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薇薇一直盯着李凡，一动不动，瞳孔中焕发出晚霞的光泽。
李凡被马薇薇盯的有些发毛，他慢慢把手中的矿泉水放在了会议桌上，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不敢挪开。
他突然感觉现在的自己比在1楼舞台上时还紧张。
马薇薇继续问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李凡一愣：“我哪里知道。”
说着，李凡慢慢扭过头来，看向马薇薇。
马薇薇还是托着下巴，虽然黄昏的光亮有些血色，但马薇薇的脸庞却依旧白的像牛乳一样，并不受黄昏的影响。
四目相对，马薇薇甜甜一笑：“因为他们说的是真的啊。”
马薇薇语调轻盈，好像是露珠上偏偏飞舞的蝴蝶。
这声音好像是穿过峡谷的风息，温柔的，来而覆去的回荡在会议室里。
看着马薇薇明丽的笑容，李凡感觉自己的心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了，而且还是暴击。
在这一刻，李凡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余达翠走了进来。
马薇薇扭头看了余达翠一眼，显得浑不在意。
李凡却好像是被捉奸了一样，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余达翠感觉自己好像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他尴尬的低头看了看脚尖，然后对李凡道：“李总，C3城副市长想要见见你。”
李凡看了马薇薇一眼，又看了看余达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傻了啊？赶紧去啊？”马薇薇踢了李凡一脚。
“噢。”
李凡仿佛是木偶人一般，身子不自然的挪动着。
李凡感觉自己被风吹起来了，仿佛踩在棉花上。
走到门口时，李凡红着脸看了马薇薇一眼，这才失魂落魄走了出去。
马薇薇歪着头笑道：“呆子！”
……
副市长一见面就开始大声夸赞超凡1代，并且夸赞李凡年轻有为，超凡的前途不可限量。
超凡作为全国代表性科技企业，是C3城的一张名片，副市长当然非常关心。
两个月前，李凡要砍掉超凡12条产品线，副市长就有些不满意，打电话询问了赵卓。这件事还是赵卓暗中帮着李凡压了下去。
此时李凡陪着副市长在公司里走着，参观着各个部门。
副市长十分兴奋，陪同在李凡身边的超凡高管们也觉得与有荣焉。跟在两人身前身后的记者们更是紧张的拍着照片。
李凡此时却魂飞天外，满脑子都是马薇薇的声和影。
马薇薇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马薇薇这是向自己表白了吗？
不对啊，大小姐这种人怎么可能喜欢自己这种闷葫芦呢？
大小姐可是全国首富的闺女，自己不过是个码农，这也不般配啊。
看到李凡双目无神，一言不发，只是移动通讯业务市场总监余达翠在一边不停介绍着公司，副市长有些诧异的看了李凡一眼。
此时此刻的李凡，与刚才舞台上声情并茂主持发布会的李凡，简直判若两人。
李凡成名很早，副市长很早就见过李凡。在他的印象中，李凡确实是一个沉默不语，只知道埋头苦干的科研工作者。
此时看到李凡的样子，还以为李凡平日里就是这样，只是刚才发布会时特殊需要，李凡才改变了自己素来的性格。
想到这里，副市长对李凡又高看了一眼。
静时不动如山，动时崩腾如浪，年纪轻轻便能够举重若轻，收放自如，以后成就不可限量啊。
想到这里，副市长满意的点了点头。
余达翠跟在李凡身后，看到李凡魂不守舍的样子，一直琢磨着刚刚在会议室里大小姐究竟对李总做了什么，怎么直接把李总的魂儿给勾走了。
他生怕副市长觉得李凡怠慢，时不时看着副市长的脸色。看到副市长满面春风，余达翠心中倒是安定了不少。
李凡此时脑海中都是马薇薇的笑容。
会议室中马薇薇看着他时的笑容无比美丽，浑然不像是人间所有，就像是一道溪水，一挂彩虹，一片蓝湖……
李凡看到马薇薇追着自己笑，马薇薇揍着自己笑，自己被人骂时马薇薇笑……
所有的场景里，自己都是狼狈的，马薇薇都是胜利者。但是他全忘了自己的狼狈，只记得马薇薇的笑容。
李凡越想越多，开始想起马薇薇找自己去奶茶店，想起马薇薇让自己送她回家，想起马薇薇大怒责怪他没出息……
开心的马薇薇，暴躁的马薇薇，打人的马薇薇……
开车时的马薇薇，开会时的马薇薇，跟自己打电话时的马薇薇……
马薇薇的无数表情在李凡脑海中盘旋着，升腾着，仿佛彩霞一样绚丽多姿，又好像星辰一样璀璨耀眼……
马薇薇的表白是如此成功，李凡脆弱不堪的心房被一击摧毁，再无保留。
马薇薇的表白杀伤力无比巨大，炸裂开来后余波不觉，毁天灭地。
……
“李总，李总？”
市场总监余达翠捅了李凡一下。
李凡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和副市长已经走到了超凡大厦之外。
副市长拍了拍李凡肩膀：“李总，以后我们C3城的发展，可就全靠你们超凡公司带动了。你可得加把劲啊。”
李凡也没听清，只是连连点头。
副市长叹了一口气：“老赵这个人实在了不起，光是这一份气魄就绝对不是寻常企业家能有的。换其他任何一个人来当超凡的家，也不可能在大厦将覆的时候让你这么个年轻人来当超凡的家。”
李凡听到老赵，知道副市长说的是赵卓，当下又点了点头：“赵总人其实不错。”
副市长闻言看了李凡一眼，见李凡态度诚恳，浑然不像作伪，对李凡的看法又高了一层：“哎呀，了不起！赵卓跟你之间的恩怨我也听说过一些，我还以为你会怨恨他。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能这么想，真实后生可畏。”
李凡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副市长叹了一口气：“只可惜，老赵这样一个人物，竟然得了癌症。也是天妒英才啊，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
李凡闻言猛的瞪大了眼睛，盯着副市长：“什么？癌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