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原来郭宗训启蒙之后,就会定期给在外征战的郭荣写信,汇报学习的心得体会。前几天郭宗训给郭荣写信就说到给老师检查身体发现小毛病(隐患)并治疗康复的事情,引申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典故来比喻,既说国之大事,也说人的身体,说道老师看好病之后精神愉快,就想到皇宫守卫是保卫皇宫的关键,请示父皇可否也请尚药局的御医也一同检查,反正好处多于付出的药费,关键是这样做,守卫们会更加感恩戴德,效忠于皇上,另外,朝廷的中枢大臣是国之栋梁,也应该得到保护,况且这样更显皇上的恩德。。。。。。

一般而言郭荣都会给郭宗训回信的,因为在书信往来之间,郭荣感受到儿子对自己的孝顺,通过回信,郭荣可以体会到舐犊情深,可以教郭宗训一些做人的道理,这次,郭荣确实明白儿子所说的好处,当然是欣然同意了。郭宗训得到郭荣同意这一要求的回复之后,就给贵妃娘娘看皇上的回复,贵妃娘娘心领神会就安排操作。

郭荣还下旨给宰相范质,安排御医给中枢大臣们进行身体检查,排查隐患,开方治疗,务必不要让中枢大臣带病工作;安排太医署在民间征集名医、培训医生。。。。。。并宣布这是王子殿下的建议,希望大家配合。一时之间,中枢大臣和御医们都感到无限光荣,干劲冲天,中枢大臣纷纷上奏折谢恩,郭宗训的贤能形象更是高大。

与此同时,郭荣南征南唐也势如破竹,攻濠州、大败唐军于涡阳。泗州守将范再遇献城投降,郭荣亲率水陆大军东下,俘获敌舰船三百余艘,加之周军数百艘舰船,水陆齐发,所向披靡,接连攻克连濠州、涟水、亳州。

显德五年(公元958年)一月,郭荣亲攻楚州,遇到楚军防御使张彦卿的誓死奋击,周兵死伤甚重。“攻破城后,斩守将张彦卿等,六军大掠,二月,攻破扬州,继续扩大战果。三月,到达泰州、广陵、迎銮江口,大败敌军。南唐主李璟被迫放弃帝号,改称”国主“,改后周为正朔,被迫献上四州之地,以长江为界划江而治,每年再上贡品十万,以求息兵。郭荣平定长江以北,得到十四个州,六十个县。

南征胜利,郭荣意气风发,距离“寡人当以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足矣!”的目标又进了一步,根据《平边策》的思路下面该对付大辽了,趁大辽现在昏君当道,内讧不已,最好可以出其不意地收复幽云十六州,将敌人赶到长城之外,解决大辽铁骑随时扫荡中原的祸患。

不过经历连番大战,将士疲累,需要休整,损耗的兵员要重新补充,消耗的物资需要重新积累,才能开展下一场战役,所以先回到汴梁城,消化一下这次南征的收获,奖励将士,提拔有功的将领,并准备下一步的兵力调整和部署。

当郭荣再次看到郭宗训的时候,已经是回来后的一周了,郭宗训汇报了自己的学习情况,演示了骑马兵器和射箭的学习情况,由于身体长了,训练有一段时间,初步掌握了一些技巧,演示起来也显得有板有眼,郭荣很高兴,就赏赐了一把南唐进贡的宝剑给郭宗训,让他继续用功学习。

郭宗训还说到给中枢大臣看病的情况,这个郭荣是知道的,郭宗训就说这个方法确实是不错的,也许给军中将领检查一下也是有必要的,另外,增加医生在军队的服务,可以减少战争中的损失,恢复军队的作战能力。郭荣听了,点了一下头。

郭宗训说:“父皇,我在这里学习了不少时间了,有点进步,不过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跟父皇讨个赏。”

“哦,你想要什么啊?”

“我想跟父皇去看看我们的大周雄师的威武雄姿,见识一下大周的栋梁之才,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跟父皇上朝听政,我保证正襟危坐、只看只听不说,可以吗?”

“这个,我想一下,须知国之大事,不同儿戏,必要的规矩还是要有的,不能随心所欲。”

“哦,好吧,父皇,我给您看一个有趣的东西,您跟我来。”郭宗训带着柴荣来到小校场旁边的演武厅,郭荣看到演武厅正中有个大桌子,桌面上有一个沙盘,沙盘展示出一个有山和丘陵、河流的地形,有树林、城镇等等,沙盘上面插着一些不同颜色的小旗帜。

“父皇,这个叫沙盘,我们跟周老师和张老师学习武艺的时候也有讲到战阵之类的故事,那些故事很有趣,我就请母后安排内侍做了这个沙盘,我们根据那些战阵故事的地形情况,修改好沙盘的地形,然后就可以在沙盘上按照那些战阵故事进行调度演练,看看当时的得失之处,从而提高我们对所学的知识的理解,也可以通过推演比试,开阔视野,很有用的。父皇,您可不可以给我讲一下南征的故事啊,我们也可以用来推演学习,提高我们的学习水平啊。”

“嗯?这有什么用啊?战场之上信息万变,只有主将根据具体情况做出应变才可以啊,你们这是纸上谈兵,或者说是事后诸葛亮。”郭荣笑着说。

“父皇,我们做这个叫做沙盘推演,我们的想法是在战斗之前先通过侦查了解敌我力量对比以及布局,根据实际地形的比例来进行对应的布置,十分贴近真正的战场情况,然后根据我方的战略意图来运动军队,敌我双方会对此作出相应的运动,进行对抗。”

“至于胜败就按规则来设定,这个可能会跟实际战场上的结果不一样,当然我们通过训练、战术提高来争取获得胜利,但是出现结果之后,各方的态势就会产生变化,然后再进行推演,我方要做的就是做出应变计划,各部有预案,面对不同的情况对应执行,达到总体战略的目的。与此同时,后勤根据战略预案准备各类物资、运输、医疗等,并监制各项器械等,确保战役的胜利。。。。。”

郭荣听着郭宗训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他心目中的战役,结合南征北战的经验,感觉这个兵棋推演有借鉴之处,也许让王朴、魏仁浦、张永德、赵匡胤来听听,对于之后的北伐应该有点用处。联想起之前郭宗训的‘身体检查’的提议,获得启蒙老师、皇宫侍卫还有中枢大臣的感恩奏折,这个小子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难道这就是启蒙的效果,不过也确实是超预期的成熟,看来给个机会培养一下也是好的,反正只是见见世面而已。

“好,我叫人给一个这次南征前的资料给你,十日之后你来做一次这个兵棋推演,够时间吗?”

“嗯,够,我们不休息,把老师也叫上,一定给父皇一个合理的兵棋推演。”

说是让郭宗训他们演练兵棋推演,由于他们年纪还小,经验不足,起更多作用的是王著和两个指挥,当然郭宗训例外,他是天朝理工男,爱好历史,视野开阔,八年抗战、三大战役、两次世界大战、抗美援朝等等,多不胜数,引导大家的思路角度特别,攻防思维也不一样,至于他超越时代而产生的失误之处也会让老师们给补上。之前各人你来我往的多次使用伐蜀之战、高平之战等战例进行兵棋推演比试,渐渐确定了大概的演练规则。

兵棋推演需要一个团队来实施,由于之前郭宗训和他的陪读伙伴已经演练过,所以,现在有了新的案例,他们就先分析战前态势情报,大概地展现出战前态势图,然后把老师、伙伴和侍卫分组,王著老师带一个学生两个侍卫作为判官,两位指挥各带四个学生包括郭宗训、四个侍卫作为攻防方展开兵棋推演。他们对于推演的过程进行记录,各自作出相应的预案,针锋相对地捉对厮杀。

十日后,郭荣和王朴、魏仁浦、张永德、赵匡胤来到演武厅。观看郭宗训他们的兵棋推演。双方隔着帷幕,两个沙盘上排兵布阵,强方尽可能的利用自己的优势,虚虚实实、分割对方,尽可能在运动中歼灭敌方的有生力量;弱方也作出更多的调整,尽可能的进行抵抗和反击,甚至设想开辟新的战线来牵制对方。。。。。。

看着他们有章法的推演着,虽然运行方式跟实际的战斗不一定相同,但是攻防之间的变化还是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的,当然一开始这个“南唐”失误更少,前期的准备充足,抵抗更加坚决。

进攻方攻击强劲的同时更加灵活,围点打援、围三缺一,并不单纯在陆地上进攻,还派出水军进攻淮河以南的部分据点,极大的牵动了南唐的兵力部署,虽然大周的水军没有南唐的强,但是淮河防守点多,总有漏洞存在,大周部队一旦过河就势如破竹,难以匹敌,而且他们并不固守一城一地,而是长途奔袭、或者游击地方,摧枯拉朽之势,直逼长江北岸的各个渡口,有的甚至夺取部分渡口、水寨和战船,开始骚扰长江南岸了,极大的影响南唐的防守局面,既要堵漏洞、又想守淮河、还怕大周再过长江。。。。。。。

相对而言,淮河各个战略要点的部队更是风声鹤唳,没有斗志,不堪一击,。。。。。。

郭荣他们看着这个推演节奏,哇,清扫得更快,而且淮河沿岸的据点基本给孤立了,只有部分兵力在牵制,若干个集群在关键支撑点掌控淮南各地,更多的兵力很像准备过长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