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四下是沼泽洼地无法休息,韶音只得向前面村中的人家借宿。
本该是村中炊烟袅袅的温馨景象,四下却一片安静,让人不安。
韶音接连敲了两家都没人应声,第三家出来一位老者,韶音刚要说借宿一晚,老人赶忙关上门。
她心中纳闷。
“你是外地的?”
一个高大壮实的小伙子走了过来,手里还牵着一头牛。
“是啊,我从北洲过来,想要借宿一晚。”
“估计没人敢留你,要是不嫌弃到我家吧。”
“为什么不敢留我?”
“最近村里人都得了毛病,上吐下泻、眼睛发红。大家怀疑是从外地来的传染病。”
“那你不害怕,竟然敢留宿我。”
那小伙子也不停下,继续向前,韶音牵着如墨跟了上来。
“我孤家寡人光棍一个,怕什么,倒是你一个小姑娘,不害怕吗?”
他这么说,韶音心里倒有些嘀咕,算了,看他也不像各坏人。
“我家在村东头四下里不挨着,你到时候喊救命都没人听见。”他还不忘吓唬她。
“你为什么一个人,父母兄弟呢?老婆孩子呢?”
“没有,你呢一个人到处乱跑什么?”
“谁说一个人,有马和我一起啊。”
“你的马不错。”
“我叫韶音,你叫什么?”
“吴柊”
“忠诚的忠。”
“柊树的柊”
“奥。”
小伙子将韶音领进一个小院子,干净整齐,门前是一棵大榆树。
屋后有个好大的菜园,种着各式各样的菜蔬,葱、韭菜、小白菜、水萝卜······有些韶音也没见过。
她也不客气,到处转悠,只是一点不好,菜叶上都是鸟粪,偶尔有鸟粪也不稀奇,但是每一颗菜上面都有就奇怪了。
“好多鸟粪啊”。
“是啊,自大去年开始村里的鸟就多了,到处飞,菜地里、院子里到处都是鸟粪,洗了衣服都不敢往外边晾了。”
吴柊收拾出了西面的一间空房让韶音住下,晚上又端来一碗青菜两个馒头。
韶音也把积善镇送她的吃的取出来分给他。
连个人各自坐在自己的房门口吃饭,让她想起在罗家岭时在冬瓜家。一转眼已经离家快两个月了。
黄昏里的小院子安静温馨,袁郎要是在,他们俩也该这样在夕阳里相对吃饭吧。
院里贴着墙根都种着花,都打着骨朵一朵也没有开。这真不像一个男人住的房子。
第二天早上韶音早早起来,见吴柊房门紧闭,想是还没有起。
她悄悄带上门,到后院牵上如墨,走到吴柊房门口,心想还是打声招呼再走。
“吴柊,我走了。”她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没人回应。
刚走出两步就听他房中呕吐的声音。
“你怎么了?”
“你走吧,不用管。”从屋里传来吴柊虚弱的声音。
“你是不是也被传染了那个病?”
“估计是,我这半月避免去村里,昨天路过怕是被传染了。你快离开此地,免得也染上。”
“你这样我怎么走,算了,也不在乎这几天。”
韶音又将如墨牵回后院棚里。
推开吴柊房门。
“我进屋了。”
见吴柊趴在床边,面前地下是一个木盆,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呕吐物。
“怎么样了?”韶音见桌上有茶壶,就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头昏的厉害。”吴柊两眼通红,像个兔子,细看倒有些让人心里发慌。
韶音把木盆端出去,在门前的溪水里刷洗后又拿回来放到他面前。
又洗了面巾让他搽脸。
在一间小灶房里找到了油、盐、米、柴,煮了菜粥,盛了一碗给他放在床边的案几上。
吴柊端起温热的菜粥,微微有些盐味,这些年来第一次吃别人做的饭,这感觉真有些说不出来。
他为人寡言,昨天见了韶音竟然说了那许多话,他自己也是吃惊。人恐怕都不喜欢孤独。
韶音到屋后给如墨和黄牛添了草料,又在菜园中摘了几样青菜留着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