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转化过程与成果

(一)解决困难,提供平台,促其养成,适时肯定。通过分析,郑犯的转化任务十分艰巨,必须做好长期的准备。但从何处下手呢?罪犯的需求,就是我们工作最好的切入点。显而易见,郑犯起初最大的困难即需求就是经济拮据,以此为突破口,转化小组及时和监区领导商量,为其提供一个力所能及的劳动岗位,给予相应低工资,在解决其经济困难的同时,帮助该犯逐渐过好劳动关。考虑到该犯是重点人,经监区研究让该犯负责监内走廊卫生。在安排劳动任务谈话时,我们明确告知“只要肯付出,你就会得到你应得到的,至少每月的烟钱有保障,但民警也会严格考核你,机会要好好把握。”郑犯当时犹豫了一下,但想到烟钱有着落,还是答应了。此后每天定期打扫卫生,低工资按时到位,满足了其基本需求,该犯有了一定积极性。但是其性格暴躁,斤斤计较也时有发生。由于部分老病残犯卫生习惯差,有时将垃圾丢在该犯卫生区,郑犯没少在走廊里发火。但至少让郑犯改造生活充实了起来,有了一个相对的稳定期。三个月后,监狱要召开罪犯大会,提前对近期改造表现有进步的罪犯进行摸底,以便在大会上予以口头表扬。监区分管民警积极向领导建议,对郑犯的表现可以肯定一下,以利于下一步的教育。大会当天,当郑犯听到自己被表扬后,既意外又高兴,感觉挺有面子。当天民警就找到郑犯谈话,指出:“你的进步连监狱领导都知道了,说明付出是值得的,搞卫生就是为大家服务,受点委屈很正常,今后要少发火,学会克制。当然民警也会反复提醒,减轻你的工作量。”在表扬的激励下,郑犯产生了想好好改造的愿望。再次明确表态,一定控制情绪,把保洁工作搞好。

(二)出现反复,晓之以理,规之以矩,诚挚化解。正当民警对郑犯的表现积极关注,以便深入推进转化的时候,一件小事差点让教育工作前功尽弃。2011年5月的一天,同改周某某倒垃圾时,郑犯见垃圾桶太重,便主动上前帮忙。刚要出监门时,监区一名年轻民警考虑到郑犯是重点人,立即制止,要郑犯放下桶,安排另外一名罪犯帮忙倒垃圾。郑犯立刻感到了民警对自己的不信任,失去了理智大声嚷嚷:“为什么别人能随便出监舍门而我却不能?你们民警找我谈话,都是在哄我。”民警对其教育就算时说再多道理,该犯也一声不吭,两眼发呆,根本不用心听,郑犯的转化出现了僵局。为此分管民警建议转化小组民警对该犯采取冷处理方式,对郑犯的管教采取“明冷暗热”,平时不予多谈,安排与其关系较好的积极层对该犯进行疏导并加强管控。此后一个多月,郑犯的老毛病开始复发,监区照章办事,发现该犯违纪违规问题按制度处罚,该犯就因行为规范差受到了扣分处理。

2011年6月30日,是郑犯47岁的生日。上午该犯打赤膊在监舍走廊上大声和同改说笑,被巡查至此的监狱领导发现,严肃批评了该犯的不规范行为。郑犯一下子蔫了半截,当看见分管民警时,郑犯要求汇报思想,这是一个多月来头一次主动找民警汇报思想,民警将其喊到办公室,郑犯就说:“指导员,你们真的对我失望了吧?”指导员语重心长地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本来是要祝福你的。”郑犯一愣,感到民警心中还惦记着自己,“可是你看你都是有孙子的人了,说话办事还大大咧咧,监区民警给你说了那么多,就没见长进,监狱领导不批评你,你真的就不会长记性。以你的表现,在监号里都能出问题,我们民警怎能随便让你出监门,指不定又添什么乱子。希望你把今天领导的批评,当作最好的生日礼物,从现在开始,以实际行动证明你是值得民警信任的。”这一次郑犯默默地点了点头。

此次谈话,拉近了民警与郑犯的距离。分管民警也细心发现郑犯的一个特点:地面卫生搞得干净与否简直就是该犯的心情晴雨表,一旦地面卫生情况不好,郑犯一定是出现了懈怠情绪,有心烦的事情,必须马上和他谈一谈。民警多次和他算违纪成本账,在得到保证,并进行一段时间的考验后,试着让郑犯在民警监督下参加临时性劳动,如端饭、搬运药品,其积极性日渐高涨。

(三)亲情感召,打开心结,民警倾情,传递关爱。郑犯长期服刑,其唯一的女儿同其亲情淡薄,郑犯给其写信都石沉大海。针对此情况,民警鼓励郑犯不要放弃,并在郑犯写给其女儿的信上,民警都精心写了评语,将其改造中的进步和对亲人的思念传达给其女儿。经过多次努力,郑犯的女儿逐渐认同了郑犯,并建立了长期的书信往来关系,对郑犯的改造起到了积极促进作用。在多次谈话中,民警了解到郑犯的外孙都2岁了,还未曾谋面,2010年正月,其父亲出了车祸,一直卧病在床,郑犯对亲人的思念与日俱增,他说的最多的是由于自己还有漫长的刑期,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老父亲一面了。通过2011年的转化教育及郑犯表现,管控团队认为,是时候帮助郑犯实现这一心愿,促进其进一步踏实改造了。在监狱领导及教育科、服刑指导中心的支持下,2012年元月12日,监区民警会同服刑指导中心民警,驱车500余公里,到丹江口市郑犯家中,看望他的父亲,带去了慰问金和慰问品,并用摄像机录下了家访的实况。当看到女儿抱着可爱的外孙要郑犯安心服刑,卧床的父亲操着乡音哽咽地嘱托:“儿啊,你遇到好人了,不要再犯混了啊”,视频还未播完,郑犯早已泪流满面。

从这以后郑犯的改造劲头更足了。他将卫生责任区每天用水洗,用抹布擦,每周大扫除变成了每天大扫除。郑犯还主动护理了监区多名重病罪犯,照顾饮食起居,各项公益劳动抢着干。

亲情和感动有时只是一时的外在效应,要让郑犯这样一匹顽固性强、反复性大的烈马彻底驯服,还须精雕细琢,让其心灵逐渐净化,改掉暴躁的性格,学会正确处理改造中的各种人际关系。郑犯喜欢看书,可都是些网络玄幻小说,为此,民警专门借来名人传记和中华传统文化方面的书籍,给他讲多容则融,有量则谅,善合则和的道理,并要求他写出心得体会,让好动的他能安静下来。郑犯的眼睛老花,民警为其买来老花镜,试戴后度数不合适,又马上为其换了一副。郑犯爱写钢笔字,可一直是找人借的笔,民警就把自己的钢笔送给了郑犯。冬天该犯手掌上裂开了口子,民警为其送来了防裂膏。冬天郑犯没有御寒的鞋子,民警为其送来了棉鞋……民警的接力关爱,传递着对郑犯的期许,给了其改造的正能量。2012年在监狱开展的法律与道德专题教育中,郑犯由于学习认真,被监区推荐参加全监的主题教育演讲比赛,该犯认为自己文化程度低,不愿参加,民警鼓励他讲:“你自己人生和服刑经历,就是非常好的素材,你不比别人差。”郑犯接受了挑战,在准备过程中,民警帮助他修改稿件,纠正发音,设计动作表情,并让监区民警当观众,听他预讲,进行点评。由于比赛准备充分,郑犯在掌声和喝彩声中,获得全监第二名的好成绩,这在关押老病残犯的监区还是头一次。一个昔日经常站在检讨台的罪犯,如今站上了领奖台,郑犯找回了久违的自信。

经过三年的不懈努力,在管控团队的持续攻坚转化下。截至2012年12月,郑犯实现了入狱6年来的第一次全年无违纪,零扣分。这匹曾经的烈马,已经被监狱民警套上了感恩、自信、遵纪的缰绳,做到了不待扬鞭自奋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