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宗训听到赵匡胤求见,有点诧异,赵匡胤有什么事呢?
魏咸信说:“似乎赵匡胤的母亲病了。”
“哦,宣他进来吧。”
“诺。”
过来一会儿,赵匡胤走了进来。“微臣赵匡胤,拜见皇上。”
“爱卿平身,赐座。”
“皇上,微臣在家休假,前一阵母亲有恙,臣请了多位名医医治,还有皇上派的御医也去看过,皆言此乃年老体弱,须慢慢调养,臣又听闻炼丹术士中有擅长养生之道的,好像扶摇子就是其中之翘首,臣急切中难以找到扶摇子,听说皇上也有招募炼丹术士,臣想请皇上允许,臣去找那些炼丹术士了解一下,看看是否有扶摇子的信息,请皇上允许。”
“哦,治病救人乃大事,没有问题,咸信,你带赵爱卿去内务府找魏平,帮赵爱卿查找一下。”
“诺。”
“谢主隆恩,微臣先行告退。”
赵匡胤和魏咸信两人来到内务府,径直来到装备部衙门找魏平。
魏平平常很繁忙,有李琦来帮忙之后,才可以稍微轻松了一点。见到赵匡胤和魏咸信来访,魏平马上热情接待,连忙吩咐上茶,赵匡胤也不客气,喝口茶之后,就直接说出自己的来访目的。
听了赵匡胤的要求,魏平就说:“没有问题,请稍等。”
魏平马上吩咐小吏去请炼丹术士的主管来,不多时,一位道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向魏平拱拱手,“不知魏主管找贫道来,有何指教?”
“张道长,很抱歉,打扰你工作了,是这样的,这位赵将军家母有恙,想找一下扶摇子,不知道你们是否有来往或者知道其踪迹?”
“扶摇子?他不是医师,难道有用?”
赵匡胤听了,知道这位张道长认识扶摇子,就连忙接上话:“是这样的,家母有恙。医师说是年老体弱,吾等听闻扶摇子道长鹤发童颜,擅长养生之术,想求教一二,期盼可以为母亲大人解困。”
“哦,扶摇子过几天会来东京,观摩我等的炼丹新的技法,大概是三四天吧。”
“哦,真是天助我也,道长可否届时替某家向扶摇子道长传个话,赵某前来恭候?”
“如果扶摇子没有意见,贫道亦乐于相助。”
“如此谢过张道长,谢过魏主管。麻烦你们了。”
三天后,赵匡胤准时来到内务府,果然见到了传说中的活神仙扶摇子,虽然说是将近百岁之人,依然精神奕奕、鹤发童颜,扶摇子本来听说有人想请他看病,就说:“此非贫道擅长,怎可越庖代厨,罔顾人命?”
不过见到是赵匡胤来了,知道是事主,扶摇子仔细看了一会儿,暗自嘀咕,“乱世多怪事,这两年特别多,好端端的皇帝,怎么成了这个样?难道贫道看错了?不可能啊?难道家中有什么变故?”
“之前看东京杀气冲天,充满了暴虐的气息,不想两年之间,东京城竟然到处都是读书声,化解了暴虐的气息。天下之大,学校、医馆如同雨后的春笋拔地而起,朝廷教化世人之力度实属罕见,以往朝廷搭桥修路无不征召民间精壮服徭役,如今天下到处搭桥修路,竟然是使用工程兵来做,真是闻所未闻也。如今的东京城似乎充满了祥和的气氛,和之前比简直是天渊之别啊。既然来到东京城,略作停留,探个究竟,参透其中玄机亦未尝不可。”
扶摇子就说:“既然你我有缘,贫道就上门拜访一下,贫道非医师,不能看症,届时请多包涵啊。”
赵匡胤连忙说:“这个自然,劳烦道长上门只为探讨养生之道而已。”
“善,此乃贫道爱好也。不过须明天方可,今天有个炼丹的实验要做,贫道特来观摩的,不可错过啊。”
“没有关系,赵某明天来恭候道长。打扰道长了,赵某先行告退。”
第二天,赵匡胤一早就来到内务府,终于请到扶摇子,一同回到家里给母亲看看病,期待可以为母亲找到养生之道。
扶摇子来到赵家,看到赵匡义,透过自己的慧眼,怎么看也是符合自己看相的结论,真是好奇怪,如今却不准了?难道时机未到?
算了,先给老太太看看吧,来到病床前,只见老太太已经病得不轻了,精神越来越差,恍恍惚惚的,扶摇子似乎看到老太太年轻时的严谨果毅,老太太确非常人也,只是如今风烛残年,非自己可以左右的。
离开房间,扶摇子跟赵匡胤和赵匡义说:“老太太气象日衰,如今丹药刺激或可振作数旬,而老人家未必受得了,也许平平静静更为适宜,此时以医师为尊更为合适也。养生之道,老太太用不上了,或许你们现在学习就有帮助。”
赵匡义听了,有点着急,“仙师精通养生之道,难道不可以力挽狂澜?”
“人力有限,天意难测,贫道潜心此道,亦未敢说精通,岂敢鲁莽行事?”
“如此谢过道长,这是礼仪,亦是赵某敬仰道术之举也,道长万勿推搪。”
扶摇子就离开赵府回内务府找他们的道友去了。
此后,虽然赵匡胤用尽千方百计求医问药,只是老太太年纪大了,风烛残年,半个月不到,老太太就因病去世了,赵匡胤悲痛异常,完全失去了动力,无心办差了。赵匡胤就按规矩上奏折给郭宗训,希望给老太太守孝三年。
郭宗训当然不可能拒绝,只是让他安心守孝,还告诉赵匡胤,如果朝廷有特殊的事情,就会通知他,届时再做定夺吧。
赵匡胤看到回复,也就安下心来为母亲守孝了。
扶摇子来到东京城,主要就是听说许多炼丹术士给皇上招募了,在东京城炼丹,还有了许多新的发现,非常值得一同探讨。本以为东京城必定是道教鼎盛了,谁知来到东京城,依然是那个东京城,没有想象中的模样。
应约来到内务府,见到了众多术士同行,他们都在做实验、搞研究,非常沉迷。他们炼丹的工具不再是单纯的炼丹炉,还有许多玻璃器皿,对于炼丹的过程都做了很多研究,还写出很多断句,把炼丹的工作逐块分割,写得清清楚楚的,每个术士都有学徒在帮忙,看来做得不亦乐乎。
虽然扶摇子更喜易经之道、象数、养生之道,但是对于道家炼丹也是通晓的,如今见到在这东京城,炼丹的事业竟然有如此发展,不可能不欣喜,毕竟都是道家同源,炼丹有新的进展也可以斧正道家理论啊。
扶摇子跟张道长详细谈起这个炼丹是怎么做起来的,“张道友,朝廷想要炼什么丹呢?甘愿请各位道友在此炼丹,还供给食宿、炼丹材料,如此阔气?”
“道友有所不知,此乃皇上的内务府所为,非朝廷的安排。”
“哦?皇上喜好丹药?听说皇上只有八岁,难道是朝中有好丹药者?”
“哈哈哈,道兄有所不知,这个大事业乃皇上所创,贫道炼丹乃副业,主业是帮内务府培训化学人才、做一些皇上制定的实验,你有所不知,那些实验才是真神通啊,变幻莫测,屡试不爽,如同神话啊。”
“道兄可记得绿矾油?”
“绿矾油?唐代炼丹家孤刚子在其所著《黄帝九鼎神丹经诀》中记有‘炼石胆取精华法’所制取的绿矾油?”
“对,如今咱们也炼制出来,如今称之为‘硫酸’,这个硫酸跟其他物件一起炼制,可以做出许多有趣的物件,实在是太神奇啦。”
“怎么个神奇法?”
“你看把食盐和浓硫酸一起加热,就可以得到盐酸和硫酸钠,硫酸钠煅烧就可以得到硫化钠,硫化钠和石灰石一起煅烧就可以得到纯碱和硫化钙,硫化钙经过烟囱的烟之后就会生成石灰石和硫化氢,硫化氢燃烧就生成硫磺和水。哈哈哈哈,你看着多么有趣啊,以前的炼丹实在是无趣啊。”
“道兄,你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听得贫道都晕了。”
“哦,是贫道说得太快了,好多新名字,道兄,你来看。”张道长拿出纸和笔,把整个流程慢慢地写出来,写得清清楚楚的,扶摇子这次看明白了,“真是奇妙啊,原来炼丹还能练出这么多东西,实在是太奇妙了。怪不得你们愿意待在东京城,这个不宜练道的地方。”
“还有这个,道兄,你看看,你可认得这是什么?”张道长拿出一只玻璃管,这是新制作的温度计。
扶摇子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是水银吧。有什么用呢?”
“你看,管子上有很多刻度,你用手握着管子下方,看看那个水银有什么变化。”
“好像水银升高了一点点。”
“对啦,你看这个就是温度计,可以测量人体、液体和日常的温度,贫道测试过好多次了,真是有趣,人体正常的温度大概是三十七度多一点,发热的时候会到三十八、三十九,如果到了四十度,就有点危险了,医师需要给病人降降体温了。烧开的水是一百度,河水快要结冰的时候,既有水,又有冰的时候就是零度,道兄,你说这有意思吗?”
“不是吧,还能这样测量出来?这是谁做出来的啊,太神奇了。”
“是皇上,是皇上在许多古籍里面发现的,皇上收集了许多古籍,有好多人在帮皇上整理这些东西。没有人想到,皇上才八岁,就做出这么多神奇的事,实乃大周兴盛的征兆啊。”
“哦?”道友的话引起了扶摇子的兴趣,也许自己看相不准的原因,就在这里面。“不知道这皇上也不愿意见我等山野之人呢?”
“扶摇子,生神仙,谁可拒绝?贫道去跟魏主管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