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说怎么办?”回到大营,塔尔召集众将商议对策。
“我们大量打造投石车,在城外摧毁榆关,然后步步为营,用石弹摧毁周军的一切,我们可以花时间来做这个事,抹平我军跟周军的差距,再派人打造这些火药做的武器,周人能打造,我们也可以。”韩匡嗣说。
“要不我们从其他关口进去?古北口或者西京大同府。”
“问题是那边路途遥远,到古北口八百里地,到西京将近一千六百里地,这要多少时间?况且当地的物资有限,肯定不如这边充裕啊,这样一路赶过去,我们的消耗又是多少呢?如果拖的时间过长,析律府就没有指望了,我们在这里慢一点打,只要我们的投石车还有用,一定可以摧毁榆关的,总好过长途跋涉,重新再来一次吧?”
“本来我军的长处是骑兵,来去无踪,远程奔袭,如今跟周人一般,在榆关跟他们死耗,这是以己之短击敌之长,实在是不智啊。”耶律匀骨忿忿不平地说,他对这个榆关实在是无可奈何。
“但是不这样做,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是冬天,海上结冰,我们就可以绕过榆关,现在是没有办法的了。”
“哦,大人,我们可以派斥候乘船出海,从海路到析律府去打探一下,如果周人攻下析律府,我们就没有必要在这里耗了,如果周军还没有攻下析律府,我们就务必攻下榆关,前去解围。”韩德让灵机一动,说出一个方法。
“善,你马上安排斥候去,打探之后回来报信。”塔尔大喜,总算有一个可行之策了。
“我们要重整旗鼓,打造投石车、石弹,重新攻打榆关的城墙,不但榆关这里,附近的长城也要找几个点,进行攻击,让周军无所适从,吃不准我们真正的攻击点,只要摧毁了城墙,我们随便挑几个缺口杀进去,既可以绕过榆关,又可以攻下榆关,主动权在我们,如果析律府还在我们手里,我们就去攻击周军的粮道,切断他们的粮道,那周军必定失败。”
“如果析律府丢失了,我们就看看能否拿回平州,这原来就是我们的地盘,不属于幽云十六州的范围。韩匡嗣,你明天加派人手伐木、采石,继续打造投石车和石弹。耶律匀骨,你加派人手四处巡逻,防止周军突袭,耶律敌烈,你派人跟来州联系,确保后路的安全,明天派人回上京向皇上和太尉报信,汇报这里的情况,让他们安排工匠研究这些火药的武器以及防御措施。”
榆关内外周军与辽军再次进入对峙状态,关内的周军也忙于肃清辽军的残兵,重新布置战场,估计辽军是不会再冒险进入榆关了,但是只要他们还在榆关之外,这场战争就无法结束。
城墙的那个缺口本来是个大问题,不过周军有水泥这个宝贝,周军很快就修复了缺口,重新封闭了榆关的城墙,他们的工作让辽军看起来真是很马虎,城墙就这样修补,太儿戏了吧。
不过对辽军而言,周军修补城墙越马虎,就越好,他们也管不着,辽军上下全力打造投石车、石弹,准备重新攻击榆关的城墙。
原来榆关的守将宋延渥去了哪里呢?他早就在五月初跟韩令坤换防了,率领全军与王明的战船汇合直奔来州的外海,准备实施登陆作战了。
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周军水师离开榆关之后,就刻意与海岸线保持一定的距离,尽可能不让当地的渔民看到水师,部分快船在舰队外围巡逻,用望远镜观察海面,见到有渔船在打鱼就上前控制渔船,带走。水师有了望远镜的帮助,他们的行动得到严密的保护,辽军对于近在咫尺的一支庞大水师潜伏在侧翼毫不知情。
来州距离海边三十余里,是一个人口不多的一个小县城,辽军驻军于此主要是因为它靠近榆关,可以存放部分物资。由于这里是辽国的腹地,辽军本来对于防守的工作就不甚重视,也就没有花精力在修缮城防之上,来州的城防就形同虚设,不过如今大辽如日中天,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现在驻守在来州有两万辽军,他们也不会想到有人敢打他们的主意,暂时不用上战场的辽军,在来州过得相当惬意。
来州人口少,来州的海边更是人烟稀少。埋伏在外海的周军水师派出多支斥候,对来州的情况进行打探,又根据榆关方面的情报,确认了辽军主力已经离开来州,正在榆关外发动进攻,如今驻守来州的部队防御有点松懈了。
正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天清晨,周军的先头部队在来州附近的海边登陆了,控制了周边十里的范围,建立了一个隐蔽的登陆场,随后周军开始源源不断地登陆,还携带了大量的器械和物资,登陆后,多支部队开始隐蔽前行,在来州以外十五里附近潜伏下来,等待战机。
之前派出的斥候就开始在更远一点的地方设伏,监视辽军的举动,必要时可以切断来州与榆关及其他城镇的联系。
经过两天的准备,周军潜伏到来州城附近,傍晚时分,数支骑兵切断了来州与外界的联系。
卯时,已经埋伏在来州城附近的周军迅速展开奔袭,用云梯快速越过低矮的城墙,用手弩射杀哨兵,用极短的时间就占领城墙,留下部分将士在城墙上构筑阵地,大部分将士将向城内的军营和仓库发动进攻。
宋延渥与王明的部队万余人,刨去留守战船、拦截城外通道、城墙上构筑阵地之外,真正进攻军营、仓库的将士六千余人,宋延渥并不知道辽军有多少人,不过据观察应该是不少的,如果是强攻军营,肯定是力有不逮的,所以宋延渥把主攻的方向指向仓库,想发挥燃烧弹的威力,希望可以乱中取胜。
刚才在城墙上,通过观察,根据城内灯火显示的情况,宋延渥他们大概确认了仓库和军营的位置,宋延渥与王明、参谋们合计一下,决定分两路并行,直取仓库和附近的一个军营,留下监军和部分参谋驻守城墙,作为压制辽军的一个阻击阵地。
宋延渥与王明分别率部直取仓库与附近的军营,他们都没有打火把,沿着街道快速前行。
宋延渥的部队快到仓库的时候,就快速散开,构筑警戒防线,又把小型投石车快速组装起来,就像一个稍微大一点的跷跷板,攻击距离不是很远,准确度有限,不过胜在速度快,准备就绪之后,观察哨指引了攻击的方向,周军快速点燃了火药雷、燃烧弹,然后快速投掷到辽军的仓库范围内。
霎时间数百枚火药雷、燃烧弹同时爆炸,在仓库内点起了许多火球,随后第二轮的火药雷和燃烧弹又到了,扩大了打击范围,在熊熊烈火中浇上更多的汽油、石油,火势更加旺盛,紧接着,第三轮攻击又到了,继续扩大攻击面,猛烈的爆炸再次引燃了更大的火势,大火一起,引起风向的变化,火势越来越猛,寂静的来州被彻底唤醒了、点燃了。
与此同时,附近的辽军军营也爆炸声四起,火光冲天,睡梦中的辽军给打得狼狈不堪,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打雷也没有这么密集啊,走水也不会这么猛烈吧,辽军乱作一团。
一击得手之后,周军马上转移阵地,向另外一个方向的街区再次发动袭击,又是三四轮的投弹之后,再次转移,逐渐向城墙靠拢,构筑下一道防线,如果遇到辽将的巡逻队,就毫不留情地予以围歼。站在高处的观察哨仔细盯着城内的动静,根据辽军的举动发出指示,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驻守来州的辽将很快就收到城内有爆响和失火的报告,听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在高台上看着城内熊熊燃烧的大火,这要多少草料才能燃起这么大的火啊,这些火发出刺鼻的气味,根本不是单纯草料失火所引发的,应该是有敌人来偷袭了。
辽将马上召集了府内的牙兵,快速奔赴军营,准备召集部队予以还击。
辽将的动作还是很及时的,一到军营,就马上派兵去救火,又派兵在城内巡逻,寻找偷袭的敌人。
城内爆炸声一响起,城墙上的观察哨很快就看到城内有许多火把燃起了,最密集的应该就是辽军集结的地方,不过有点远,城墙上够不着。没有关系,可以吹号啊,特别的军号响起,宋延渥和王明知道辽军大概在什么位置了。
离辽军最近的是王明的部队,他们的观察哨也看见辽军在集结了,王明知道硬拼是不行的,他马上安排将士在附近的街道放置汽油、石油,也到处洒,构筑一条烈焰防线,准备给进攻的辽军一个意外,然后就开始后撤。
如同蒙头苍蝇一般的辽军径直就扎进了王明布置的陷阱,一阵火药雷爆炸声响起,数十枚燃烧弹引爆了这条烈焰防线,迅速吞噬了数百名辽军,在侧翼并行的辽军也好不到哪里去,铺天盖地的火药雷、燃烧弹飞过来,把他们炸得昏头转向,烧得无处可逃,只得带着烈火抱头鼠窜,非常惨烈。
城内战斗一起,城墙上的周军开始沿着城墙扫荡城墙上的辽军,周军的手弩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见面一射,又快又准,辽军还不知道什么回事就满脸中箭,无力再战了,扩大城墙上的控制面,再次构筑一个攻击阵地,一两个都的士兵,四五台中型床弩、十台八台中型、小型投石车,每人背着四五个火药雷或者燃烧弹,就是一个基本的阻击阵地配置,他们打完大半的物资就会后撤,等待后方的阻击阵地来应付敌人,无须死拼到底,尽可能发挥热武器的威力。
这些从天而降的爆炸物、燃烧弹,让城内的辽军备受打击,怎么到处都有爆炸声,到处都有烈火?遭受多次打击之后,辽军才发现原来是城墙上还有敌人,这下子好了,有目标了,数千辽军兵分几路杀向城墙,他们要痛宰这些敌寇,这么卑鄙无耻,竟敢在夜里偷袭!
疯狂进攻的辽军杀上城墙之后,终于见识到周军床弩加投石车的攻击组合的厉害,强劲的弩箭、火药雷与燃烧弹,杀得辽军溃不成军。
顽强的辽军经过多次进攻之后,看到周军会后撤,问题是这些周军后撤了,还有其他周军在打反击,火力更为猛烈,让辽军再也没有进攻的勇气了。
积聚了力量的周军大举反攻,把辽军赶下城墙,然后居高临下地再次给予打击,辽军这次真正见识到周军的厉害了,这不是人多可以弥补的缺陷啊。
趁着辽军溃散,王明与宋延渥发起了多次反攻,击溃多股辽军,把他们赶回军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