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二,韩通的水师已经到了扬州以北,他的信使把朝廷的圣旨和韩通的命令送到扬州府,刺史接到圣旨和命令后,马上召集扬州军的将领,宣布扬州军开始例行集训,随后就安排府库胥吏,调拨财物,先发一些新年的奖赏给将士们过年,然后就封闭军营,进行训练。王明的水师也收到扬州府送来的新年奖赏,将士们收到奖赏之后也开始进行新年的例行集训,水师的战船开始加强对大江与运河人口的巡逻,确保航道的畅通。
扬州府又宣布为了新年的安全,要加强对渡口的检查,将与二十四日起暂时关闭渡口,要封闭三天,检查好了再重新开放。听到扬州府的公告,需要南下的商人和旅客就提前过江,不着急的那些商人和旅客就等到二十七日后再过江。
等渡口关闭之后,扬州府外的军营就迎来了高怀德的骑兵、韩通的部队,这里修建了大量的军营,军营附近早就封闭起来了,足够韩通他们的部队进驻。
傍晚时分,韩通的水师在领航员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缓慢从运河开到大江之上,分别进入多个水师营寨,此时天色已晚,视线不好,周军水师都小心翼翼地慢慢航行,务求安全进入空荡荡的各个水寨,花了一个晚上,才安置妥当,韩通看着各个船队发过来的信息,心中大定,可以悄然无声地进入大江,此战又多了一番胜算。南方的唐军水师还蒙在鼓里,他日见到征旗招展的大周战船,不知他们该怎么想呢?
接掌扬州府的军队之后,韩通马上召集扬州军的将领,宣布了朝廷伐唐的命令,这是扬州军筹备了两年的大事,扬州军上下早就摩拳擦掌,期待通过伐唐之战获得军功,如今终于要来了,只有赵匡胤的心腹对此有点惋惜,可惜这不是自己主公立功的机会,如今还在东京,不知过得怎么样。
韩通可不管各人的小心思,宣布命令之后,就要检阅扬州军,他迫切需要看看扬州军的实际情况,看看可否作为一支助力的部队。
赵匡胤的能力还是很强的,经过他悉心打磨,两年的严格训练,扬州军的实力大幅上升,一连几天的检阅和演习,韩通感到很满意。
结束演习的时候,韩通召集全军,看着黑压压的扬州军将士,盔甲鲜明,精神抖擞,韩通说:“久闻扬州军威名,经过多日的演习,果然名副其实,值得信赖,皇上说要犒赏为国守边的扬州军,给你们多发一个月的饷银,今晚加餐,好好休息两天,然后我们下江南,你们敢去吗?”
“敢,我就等这一天啦。”将士们喊了起来。
“来,发饷银,按名册发放,记住,这是皇上的赏赐。”韩通趁热打铁的喊道。
“是,皇上万岁,万岁。”王侁事先安排好的都头在下面率先喊起来,随即响应者云集,气氛热烈。
许多内务府的掌柜带领伙计,架着马车,运来大量的饷银,军中将领送来花名册,由内务府的人点名发饷银,拿到饷银的将士都喜上眉梢,家里过年可以过得更好一点了。
腊月二十七日,预期中的开发码头并没有兑现,扬州府已经开始戒严了,伐唐的消息已经隐隐约约传出来,扬州府发出的告示是延期两天放行,嘱咐众多商旅稍安勿躁。
众多商旅即使非常不满也无可奈何,谁敢跟府衙作对?再等两天吧,至于伐唐,现在知道也无法传递消息,江边巡查严密,远远望去,水师的战船也在不停地巡逻,好像附近州府的渡头都关闭了,无法南下。
预期中的开关又拖延了两天,周军一切准备就绪了,韩通下令擂鼓聚将,发布了伐唐的将令,出兵南下,直取润州,王明的水师在侧翼接应。等击败唐军水师之后,再把其他兵马运送过江。
这天早上,唐军的水师又进行例行的巡逻。唐军的巡逻船慢慢悠悠地沿着固定线路巡逻,今天的天气不错,虽然冷,但是风不大,唐军将士们自由自在地看着风景、说说话,一点都没有感到战争的来临。他们都觉得快过年了,谁在这个时候打仗呢,况且两年多了,周军的水师虽然也在巡逻,不过规规矩矩的,一点都没有挑衅的动作。
平常唐军也偷偷观察周军的训练,虽然周军水师也很努力,但感觉还是有点菜,没有挑战唐军水师的能力。前几天,听说周军要检查什么东西,关闭了渡头,好几天了,都没有过江的船出现,等他们想捞一点好处都没有机会,真是希望他们早点开放渡头啊。
唐军的巡逻船走着走着,突然,瞭望哨喊了起来:“大船,好大的船啊,没有旗号,将军,应该是周军的船啊,好多船啊。”
参将飞快跑上瞭望台,哇,好大的战船啊,似乎比唐军的大,还不少,这些战船没有旗帜,直奔润州而来,这些船航行起来很稳当,估计舵手和水手都是老练之人,一点都不菜,参将感觉到杀气冲天。“赶紧回去报警,快。”
大江之上想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船小好调头,唐军水师是水战高手,非常自负,他们希望早点回去,报告军情,调集大军,好教一下周军如何玩水,哼!
唐军的水师一直都是唐军的精锐,训练好,警觉性高,虽然周军的水师不强,不过唐军也没有掉以轻心,每天有巡逻的战船,还有预备的战船,随时可以出战,就算是水寨中的唐军,都是进行各种操练,确保军队的状态。
巡逻船拼命地往回赶,周军的水师紧随其后,没多久,唐军水师的警戒战船发现大量来历不明的战船驶向水寨,马上发出警报,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唐军水寨,唐军的都指挥使马上命令水师出战,又派出信使去润州报信了。
一声令下,唐军水师马上全军动员,高效运作起来,有开寨门的,有解缆绳的,还有运送物资的,水师的官兵马上披挂整齐、集中、上船,几艘战备值班的战船率先驶出水寨,进行战场控制去了。
经过一番准备,唐军水师开始浩浩荡荡地驶出水寨,驶向预警的区域,虽然朝廷屡次警告他们不要挑衅大周,不过这次是大周来进犯,那就不用客气了,他们陆上是条龙,水上绝对是条虫,正好狂扁一通,让他们知道江南谁是老大!一振唐军士气。
韩通也知道唐军水师不是菜鸟,没有想过可以直抵唐军水寨,堵住唐军来打,毕竟他们才是水战老大啊。如果没有新式武器,在江河之上韩通只能拼命了,如今有了依仗,信心大增,正好拿唐军水师试刀。韩通也做了多手准备,预留了跳帮战兵力,省得新式武器失效之后被动,束手就擒不是韩通想要的,拼刀子也是周军的强项啊。
见到唐军很快就有预警,也没多久,就有几艘战船出现在远处,韩通拿着望远镜仔细观看唐军的动向。
这次周军伐唐,配备了许多望远镜,水师每一艘战船的将领都有一副望远镜,瞭望哨也有一副,他们是负责观察敌情,还有观看旗舰的旗语,每一支部队主官都有望远镜,提高敌情的观察能力。
又等了一会儿,大量的唐军战船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前方,唐军一边航行,一边调整阵型,然后保持着作战的阵型逐渐逼近过来。
此时的周军已经列阵完毕,他们采用T字战术,还是对着唐军列阵,观察哨看到唐军进入戒备距离之后,就报告韩通,“将军,唐军已经到了警戒位置。”
“升旗!转向!”
“发旗语,升旗!转向!警戒船发射校准弹。”
“诺。”
很快,韩通的旗舰升起红色的金龙旗,战旗升旗,迎风飘扬,战鼓也擂起来,一时之间,鼓声大作,令人热血沸腾。
舰队前方的警戒船开始计算着唐军的距离,然后投射出多枚石块,这些石块在唐军战船之前“扑通、扑通”地掉进水里,所有战船的观察哨都看得清楚,他们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唐军的都指挥使见到周军一艘战船升旗一面红色的旗,没有见到有字,似乎是一个图案,这么奇怪,这是什么意思?战船上的官兵看到周军竟然排成这样单薄的阵型,一打就穿,不会吧,这是送人头吗?是哪个皇亲国戚来瞎指挥啊,看到前面的船竟然用投石车来投射石头,哦,天啊,他们是猪吗?水战带一大堆石头上船,那船还跑得快吗?
啊?还转向,侧身对着我们的战船,不会是欺负我们的战船不够硬,撞不破他们的船身?
唐军的都指挥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菜,待会儿干掉他们,就直接去扫平他们的水寨,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捞一把,这么差,还敢来挑衅?
唐军水师在继续逼近中,他们的战船排列着相对密集的阵型,准备一击就打破周军的船队阵型,然后包围起来,逐个击破,真想快点抓住那个指挥官,看看到底是哪一个菜鸟。
唐军看着周军战船又投射了几枚石块,大多掉到水力,唐军将士们都哄堂大笑,有的人开始骂周军蠢。
看着唐军进入攻击范围,韩通下令:“自由攻击。”
旗手马上打出“自由攻击”的旗号。
周军的战船打开炮门,每艘战船的每一侧都有五十门床弩,这里几十艘战船,分成两层的阵列,每一次齐射,都发射出数百上千的弩箭。
接到命令之后,战船开始接连不断地射出弩箭,这些弩箭飞行几百步的距离,扎进唐军的战船,然后就爆炸,有得撞死好几个人再爆炸。一时间,唐军的战船大乱,密集的弓箭是见过,但是这样密集的会爆炸的箭没有见过,唐军的战船都想躲开射来的弩箭。
正在使劲冲的唐军战船想停下来可不容易,他们想得好好的,想撞破周军的战船阵列啊,哪知道周军这样打水战,疯狂地射箭,会爆炸的箭,又是那么密集,怎么挡啊,只有躲进船舱最安全。
正当唐军将士躲进船舱,等待撞击的时刻,两支船队越来越接近了,由四百步到三百步了,周军除了射箭,又有新花样,开始投射石头了,虽然石头砸人很危险,不过总好过会爆炸的箭啊,况且他们的石头多不了。
正当唐军浮想联翩的时候,这些石头飞过来,“轰轰”,又会爆炸,娘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水战不是这样打的啊,还有一些是燃烧弹,飞过来烧起来了。“赶紧灭火啊,快!”唐军都指挥使简直是抓狂啊,还有几百步,就给炸得面目全非,船也给烧起来了,到底谁是菜鸟啊?
想灭火,想得美,接连不断的弩箭、火药雷、火球,射向唐军的战船,唐军前面的战船大多起火了,燃起熊熊大火,后面的战船企图趁乱撞向周军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