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关押室,张祺州修长的双手被镣铐锁住,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浅红的痕迹,眼里全部是茫然无措。在不久前,他经过好几个警官的审查,他们拿出来的证据皆对他不利,特别是那个监控视频的的内容,完全就可以将他就此定罪。
铁证如山的证据,让他也开始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害死了刘灿。
如果刘灿真的是被他打死的,他甘心面临漫长骄傲的徒刑,再出来后已经与世界完全脱轨,也绝对不感到后悔。
他以前是个实实在在的渣男,伤害那么多女孩不自知,还幼稚的把“渣神”当做荣誉的象征。
去特么的渣神,去特么的荣誉!
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人渣!当他翻然悔悟的时候,看到粟汐被渣男骚扰纠缠,没有任何犹豫地上前帮她。
粟汐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的世界应该是干干净净的,绝对不能被那种败类继续伤害。
忽然,房间的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警察服装的男人走进来,五官端正的脸上有一抹笑意,对着他摆手敬礼道:“同志,我得到了上级的指令,特意放你出去,不过为要为你戴上电子脚。”
他身后的两个警察走过来,帮张祺州手腕上的镣铐解开,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类似手表的器物。
他知道这应该就是电子脚镣了,是一些国家或地区的确保犯罪嫌疑人不会逃跑的电子刑具。对于被判处管制、社区劳役或者在侦查阶段被取保候审的犯罪嫌疑人,就带上特制的电子脚镣,以确保犯罪嫌疑人无法逃跑以及无法再次进行犯罪活动。这种脚镣在超越事先划定的地域后,就会发出警报。
张祺州慢慢转动几下发麻的手腕,弯腰脱下自己的鞋袜,赤脚踩在鞋面上,配合警察在他脚踝处拷好电子脚镣。
脚戴着这个东西虽然怪异,但比起一个人囚禁在小小的房间里,还是前者让他心安,因为他知道老大嫂子回国了,现在就在外面等着他。
很快,脚踝已经被拷好电子脚镣的章枫,观察了一下它的外表,慢条斯理地坐在椅子上,把袜子鞋子穿好。
在粟汐第三次看手机的时候,视线中终于出现了张祺州的身影,他身上没有了有意气风发的傲气,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大一军训的时候,她跟他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看到隔壁连的他用手指比作枪,华丽炫酷地对着女生们biubiu了几下,引来欢呼声的同时,做了几个翻滚、倒立、弹跳等Hip-hopmovements,收获了一大片的少女心。
他明明是那么一个耀眼阳光的男生,现在因为她眼里没了星星…
在他走到她面前时,她喉咙像发炎似的难受,道歉的话卡不出来。
“哭什么,给爷笑一个!”张祺州苦笑着挑上她的下巴,话虽轻挑意却悲伤,转头看向杨烊和苏倾歌,双腿屈膝快要跪在地上时,被杨烊一把扶了起来,清冷的声音中有几分严肃,“你要跪了的话,我们就不是兄弟了!”
苏倾歌怕张祺州误解哥哥的意思,正想为他出声解释的时候,大脑一阵强烈的晕眩感醒来,意识逐渐的模糊不清…
天气永远都是诡异多变,满身酒气的云辞刚刚走进医院,头顶上赫然响起一阵阵电闪雷鸣,被吓得一哆嗦的他,下意识捂着双耳半眯着眼睛前行。
他现在脑子很乱心更乱,章枫那个混蛋在的心里跑来跑去,扰得他无法静下心!手无意识地抚上嘴唇,那里好像还有混蛋留下的味道!
他曾经去过一个漂亮的故乡小镇,感受到那里纯朴的气息,空气中夹杂着一丝田间小路的泥土纷香,让人忘却烦恼,再没有了世间的纷纷扰扰。他想着以后老了要和自己的妻子,一定要来这种地方养老,养一条狗,建一个花圃,每天和她共同看日出和落日。晚上随便炒几个菜坐在院子里喝着小酒,饭后两个人牵着狗在田间小路散步。
那天回去以后,他当晚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梦,梦见和自己并肩看夕阳的人,竟是他的最好的兄弟章枫!因为这个诡异的梦,导致他有段时间都没法正视章枫的脸!
医院里人来人往,纷纷扰扰的嘈杂声,让他很乱的心暂时放松,肩膀上忽然被拍了一下,一个长相甜美可爱的女生跳到他面前,是大他三届的同系学姐雪见,她眉头紧锁的问他:“云辞,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她这一问,云辞竟不知该怎么回答,脑海里浮现出章枫吻他的画面,脸和耳朵一下子烫了起来。对了,章枫那个时候很生气的说,自己也吻了他!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自己某一次喝醉的时候,真的把章枫强吻了?!事情发展成这样都是他的错啊!
完了完了完了…
老大的朋友还在局子里带着啊!章枫不会因为他就不帮老大了吧!?
哦买嘎的,他以后再也不敢多喝酒了!他太了解章枫的性子了,以后是打死在也不跟自己往来了…
在学姐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摸了摸鼻子道:“没什么,贪喝了几杯…”看到她狐疑的目光,云辞有些心浮气躁,双掌合在一起低声拜托:“学姐,我就只是多喝几杯酒!你不用像审犯人的目光看我吧!”
说完又发觉自己的语气过了点,对完全呆住的雪见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学姐,今个心情不好…”
“轰轰轰轰轰轰…”
头顶再次传来滚滚的打雷闪电声,震得云辞心中烦闷无比,唇不自觉的抿着,对要说什么的学姐点点头,转身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在抬脚的一刹那,目光被门口容貌出众的男人吸引,他头发被雨水打湿湿漉漉的,水滴顺着发根缓缓滴落在地上,他那猩红的眼睛盛满了害怕,目光锁死在怀里抱着的女人。
“轰轰轰轰轰轰…”