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提卡之夜(6-10卷)
- (古罗马)奥卢斯·格利乌斯
- 6853字
- 2020-08-26 12:30:30
第3章
西塞罗的被释奴提罗·图利乌斯(Tiro Tillius)[1]如何指责马尔库斯·加图(Marcus Cato)[2]在元老院发表的为罗得岛(Rhodos)[3]人辩护的演讲;以及我对他的指责的回答。
(1)罗得岛国以其海岛之便利、工艺品之精美、航海之熟练、海战之常胜而闻名。(2)这个国家,尽管是罗马人民的朋友和盟邦,也和腓力(Philippus)[4]的儿子,马其顿国王佩尔修斯(Perseus)[5]保持友好关系,而后者与罗马人民处于战争状态。[6] 罗得岛人屡次遣使者至罗马,设法在双方之间调停战争。(3)但是当此项和解无法促成时,许多罗得岛人在他们的集会上向人民发表演说,说如果和平无法达成,罗得岛人要帮助国王与罗马人民作战,(4)但是未就此事形成正式决议。(5)可是当佩尔修斯战败并被俘的时候,罗得岛人因为自己在民众集会上的许多行为和言论感到惊恐,向罗马派遣了使节,请求原谅他们的某些公民的轻妄之言,并且为其忠诚及官方政策作辩护。(6)使节到达罗马,被领进了元老院,在恳切地作了辩白之后退场,接着开始征询元老的意见。(7)部分元老抱怨罗得岛人,说他们曾经心怀不轨,建议对他们发动战争。对于罗得岛人,许多最显贵的人士态度激烈、充满敌意,意欲抢夺掠取他们的财富,此时马尔库斯·加图站了起来,开始捍卫与保护最为友好和忠诚的盟友。他发表了著名的演说,此演说既以《为罗得岛人辩护(Pro Rhodiensibus)》为题单独流传,也被收入《史源》(Origines)的第5卷。
(8)马尔库斯·西塞罗的被释奴提罗,是一个地道的高雅之士,对古代事件和文献无不精通。在其早年得到自由人般的教育,西塞罗任其为助手乃至文学研究中的助理。(9)但是他肯定非常鲁莽,鲁莽到无法容忍与谅解。(10)在写给他的庇护人的朋友昆图斯·阿克西乌斯(Quintus Axius)[7]的一封信中,他非常鲁莽而草率地以为,自己已经以敏锐而精妙的判断,对《为罗得岛人辩护》这篇演说作了评论。(11)我碰巧有兴趣探讨一下此信中的某些指责,我批评提罗,当然更加情有可原,因为他先批评了加图。
(12)他首先指责,加图“既无知又无教养”——这是他的原话——使用了极其无礼、极其尖刻而咄咄逼人的开场白,表示他担心元老们因为战事胜利而兴高采烈,失去理智,无法清晰思考,不能正确地审时度势、定夺国事。(13)提罗说:“为被告辩护的辩护人在其开场白里,须得博取法官的好感,令他们心情愉快,以尊敬和谦卑的言论来缓和那些对案子尚作观望、态度犹豫而固执的人们的感受,而非以不公正的、专横的威胁施以压力。”(14)而后他附上了这篇开场白,其内容如下:“我知道许多人在一帆风顺、万事亨通、左右逢源的情况下常常得意忘形,傲慢凶残之性滋蔓膨胀。因而此刻我最为关心的是,我们的事业进行得如此顺利,不当令任何不利因素现于我们的商议,从而妨碍我们的成功事业,也不让这种欣喜变得漫无边际。逆境使人驯服,教人何事行之有益,而顺境则以喜悦令人迷失方向,使人偏离正确的思考与理解。因而我竭尽全力,呼吁和告诫各位将此事推迟几天,直到我们走出狂喜,恢复自制力。”[8]
(15)“加图后来所说的话,”他说,“倒象是供认己罪而非辩护无罪,既没有辩驳,也没有诿过于人,而只有与众多听众的商讨。这当然无助于摆脱罪名。此外,”他说,“他还公开承认,被控与罗马人民为敌、全力支持袒护国王的罗得岛人,之所以这么做是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担心罗马人一旦将国王佩尔修斯也击败,其傲慢和残暴将愈加肆虐无忌。”(16)他引用了如下所录的加图的原话:“我确实认为,罗得岛人不希望我们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战争,不希望国王佩尔修斯战败。然而,不仅是罗得岛人如此希望,我相信许多人民和许多国家都有相同的期盼。我猜想其中一些国家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并非因为希望我们受辱,而是担心,一旦无人能令我们忌惮,我们就会为所欲为。我认为,这种考虑所包含的是他们对自身自由的关切,担心落于我们的单独统治之下,被我们所奴役。事实上罗得岛人从未公开帮助佩尔修斯。请考虑,我们个人之间相互处事更加小心翼翼。因为我们中的每个人,如果认为什么事情的发生将不利于他,就会全力以赴予以阻止。然而罗得岛人却逆来顺受之。”[9]
(17)关于提罗对卡图的开场白的指责,他应当知道加图为罗得岛人辩护,不是以律师身份为被告的利益发言,而是作为元老,作为前执政官和前监察官,考虑到国家的最佳利益,而提出建议。(18)有些开场白肯定有利于为法官面前的被告作辩护,为他们从各方谋求宽恕和同情,另一些开场白,则是当元老院被征询国策时,杰出权威之士,因某些人极端不公正的观点而愤怒,为了国家的利益和盟国的安全,强烈而坦率地表达愤慨和悲哀。(19)确实,在修辞课程中,老师正确而且有益地传授,法官审理事关异国人性命的案件,以及审理和他自身无关的案件时,其中除却法官的职责,别无其他利害关系,此时,应当息事宁人地对庭上被告的名声和安康示好抚慰。(20)但是如果涉及所有人的共同尊严、信誉和作用,为此缘故,或者应当提议应做之事,或者应当暂缓已做之事,于是,那种忙于做这类开场白,以图博得听众友好赞赏之意的人,只是在以无益之言行做无用之功。(21)因为共和国的共同忧患与危难本身就驱使听众谋求对策,他们自己更愿意去博取建议者的善意。(22)然而提罗说加图承认罗得岛人不希望战争如实际发生的那样进行,不希望国王佩尔修斯被罗马人民击败,还提到加图说,不只是罗得岛人,还有其他国家的人都不希望如此,但是认为这样无助于免除或者减少他们的罪过。提罗口出此言,首先就是无耻的欺人之谈。(23)他引用了加图的原话,却用别的话来歪曲。(24)因为加图不是承认罗得岛人不希望罗马人民胜利,而是说他自己认为他们不希望如此,这是他自己观点的表达,而非罗得岛人的供词。(25)在这件事上,至少在我看来,加图不仅无可指摘,反而值得颂扬和赞赏。一方面,他坦然而谨慎地表达了反对罗得岛人的想法,另一方面,当他的真诚获得信任之后,开始将看起来对罗得岛人不利的陈述变更改易,使得他们最为理所当然地得到罗马人民的更好接纳和眷爱,即:虽然国王对他们有用,他们也希望战事发展利于国王,但是他们未将任何对他的支持付诸行动。
(26)提罗后面还引用了同一篇演讲的这段话:“如今,我们难道要突然抛弃如此重要的友谊,不顾经常的互惠?莫非我们要先发制人,去做我们说他们欲做之事?”(27)提罗说:“这种推论[10]无用而荒谬。可以如此答复之:‘我们肯定要先发制人,如果我们不这么做,会因事先未作防备而遭突然打击,坠于罗网之中。’(28)卢齐利乌斯(Lucilius)[11]公正地认为这是诗人欧里庇得斯(Euripides)的败笔[12]:波吕丰忒斯(Polyphontes)王宣布他杀死了他的兄弟,因为后者谋划刺杀他。他兄弟的妻子墨洛珀(Meropa)对此予以讽刺:
若我夫如你所言图谋杀你,
你更是早有预谋伺机而行。[13]
(29)然而,”提罗说,“这点显然是非常荒唐的,欲做某事,却另存意图与打算,永远不将欲做之事付诸行动。”(30)显然提罗未注意到在每种情况下防备的理由并非相同,人生中的事务、行为和职责,或先发制人,或推延其后,或实施复仇,或戒备自身,均不同于斗剑士之相战。(31)对于整装待战的斗剑士而言,决斗的命运如此展现,要么抢先一步而杀敌,要么延误时机而送命。(32)然而人类的生存并未被如此险峻、如此凶残的命运所约束,以至于你必须先加害于人,以免被人所害。(33)这与罗马人民的仁慈背道而驰,他们经常无意于有仇必报。
(34)接着提罗说加图后来在同一篇演说里使用了有失诚实、蛮横无理的论据,并非如其平时所为,凭借其威信,而是求助于类似希腊诡辩家的那种狡猾而奸诈的技巧。(35)他说,“因为,尽管他指控罗得岛人有意对罗马人民开战,他还是否认他们当受惩罚。理由是尽管他们意愿强烈,但未付诸行动。”提罗说加图引入了辩证学家所谓的ἐπαγωγή(归纳法),一种极为阴险诡辩的方法,用来得出谬论而非真理。他试图用虚假的例子来推断证明,没有人应当因为其图谋不轨而受到惩罚,除非他确实已将愿望付诸行动。(36)马尔库斯·加图演说中的原话如下:“那些强烈反对他们的人们如此说:‘他们希望与我们为敌。’请问,你们当中可有哪位,如果是事关乎己,会认为因被控图谋不轨而受惩罚是公平的吗?我猜想没有人会。若是事关乎我,我反对。”[14](37)稍后他说:“如果存在这样一条残酷的法律,会是怎样?‘要是有人想要做什么事,当处以1000塞斯特尔提乌斯[15]的罚金,只需不超过其家产的一半;[16]如果有人想获得多于500犹格的土地,[17]当处以同等处罚;如果有人想得到更多的牲畜,当处以等量处罚。’然而我们都希望得到更多,但是不受惩罚。”(38)接着他说:“然而,如果说因为有人说希望要做善事,但是没有去做,就给予他荣誉是不公平的话,又何从指控罗得岛人,他们并无恶举,只因为据说他们心存此念?”(39)提罗·图利乌斯以此论据说,马尔库斯·加图力图得出结论罗得岛人也不该受到处罚,因为他们确实曾希望与罗马人民为敌,但肯定没有这样做。(40)然而,他说,无法否认,希望对罗马人民发动邪恶不公的战争,与希望获得多于500犹格的土地不可相提并论,后者被斯托罗平民法令(Plebiscito Stolonis)[18]所禁止;同样也不可否认,两者的奖赏和惩罚情况也各异。(41)他说“因为承诺的恩惠应当等待,不可在施与之前报答,然而威胁的伤害须得防备,而非坐等其来临。(42)而愚蠢的极端表现,”他说,“是不去正面应对图谋中的罪行,而是观望等待,等到恶行已举,罪过铸成,才于后果无法补救之时进行惩罚。”
(43)提罗对加图的这番批评倒不是全然空洞无聊,言之无物。(44)然而实际上加图也不曾让他的归纳法赤裸而现,孤立无援,毫无凭借,而是辅之以各种方法,饰之以多种其他论据。而且,因为他并未关切罗得岛人多于关切共和国的利益,他不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上的言行有不合体统之处,故而全力以赴,通过各种论辩方式来保护盟友。(45)首先他不乏技巧地搜寻那类行动,它们并非被自然法(Ius Naturae)或万民法(Ius Gentium)[19]所禁行,而是获禁于为了补救某些弊端或者因时局所需所制定的法令;例如有关牲畜的数量和农田面积的限制。(46)在这种情况下,被禁止的事情不可依法为之;然而如果此事依法可行,有意为之也不为可耻。(47)他还逐步地将这种情况和另一种情况相联系比较,后者无论是付诸行动或是心存意愿均有失正派。而后,为了不让这种比较的差异过分明显,他处处为之设防,不是费尽心思地对不合法的意愿作细微琐碎的指责,如同哲学家们闲暇时的讨论一样,而是全力以赴于一事,以使罗得岛人的案子——出于共和国的利益需得保持与他们的友谊——或者得到公平判决,或者至少得到宽恕。于是他时而说罗得岛人没有开战,也无意如此;时而说只有对行为方可进行审查,组织审判,然而空洞无物的愿望则无法律与刑罚可据以定罪。有时,他仿佛承认他们有过错,要求宽恕他们,指出宽恕在人类事务中是有益的;若是他们不予宽恕,他提醒要担心共和国内的骚乱;如若予以宽恕,他则指出罗马人民的伟大将得以保留。
(48)至于当时罗马元老院对罗得岛人提出的另一项指控:傲慢,他用令人惊讶,近乎神奇的回应方式予以辩白回避。(49)我将引用加图的原话,因为提罗忽略了:(50)“他们说罗得岛人傲慢,所作的指控,我决不希望落到我或者我的孩子身上。倘若他们傲慢,那与我们又有何关系?你们愤怒,仅仅是因为有人比我们更傲慢?”(51)对付这些极度傲慢的、爱己之高傲却责人之自尊者,斥责之严厉,理由之充分,莫过于此。
(52)可以注意到在加图这整篇演说中,演说术的所有武器和后援都被调动起来,然而却未因此而变成我们在表演性的演习或者娱乐性的模拟战斗中所见的那样。我说,加图并没有极其清晰地、有条理有节奏地为这宗案子进行辩护,倒像是在两边作战,阵线散开,战斗在许多地点进行,胜负各异,于是以此方式,当罗得岛人著名的傲慢激起了众多人的愤恨之时,加图将各种防御抵抗措施混杂使用,时而赞赏罗得岛人品德高尚;时而为之申辩,言其无辜;时而告诫不可垂涎他们的资产财富;时而说若是他们有过错,祈求给予宽恕;时而指出他们与共和国之间的友谊;时而提醒人们勿忘先人们的宽厚、温和;时而要求人们注意共和国的利益。(53)所有这些话或可以更加清晰,更有节奏的方式说出来,但是未必见得能够说得更加生动有力。(54)因而提罗·图利乌斯是不公平的,他从内容如此丰富的演说中所有互相依赖和关联的各种论辩中单单挑出微不足道的一点,指责马尔库斯·加图所言不合身份,即他主张未被实施的罪恶意愿不当受处罚。
(55)尽管如此,有关我回应提罗·图利乌斯所说的话,如果哪位手头备有加图这篇演说的全文,并且设法获得提罗写给阿克西乌斯的这封信并阅读之,他便可以更为恰当确切地予以评估并作出判断,如此便可更加确实可靠地纠正或者证实我的观点。
[1] 马尔库斯·图利乌斯·提罗(Marcu Tullius Tiro,公元前1世纪人),西塞罗的奴隶,公元前53年获释。著有一部西塞罗的传记(现已佚失)。还编辑了西塞罗的一些演说,他著有关于文法的作品,还对速记方法进行了改良。
[2] 马尔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Marcus Porcius Cato,公元前234年—前149年),别名老加图(Cato the Elder),罗马政治家、演说家和第一位重要的拉丁文散文作家。参加过第二次布匿战争。因擅长演说和精通律法而顺利进入政坛。他持反希腊化的保守立场,反对亲希腊的西庇阿(Scipio)家族,解除了他们的权力。公元前184年当选为监察官,企图恢复罗马的“古风”,借以抗衡希腊的影响,因为他认为这些影响会损害罗马传统的道德,并矢志消灭迦太基。著作涉及历史、医学、法律、军事科学和农业。
[3] 罗得岛(Rhodos)是一个希腊岛屿,是爱琴海中最东边的岛。主要城市罗得位于岛的北部尖端。已知最早的居民是约公元前1000年的多里安人。在古希腊时期,罗得岛在雅典人、斯巴达人和波斯人的手里来回变换。
[4] 腓力五世(Philippus V,公元前238年 —前179年)公元前221年至 179年马其顿国王。其在位期间主要从事与崛起中的罗马进行不成功的战争。他富有魅力和勇气,被称为全希腊之爱(ἐρώμενος ἐγένετο τῶν Ἑλλήνων)。
[5] 佩尔修斯(Perseus,公元前212年—前165年),马其顿最后一位国王(公元前179年—前168年)。腓力五世之子,曾同罗马人(公元前199年)和埃托利亚人(前189年)作战。当上国王后,他将自己的势力扩展到附近国家,并试图取得希腊世界的信任。帕加马的欧迈尼斯二世(Eumenes II)提醒罗马佩尔修斯有侵略企图,导致第三次马其顿战争(公元前171年—前168年)。这场战争以罗马人战胜马其顿人告终,结束了其君主统治。
[6] 第三次马其顿战争期间(公元前171年—前168年),罗得岛人开始站在罗马人一边,前169年,他们遣使到罗马,向元老院宣布他们再也无法忍受这样一场战争,它破坏了他们和马其顿的贸易,减少了他们的收入;他们有意向拒绝停战的任何一方宣战,他们已经同克里特及亚细亚的城邦结盟。罗马人素来对罗得岛人格外优待,闻此后感到愤怒,乐意寻机羞辱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国家。当向罗得岛宣战的提议在元老院提出时,罗得岛人开始千方百计地安抚罗马人。加图为他们做辩护,指出他们未曾犯下过错,除非罗马人有意惩罚他们的愿望和想法。他的话未起作用。罗得岛人失去了得洛斯岛(Delos)以及在大陆上的领地。与罗得岛的联盟直到公元前164年才恢复。
[7] 西塞罗给昆图斯·阿克西乌斯写过一些信。
[8] 《史源》第1卷。
[9] 《史源》第2卷。
[10] 原文为enthymema,即以或然的事为前提的修辞式推论,这种推论所得出的证明是不完全可靠的证明。
[11] 盖乌斯·卢齐利乌斯(Gaius Lucilius,约公元前180年—公元前102年),罗马讽刺诗人,促进了以六音步为标准格律的讽刺诗体作品的发展。作品有30卷,主题广泛,直言不讳地批评了一些著作家和公共人物。其作品被广泛传诵,现仅有1300行存世。
[12] 欧里庇得斯(Euripides,公元前484年—公元前406年),希腊剧作家。与埃斯库罗斯和索福克勒斯同称为希腊三大悲剧作家。公元前455年起屡次被选中参加狄奥尼索斯戏剧节的比赛,共著有92部剧本,流传至今的有19部。
[13] 波吕丰忒斯暗杀了麦西尼(Messene)的国王克里斯佛恩特斯(Cresphontes)并占王后墨洛珀为妻。欧里庇得斯为强化戏剧性,虚构克里斯佛恩特斯是波吕丰忒斯的兄弟。
[14] 李维(Livy)在《罗马史(Ab Urbe Condita Libri)》第45卷24章中罗得岛人的演说里复述了同样的论点,即不可因意图而受到惩罚。
[15] 塞斯特尔提乌斯(nummus或者sestertius),罗马辅币,相当于四分之一狄纳里(denarius)。
[16] 法律规定不可对一人处以高于其财产一半的罚款。
[17] 为公元前367年通过的李基尼乌斯法(lex Licinia Sextia)所禁止。一犹格(jugerum)约为0.5公顷。另一条李基尼乌斯法的规定是每户不可在公共土地上放牧超过100头的牛或者超过500头的小牲畜。
[18] 即以盖乌斯·李基尼乌斯·斯托罗(C. Licinius Stolo)命名的李基尼乌斯法(lex Licinia Sextia)。平民法令(Plebiscitum)是指平民大会的决议,公元前287年后,此决议对所有公民有约束力。
[19] 查士丁尼《法学阶梯》:自然法乃是自然对所有生灵的教导,因为该法并非人类所固有,而是所有空中、地上、海中有生命之物所固有;从中产生我们称其为婚姻的男人和女人的结合,生育儿童及对他们的教育。在所有人中间凭自然理性建立起来同样也被所有民众所遵从的,人们便称其为万民法,因为所有民族均会使用这一法律。(据《罗马法与帝国的遗产》中译本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