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偷听

说过,接过了舒千允手上那杯已经半凉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放在丫鬟的端盘上,退下。

既然李清儿这样说,那么舒千允也觉得没必要维持亲密关系了,自顾自的找了一个最次末的靠椅坐下。

傲慢,无礼,嚣张跋扈。

这是之后的贵妇人们对易家少夫人的统一评价。

舒千允万万没想到,李清儿竟然会拿今日进茶一事来刁难她,昨天还跟她套热乎,今日就对她使绊子。

如此细想来,易长故不跟这个继母过多的交往也是可以理解。

她们讨论她们的,舒千允一个年华尚好的小媳妇儿自然和她们聊不下去,更何况李清儿还故意排挤她似的,插不上话。

坐在原味自顾自的吃着糕点,喝茶。

与她人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其中的一个妇人朝着李清儿说笑道:“你们易家这大公子往年都是订几门亲,还没过门要不就病故要不就是失踪了,这婚事倒是搁置了好些年头,这一番折腾,可终于娶得美人归了。”

说着,众人笑起来,舒千允的面容忽然间就落下来,又有人说:“听说呀,是克妻。”

不过坐在首位的李清儿听到坐下的人对易长故的讨论,并没有制止,微笑着轻抿了一口茶后放下茶杯。

底下的人又阿谀奉承夸起了李清儿所生的易长平:“唉,幸亏啊,你们易家还有个长平,待人温和,翩翩有礼,和姑娘也聊得来,这海城里啊,不知有多少人家的姑娘争破了头想和长平相处呢。”

舒千允冷冷的勾起唇角,笑颜如花,眼神带着懵懂,一看就是个干净的孩子,但她口中所说却一点也不给人留面子:“是吗?我年幼时家父倒是请人在算命的铺子里留下我的生辰八字,那瞎子可是说我生来旺夫~”

此话一出,厅里鸦雀无声,舒千允看着被堵住嘴的长舌妇们,心里自然是得意洋洋,又道:“不过呀,人家又说,我这辈子必定是个待人和善的人,反而是让我顺心不如意的死对头,都不得好死。”

“啧啧,也不知道这瞎子是跟我有仇还是看我不顺眼,说出了这番话,不成心让我与别人断交吗?不过却也说到了,小时候和我争抢的邻家小孩子呀,不都一个个相继病死。”

“这.....”起头的贵妇人拍着自己的胸口:“可不是嘛,这瞎子呀,肯定是胡说,不过我看少夫人你呀天庭饱满,将来必定是个有福之人。”

这是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把局势扳了回来,舒千允故作矜持,抬手摸了摸发髻,有眼尖的看到了那件玉镯子后发出了惊叫:“哟,这镯子可不就是古时候某位皇帝寻尽天下珍宝才搜罗出来的极品嘛。”

舒千允抬手又晃悠打量了几下,装作轻描淡扫说道:“嗯?这镯子可是长故今日送与我的,至于它的来历,我当然是无从所知啊。”眼珠子一转,“啧,既然您这么说,那么肯定是价值不菲咯?不过我家夫君说,以后别人都有的我当然不能没有。”

其余人无一不羡慕舒千允这个刚进入易府不久的小姑娘,这才几天,还没有对外公开名分,就已经被易长故宝贝成了这个样子。

看着舒千允嫩的掐出水的脸蛋,心里面不禁感慨时光无情,人老珠黄,连跟着丈夫也都变了心,这男人啊,果然对小姑娘情有独钟,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其他的又聊了一阵,眼看就要到了晌午,舒千允腹中忽然不适,趁着她们正说的热闹悄悄起身离开。

在丫鬟的带领下如厕后,顺着原路返回,路过厢房时,李清儿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舒千允僵住了脚步,收回脚,往后退了几步,侧耳。

只见李清儿不满地说道:“舒千允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当众对我如此不敬!”

今天的舒千允,怕是要让李清儿这个强势的女人记一辈子。

原以为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没想到是一颗顽石。

紧接着貌似是易长平的声音:“呵,一个不足挂齿的小丫头而已,您有又何必与她斤斤计较。既然她这么维护易长故,也就随她去了。”

只是可惜了这么水灵的一姑娘,偏偏不识抬举,与他们作对,那么辣手摧花也休的怪在他们头上。

要想做掉一个身份低微的小丫头,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正因为舒千允无权无势无背景,易长平才敢这样说。

李清儿的气因为儿子的安慰消退了不少,转去其他话题:“话说,易长故会不会发现塔遇袭的事情与我们有关?”

易长平看着母亲眼里的担忧,笑意更盛:“您就放心好啦,就算他抓到了人,也绝对不会发现什么踪迹,万一怀疑到我们头上,有没有什么实际证据,口说无凭谁会相信?”

站在门外后知后觉的舒千允好似听见了一个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顿时震惊了。

就算是继母胞弟,也不能做的出这样丧尽天良的坏事吧,果然,她怀疑的是正确的。

在军部任职,位高权重的易长故身手不比凡人,但能让他负伤,那得时间经过了多长时间的处心积虑。

而军部这边。

用来审讯烦人的审讯室里,头顶上的电灯忽明忽暗,摇摆不定的慢悠悠的摇晃,而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裸露在外的皮肉绽开,血迹斑斑。

坐在他面前的,是易长故的最忠实的得力干将,顾副官。

顾副官一路走来做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上,还要多亏易长故的提拔,把他从死人堆里拉了出来,重获新生。

对于易长故,他是信仰一般的存在。

而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想置易长故于死地,顾副官下的手也就比平常要重。

“你招,还是不招?”面对这个十恶不赦的强壮男人,顾副官手里拿着一条皮鞭,缓慢的走进,皮靴踏在地上的声音清脆,不断的在死寂的走廊内回响,敲击着犯人的耳膜。

好不容睁开被额头上的血糊住眼睛的男人,伸出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军爷,这是我们江湖上的事,收了别人的钱,就算是死也不能吐出来。”

顾副官清秀的脸上淡淡一笑,狠狠地一鞭子下去,男人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道鞭痕,不一会儿,成串的血珠就汇聚成了一道血痕。

顾副官转身回到桌旁拿起干净的白手帕擦了擦手,好像触碰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