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府。
这已经是毕方醒来的几日了。
毕方在梧桐上闭着眼睛,黎坚过去的时候他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嘴里发出噼啪的叫声。
黎坚无奈的往后退了一步,毕方,在赶他。
这是……不记得他了吗?
“这很正常,也曾有过圣灵将自己命符放在别人那的先例。”黎月弦的声音在黎坚身后传来。
“木兮,这次抵了你的一次死亡,不是开玩笑的,失忆已经是轻的了。”黎月弦抬眼看着被风安抚的梧桐落叶,“木兮,毕方他或许再也不会想起你了。”
黎坚看了看梧桐上单脚站立的闭眼小憩的毕方,再看看自己手腕上的石竹飏,“姐,我虽听他说了我与他之间的一切,可却也没记忆不是吗?上一世我也是像现在这样,没有什么记忆,他却一直在。我若弃他而去,毕方怎么办?”
他看着休憩的毕方,“姐,知道真相的那天,我不是恨你们。”
“可你,是真的不想活。”
“是。”他看着黎月弦,无力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记忆都是假的,你们也不是我亲人,我无法接受现实。可是却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姚君和你前世的记忆也开启了,可唯独我永远不会想起来。原是这个原因啊。呵……”
傀儡师,灵魂独立,弦由魂生。
黎月弦看了看毕方,再走向石桌旁坐着,“木兮,你最初的名里就带有一个坚字,所以你直接就叫黎坚了,可是那毕方却在记忆里让你多了个小名,害我被撒狗粮。”
黎坚正欲再说些什么,就看见远处屋檐上的紫衣女子,“文束。”
黎月弦转头看去,她自从看见自己被埋于那紫色芍药花之下,就在猜测,文束是否是把她的情感作为那灵囚的代价。
因为死亡,是必须的。而文束的情感或是这灵囚如此强大的缘由。
至此她扬起一抹微笑,看着文束的脸色却毫无波澜,举起茶杯,“喝茶吗?桃花茶。”
文束飘下来,黎府的所有护弦与护法阵对她没有丝毫用处,许是因为她额头上那芍药花印。
她坐在那,看着黎月弦给她倒了杯茶,“你倒是安静许多,”喝了一口她看向黎坚和身后梧桐上的毕方一眼,浅浅一笑。
“有时候会在想,与人类来说百年不到的寿命不长不短却大多数人不懂珍惜,可与你们无尽的岁月却从一而终。”文束喝完那杯茶,“到底是人不懂珍惜,还是你们等得起。”
月弦看着她,“不一定,至少那个人类男人,还在等你,你的身体已经在他的庭院化作紫芍药了。”
然后又故意的提醒她,“哦对了,我忘记了,你的感情都在我处了。”
文束顿了顿看向她,黎月弦却撑着下巴看她,“这份感情你既舍不得又不能留下,是吗?为了清理计划?呵……你若真舍得,便不会用以加深那株紫芍药的灵囚能量了。我说的,对吗?”
黎坚看了看文束,眉头舒缓,“难怪了,毕竟你也是知情者。所以才能把那些事情通过炼阵给我。”
黎月弦盯着文束,手上伸过去碰了碰她眉心的芍药花印,“有些弱,你是把它的能量分给谁了吗?”
文束感觉到触碰,猛的往后一躲,起身,“茶不错,我走了。”说完便从方才站着的屋檐,飘然离去。
走了之后,黎月弦缓缓一笑,看了看黎坚,“木兮,文束身不由己,别怪她。”
看着落座的黎月弦,黎坚摇摇头,“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做的可不是好事。”
花镇。
渊繁看着倒下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扬,“这段时间的桃枝水喝到现在终于起作用了。”
他扯过那男子的脖子后面,上面的印记让他更加确认这一点。
渊繁眼睛突地猩红,一手张开,张开的宽袂上所有的纹饰都亮了,手掌往他脖子后的印记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