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昔年,你回来!”
陆北城站在桥头,看着桥尾穿着一袭红裙,小腹凸起的女子,声音沉冷的大喊。
女子却并不回头,她一头长发被狂乱的风吹得胡乱飞舞,互相纠缠。
她抬脚,往桥的边缘更靠了一步。
“苏昔年!”陆北城再次喊她。
这一次,她终于忍不住回头,苍白美丽的脸上,一双眼睛浮现一抹希冀,她轻抚着自己已经有七个月的肚子,颤声道:“北城,我真的一无所有了,我只剩下这个孩子了,只剩下他了……”
“下来,苏昔年。”陆北城的眼底冰冷,似乎丝毫也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动容,“我不动你的孩子,但也不会认!若你要生,自己去生,我不会管。”
苏昔年一愣,眼底里最后仅存的光,慢慢的,变得黯淡。
他接着说:“你只要用你的血救下盈盈,咱们的往事,还有你害死南城的事……就,一笔勾销。”
用她的血,救白盈盈?!
呵,她恨不得白盈盈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又如何会去救她!更何况,她现在怀孕的身子,哪里经受得住长时间的输血!
风中传来他的声音,但恨意之下,在听到南城二字时,苏昔年还是恍惚了一瞬。
南城……苏昔年想到那张沐浴在血泊中的清秀面庞,脚下发软。
眼底,就是长安江,高高的桥,偌大的风,她本是恐高的,但此刻站在这里,她满心里都是决然。她想,只要跳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第三者白盈盈,还有他们的孩子……就都活不下来了!
至于南城……她也可以下去给他赔罪了!
“啊!!陆北城!”苏昔年忽然疯了一样的大喊道:“我苏昔年爱上你,就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四年了,我的四年,竟然比不上白盈盈的七个月吗!”
“当然比不上。”
陆北城俊美如铸的脸上,浮现一抹冷笑,“苏昔年,你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更何况娶你,本来也不是我的意愿。”
陆北城的眼底闪过一抹嫌恶,在他眼中,苏昔年就是个徒有外表的黑天鹅,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用尽手段,甚至不顾人性命。
苏昔年闭了闭眼,狂风在耳畔化为刀锋,“好,陆北城,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
说着,她抬起脚……
“苏昔年!”无人发觉,这一次,陆北城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紧绷。
他猛地往前迈了一步,与此同时,苏昔年也毅然决然的松开了抓着桥栏的手!
风,呼啸而过。
那一袭红裙的女子,就这样,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坠落下去。陆北城双手骤然握拳,心中不知怎的,猛然空了一块。
——
医院里。
两个相连的手术室,都亮着灯。
陆北城站在长长的走廊中央,黑色的长风衣将他的影子切割成一道看不清的暗影。
就在这时,左边的手术室门开了,一个医生焦急的冲了出来,“白盈盈情况不容乐观,她必须进行输血!”
“盈儿的血型太稀少了,虽然已经全城大屏播放献血需求,但依然没有回馈!”一旁的男子满头是汗的冲了过来,“北城,不能再犹豫了!盈儿的性命,危在旦夕!”
他是白盈盈的父亲,也是现任华都的都长,白朝军。
右边的手术室也被医生推开了门。
“苏小姐怀孕已经七个月了,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必须进行手术!”
手术,那么当然也需要输血。
整个偌大的京城,她们的血型,恐怕还真的是独一无二的。
而这时,只能救一个。
陆北城的眼底浮现死一般的寂静,而后,他冷静开口:“救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