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边塞永州。
破落茶肆内坐着几个衣着干净的老者。
其中一个黑脸大眼袋的老头敲着茶碗道:“听说太子是奉旨来接林将军回朝的。”
“林将军要走了?那咱们可要送送。”旁边一个老头吐出一只瓜子皮回应着。
“林将军难得的人物啊,不仅长得俊美,而且是要武功有武功,要学问有学问。”
“那是自然,林将军和太子殿下都是名师白元思的徒弟,那白元思是什么人物,皇帝有事都要亲自请问的人,地位高吧。”
“传闻这太子比林将军更胜一筹。呵呵,不过太子殿下已经18了,据说连女人的手还没摸过,侍妾填房一概没有....”
茶肆内,坐在角落的老头捏捏胡子,摇摇叹息,像担心自家儿子娶不上媳妇一样犯愁。
身着破衫的陆长夏窝在一角,滋滋喝着热茶,抬眼之间就见那几个老者脑袋瓜凑到一起小声嘀咕,兴致高昂的劲头,扯得门边的酒幡都跟着轻轻鼓动。
陆长夏从兜里摸出几枚铜钱,轻轻拍在搁着茶碗和盐水花生的油渍桌面上,抬头见着店小二痴痴地望着门外。
她回头扫了一眼,一抹翠绿身影一晃而过,紧随其后的是个背着大小包袱的丫鬟。
只听刚才为太子犯愁的老者捋捋胡子:“你们说,这是谁,这是咱们永州的富商宋正德的千金,每日就喜欢到那成衣铺子买衣服,有时候还特意从京中捎回一些精巧玩意。”
旁边另一个老者附和:“我有个亲戚在她家做厨子,这小姐吃东西也挑,专喜欢吃素食,但是还要做出肉味,你道为啥呀,听说怕胖,怕太子看不上。”
捋胡子那老者存了疑问:“嫁太子?不是说林将军有意娶她?”
“哼哼,林将军是什么人物会看上她,更别说太子了。不过我听说,明年及妍就要去京都参选了,选什么,选太子妃,人家的表叔可是当今丞相呢!”
当今丞相宋正源抛弃妻子,娶了静和公主后官升一路,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突地,耳边擦过刀风,一把锋利的小刀插在了桌子上。
长夏侧眸,见三个短衣打扮的胡族人咬牙杀来,小小的茶肆顿时乱作一团。
几个老头掀起后门的破帘落荒而逃,其中一个还在呆愣的店小二面前抓走了一把银子。
陆长夏眯眼,一个空翻直击杀手的胸口,她从小练武应付一阵绰绰有余,但持久战必定吃亏,过了百招,眼看落了下风,便从兜里掏出药粉,运展轻功朝着那三人扬去。
逃离之前,听其中一人说道:“如果再失败,娘娘饶不了咱们...咳咳咳”
阴恻恻的眸光一闪,沿着房檐便逃了出去,你们中了软骨散,没有三天恢复不了功力,所以,失败是必然的......
至于你们的娘娘,背着几条人命,本小姐自然不能放过她。
这样想着,只感觉有雨滴打在脸上,仰头一看,天际乌云密布,低头一瞧,有鸟儿低飞回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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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黑,永州城的青石路面因为下过一场雨,显得格外湿滑而油亮。
陆长夏站在一处民宅的屋顶上,夜很静,雨也停了,空气中漂着家家户户烧火做饭的余味,深吸一口气发现更饿了。
就在这时,四五个人出现在陆长夏的视线内。
由于光线昏暗,她只看得清是四个人打一个,那四个人皆穿着黑衣,武功高强步步紧逼,而那被围困的人身手矫健,也不相让。
这不会是杀她的刺客吧,陆长夏冷眸微眯,未完成的事太多,她可想活命,趁着对方还未发觉什么,走为上策。
雨水浸湿的屋檐松动了瓦片,陆长夏抬脚之际,一片瓦直腾腾地掉了下去,好巧不巧,那瓦片扎在了一个跳跃姿势的黑衣人身上,陆长夏顿了顿,就见那五个人齐刷刷的目光打过来。
头上扎着瓦片那人怒瞪圆眼道:“原来你还有帮手?正好,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