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此时已经恍神了。
她这才知道,原来并不是自己的公司真的有什么前景,而仅仅是因为李凡这个人。
是啊,如果自己是投资者,知道李神去了哪个小公司,自己也一定会投吧。
可是现在,好像有些迟了。
这些天大家对李神不冷不热,还极尽揶揄,李神心里肯定不舒服。
想起这些天李神的冷漠,杨若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啊,李神这种高级别的IT精英,做的都是顶尖的高难度项目。可是自己这些人,近些天问他怎么登录jira,问他怎么下载代码……
这跟问大数学家“1+1”有什么区别?
难怪他老是让我们自己去浏览器上搜索问题。
“杨小姐?杨小姐?”
看到杨若走神,海融金投的人连着唤了几声。
赵诺赶忙在桌子底下蹬了杨若一脚。
杨若回过神来:“嗯?”
“是这样,我们上次尽职调查,发现李凡先生在贵公司的职位是运维工程师。我们想进一步了解下,他是主管我们公司的研发流程,同时帮助你们进行运维工作,还是说他单纯就是我们公司一个运维工程师,对我们公司的决策并没有太大权力呢?”
杨若呆呆看着海融金投的人,仿佛傻了一般,不知道怎么回答。
海融金投的人继续道:“不少投资者都有这样的疑惑。还请您如实告知。”
赵诺看情况不对,赶忙道:“是CEO,李凡是我们公司CEO。只是他最近做的是运维工作。”
海融金投的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
他们继续道:“如果是这样,我建议尽快更换李凡先生的职称,并在咱们公司的官方消息渠道发表声明,这样投资者才能放心。”
赵诺道:“这个完全没问题,我们立马就昭告天下。”
杨若却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赵诺却直接站了起来,把杨若挡在了身后,道:“二位,今天我来就是把这个事情定下来。至于尽职报告的事情,李凡现在不在,等他回来,我们再主动联系您。您看可以留下联系方式吗?”
海融金投的人闻言点了点头:“这样也行。还请尽快联系,不然过了最近李凡先生的热度,投资者的热情可能也会衰减不少。”
说着,海融金投的人递过来一张名片。
赵诺一把接过名片:“那我们改天再联系你。”
海融金投的人其实还有些问题,但看赵诺送客意图明显,当下也不情愿地站起身,礼貌握手后离开。
等着送走海融金投的人,赵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看出来杨若有问题,这个李凡肯定也有问题。但是这么大的发财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能白白错过。送走海融金投的人,赵诺立马拎住了杨若:“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没人敢说话。
杨若于是支支吾吾,把李凡来若若科技前后的事情都说了。
赵诺听完,摸着已经空了的饮料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怎么也想不到,若若科技这一群人会这么办事。
紧接着他气得不行,道:“我真是服了你们,这么大个人物来你们公司,你们竟然还敢给人家吃冷饭?都活腻了吧?”
他此时一生气,额头上满是皱纹,看着十分狰狞。
坐在阳台边的勾志清清楚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当下他喃喃自语道:“谁能想到,李神会来我们这种小公司呢?”
勾志也是计算机语言专业毕业,最崇拜的技术高手就是李凡。
杨若闻言也点了点头:“是啊,他怎么会来我们公司呢?”
这是若若科技所有人的疑问,他们真的想不明白,李凡可是西里富豪排行榜上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小公司当运维?
赵诺看到一群人集体懵圈的模样,恨铁不成钢道:“你们这帮年轻人,真是蠢到家了!现在这社会上,每天都有大风刮来的钱,就看你知不知道风口在哪儿,怎么去捡。眼下这钱主动吹你们脚底了,你们直接捡了就成,竟然还都要问一问这钱为什么会刮来?”
说完赵诺立马看向杨若,道:“现在立马给李凡打电话道歉,恳请他继续回来担任运维,然后旁敲侧击,把他哄成我们的CEO。”
赵诺此时霸气侧漏,相比杨若,这才是一个公司决策者该有的样子。
杨若却糯糯退后一步,没有动作。
“脸皮薄?哎呦,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小老板,真是,还得我这个投资者给你们擦屁股。来来来,电话给我!”
杨若立马把手机举在了赵诺面前。
赵诺一看,通讯录早就打开了,感情这姑娘一直等着呢。
赵诺愣愣看了杨若一眼,而后默默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李凡的电话。
……
“今天今天星闪闪,漆黑中,晚风中,带泪悼念……”
李凡刚打车来到系统研发部大厦门口,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他付了钱走下车,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当下就皱了皱眉头。
若若科技的所有人都紧紧盯着赵诺的电话,心想着:怎么还不接呀!
李凡犹豫了会儿,接通了电话。
“喂,哪位?”
赵诺这种混社会的投资者都感觉到了紧张。他虽然有俩闲钱,可眼前这位可是西里富豪榜上的大人物啊!
“您好,是李凡先生吗?”赵诺觉得自己拿电话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李凡道:“是,您是?”
“哦,我是若若科技的天使投资人,赵诺。”赵诺赶忙自我介绍到。
李凡拿着电话,等着赵诺继续说。
赵诺却没敢说话,只等着李凡发问。
若若科技的人却傻眼了,杨若赶忙捅了赵诺一下。
如此对待自己的投资人,估计是杨若这辈子干过最大胆的事。
赵诺赶忙接着说道:“是这样的,今天我来到咱们公司,看到了您写得那个需求文档,真是非常好。我想让公司的员工按照您的需求文档来研发游戏。”
李凡还是一言不发,赵诺心下不安起来,这个人怕是脾气不小哟,怎么不搭理人?
若若科技的人却见怪不怪了,杨若又捅了赵诺一下。
赵诺猛地而一回头,瞪了杨若一眼,结果那边赵冰又捅了他一下:“问大神什么时候回来呀。”
赵诺赶忙问道:“对了,李先生,今天您请假了?大概什么时候回公司啊?”
“不知道。”
听到这三个字,赵诺还激动了一下,虽然没有得到具体答案,但至少这大人物说话了!
“我们想让您担任若若科技的CEO,您意下如何呢?”
“没兴趣。滴,滴,滴……”
赵诺拿起电话看了一眼,转头望向若若科技的一群人。
此时他丝毫没有投资者的气势,看着好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员工:“他,他挂了。”
李凡只是把赵诺当成了众多猎头中的一个对待,丝毫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挂会给若若科技的人带来巨大的心里阴影。
李凡挂电话,是因为看到孟磊了。
孟磊这家伙,今天竟然烫了个波浪卷,穿着骚包的红色防晒衣,腿上则是破洞裤,看着好像是新潮的说唱歌手,就是不像一个研发人员。
“这边!”李凡挥了挥手。
孟磊立马跑了过来:“哎呦,小凡凡呀!我想死你了!”
李凡是没上大学就认识的孟磊,两个人多年的老交情,也是彼此要好的朋友。要不然孟磊也不可能因为李凡一句话,就从C3城跨越大半个C国来到C1。
孟磊一见到李凡,就把李凡给抱了起来。
李凡见到孟磊,话也多了起来:“你给我放下,你个傻炮!”
孟磊毫不在意,抱着李凡飞了一圈,这才放下李凡:“走走,牛排牛排的干活,肚子早就饿了。”
李凡对研发部大厦这一块很熟悉,立马带路,嘴里吐了句:“就知道吃!”
“people is 铁,food is 钢,one 顿不吃,hunger得慌!”
孟磊说着蹩脚的英文,大剌剌背着个书包跟在李凡身后。
“你怎么就带这么点东西?”李凡问道。
孟磊一挥手:“好男儿志在四方!要那么多行李干嘛,累赘!”
两人渐渐走到研发部大厦楼下,大厦的一层一大圈都是餐厅和便利店。不过令李凡奇怪得是,这些餐厅里看着全都空空如也。几个他还熟悉的餐厅老板全都坐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看到李凡和孟磊,这些人也没回店里的打算,依旧安逸地坐在太阳下抽烟。
李凡带着孟磊来到一家牛排店,服务员脸上也没有笑容,这让李凡有些奇怪。
孟磊依旧毫不客气地拿过菜单点菜,服务员录下菜名便离开了。
孟磊大剌剌道:“小凡凡,听马薇薇说现在整个研发部大楼都是你的了?你李凡现在可是地主老财呀。”
他说话的声音挺大,服务员听见后诧异地朝着李凡看了两眼,然后惊呼,捂住了嘴巴。本来要给孟磊和李凡倒水的她突然放下水杯,朝着屋外冲了出去。
李凡和孟磊一愣,孟磊诧异道:“什么玩意儿?这么着急,难不成孩子要从肚里掉出来了?”
他刚说完,突然一大群人从门外涌了进来。
这群人一边跑一边高声呼喊道:“李老板!李老板!”
孟磊看到这么多人朝着李凡冲过来,活脱脱像是集体追账的,当下就白了脸:“李凡,你究竟热什么事了?“
李凡也是一头雾水,吓得慌忙往墙角坐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