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含情感性、情绪性,是日本美学的特点,有人称之为“心情式美学”。随风飘落的娇嫩的樱花,曾经被军国主义狂热分子作为“玉碎”的象征,我相信,在那一碗波澜不惊的细碎碧绿珠之下,必定也隐藏着许多被忽略的惊心动魄的“细节”。翻开一摞摞尘埃层积的旧书,走访一处处响着历史回声的“案发地”,我胸口的温度一次次骤然升高——鲜血和着烫口的茶汤直撞胸膛。

在本书初稿汇集的2017年秋天,我初到大德寺参拜,正值京都的雨季,湿漉漉的空气浸润了那些枯山水,也复活了金毛阁的斑斑血迹。金毛阁上,在岁月中干枯褪色的朱红漆迹,突然间变得触目惊心,那,怕不是茶圣千利休已干涸的血迹!

踅入一座塔头,坐定,吞下一碗翠绿鲜艳的抹茶,仍不能平复心中的起伏。点点茶粉,握在手中无足轻重,最纤细的,却拥有最巨大的力量,能将人推举于万人之上,亦能杀人于无声。

日本茶道的历史恰如一碗回甘醇厚的茶汤,独饮总是缺了些什么。与日本人共进茶道,他们给我讲述的都是程序化、仪式化的细小枝节。今天,在自己旅日30周年之际,我终于写出一本内容到目前为止日本人和外国人都未曾正式涉足的书籍——《激荡千年:日本茶道史》。

我实在没有要凭借此书获取诺贝尔奖的信心,但我希望“不为浮云遮望眼”,把这些令人或心惊胆战或拍案叫绝或扼腕叹息的日本茶道故事与读者一起分享,愿诸君“知日”而不是“精日精日:网络用语,指过度崇拜日本的“精神日本人”。”。

最后,我要感谢我的夫人、《日本新华侨报》社长吴晓乐,她在我撰写此书的过程中给予了强有力的财力支持,让我去考察日本茶道的路径;我要感谢我的好友王亚囡女士,她在帮助我完成了《说说日本十大侵华人物》《二阶俊博评传》等书后,又参与了本书的创作;我要感谢我的秘书、《日本新华侨报》首席记者张桐女士帮助我完成了本书的总体编辑的琐碎工作。谢谢!

蒋丰

2018年3月8日于东京乐丰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