”
慕容印愤怒地看着她,却无力地倒下,青儿用手弹了弹她的皮肤:“妈妈可是很欢喜迎春楼再多一个花魁哦。”慕容印就眼睁睁看着她将自己的衣物脱下,看到她将自己放在床上。
“你是紫鹃的朋友,那就陪她在这里一起吧。这得多亏了那日的羞辱,只是要你知道,我青儿不是好惹的!你就慢慢等着吧。”青儿苦笑着走出去,为什么同样是女人,慕容印却可以自由自在,而自己却得在这里每天看到一些不想见到的脸。同样是女人,为什么紫鹃就可以拥有这样的好朋友。她不甘。
“难道你就想这样一直待在这个烟花之地吗?你放我出去,要不然你一辈子也没有出头之日。”慕容印狠狠地瞪了青儿离去的背影,她不想就这样,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